將紙攤開,只見一副玉女橫陳圖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執筆的筆法和勾勒出來的技巧,竟和她的手法出奇的相似。
見她臉上一臉震驚的表情,那表情比剛剛見到猛虎出沒時的表情更加震驚。
小五和蘭音忍不住湊上來,目光落在了辛沫兒手裡攤開展的畫上。
倏地,二人臉頰通紅,迅速的退避到了一邊。
鳳擎宇見他們二人神神秘秘的模樣,也湊了過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竟能讓一向淡然的小五都望之變色。
當看到辛沫兒手中拿的是一副一絲不掛,媚態橫生的玉女側躺在床上的畫時,臉倏地一變,準備搶過來,「你個小丫頭,看這些做什麼!小心學壞了!」
辛沫兒卻一個轉身,讓他撲了個空,疑雲滿佈的看著他,問道,「你的?」
南宮雲在起初見到她拾到了自己掉落的東西時,心一緊,準備要過來時,卻突然轉變了思想,他很想看看,她在見到這副畫時,是何等的表情。
果然,她是識得這畫的。
這幅畫和上次他在旭王府和她第一次見面時,她畫的美男鞦韆花簇圖的畫技很像,幾乎吻合。
不難看出,應該是出自於同一個執筆人的傑作。
鳳擎宇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皺了皺眉頭,立刻否決道,「怎麼可能是我的!我身上怎麼可能帶這種濁人眼球的東西,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見她目光一直緊鎖在這張畫上,接著道,「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怎麼盯著這種畫看。既然不知道是誰的,就燒了吧,也許是和我們一樣避雨的過路人遺失在這裡的。」
過路人,遺失的?
辛沫兒心裡默默的念著,總覺得有些不可能。
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背過去的小五心裡想著,小郡主果然和其她女子是不一樣的,這般大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視這種圖的,怕是天下第一人了吧。
南宮雲腳步移了兩步,正準備開口的話,卻被鳳擎蒼給打斷了,「這是我的。」
南宮雲腳步一頓,凜冽的目光掃了過去。
鳳擎蒼抬了抬眉,無視他的怒意。
辛沫兒抬起頭不解的掃視著鳳擎蒼,記得她前幾個月有給他畫過一副一模一樣的畫,當時,他可生了很大的氣,並當場給毀了,怎麼現在又突然將這種畫帶在身上呢?
而且那手法和她的真的很像,讓她幾乎都以為,這副畫是出自她親手之作。
小五和蘭音一時驚爆了眼,二人均以為自己的耳雜出了問題。
在他們的認知裡,他們家王爺可是從來都不近女色的,更不會自身攜帶這種……這種上不得抬面的圖畫。
當然,除了小郡主外。
「你幾個月前不是給我畫過這麼一張畫嗎?當時我給毀了,可是過後,又挺懷念的,便又執筆學著你的模板重新擬畫了一幅。」鳳擎蒼表情淡淡的,完全忽視了其他人對他的驚詫。
辛沫兒臉一下子紅透了,她沒想到鳳擎蒼會將這種事搬到抬面上來說,這周圍可都是人呢。而且,還是和她關係不一般的人。
鳳擎宇一聽辛沫兒以前竟畫過這種畫送給鳳擎蒼,心中五味雜陳的,開始還不相信的,可是看到辛沫兒轉變紅通通的臉,不由得他不信了。
也是,這小丫頭什麼樣驚世駭俗的事兒沒做過,在他看來,這種事也不算什麼大事了。只是,仍讓他心裡覺得有些堵,不滿的挑了挑眉,「沫兒,他可是你父王,你怎麼能送這種畫給他呢,要送也是送給你小叔我對吧。」
辛沫兒覺得做都做了,也不怕別人說什麼,怎麼看她了,便抬起頭,笑盈盈的道,「小叔要是喜歡,沫兒改日多畫幾幅,讓人送到你宮裡去。」
「好。」鳳擎宇高興的應了下來。
二人一拍即合。
鳳擎蒼那不冷不熱的話卻飄來,「是該給你九皇叔多畫幾副畫送到他居住的宮裡去。皇宮內那麼多耳目,你送的畫定會傳到你皇爺爺耳朵裡去,你皇爺爺定會以為你九皇叔想女子了,給他招個皇子妃還有小妾什麼的,也不錯。」
鳳擎宇一聽,剛雀躍的臉,瞬時陰了下來,苦惱的道,「算了!還是不要了吧。」
南宮雲目光緊鎖在辛沫兒的臉上,提醒道,「這畫怕不是近幾個月畫的吧,看那紙質,應該都有數十年的光景都不止了。」
辛沫兒一聽,這才記起來重點,抖了抖手中的紙,詢問著鳳擎蒼,「父王,這紙可不是新質,難道父王十年前就已經知道沫兒會畫這種畫送給父王,所以父王提前預畫?」
那麼神奇?
辛沫兒可不信這一套。
鳳擎蒼眉眼不動,神情淡然的道,「這紙是我壓箱底的紙,放在書房中已經有數十年了,一直沒有用過。上次我去書房正好缺了紙,這便將沉封在箱底的紙給拿了出來。」
南宮雲微微斂了斂眼簾,「那這上面的筆墨你怎麼說?這筆墨可是舊的。」
「當時墨水裡不小心灑了些茶水進去,這字的顏色便成這樣了。」鳳擎蒼不再多言,突然將辛沫兒手中的畫紙拿了過來,直接扔到了火堆裡,一秒不到,就化為了一堆灰沫。
看似雖是那麼隨意的一丟,卻也是夾雜著暗力的,再加上南宮雲始料未及的情況下,這幅畫就這麼毀了,半點痕跡都沒有。
「你倒能說會道。」南宮雲痛惜不已,那幅畫他可是珍惜了數十年之久,也是她唯一留給自己的禮物了,現在竟就這麼沒了……
其實,想要鑒別一幅畫的時長的真偽還是有許多法子的,不過鳳擎蒼卻不會給他那樣的機會,而是直接將畫毀去。
鳳擎蒼的性子,他早該料到的,早該早做預防。
「呵呵。」鳳擎蒼輕笑兩聲,不置可否。
辛沫兒總覺得每次鳳擎蒼和南宮雲說話,都會夾槍帶棒的,明明看似很多年的老朋友,偏偏又彷彿敵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