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婉似乎還嫌說的不過癮,繼續說道,「也不知你到底是打哪兒蹦出來的,有娘生沒娘教的野孩子,若識相些,你最好從哪兒滾回哪兒去。」
她活了十四年多,從來都沒有給任何人下過跪,就算是皇孫貴子們見到她,因著她南昭第一才女的身份也不會對她過多苛求,頂多就是行行簡約的禮節就可以了。
現在一個四歲大點連乳牙都味換的蘿蔔頭卻說要讓她下跪,這讓她的氣焉能吞到肚子裡去。
辛沫兒似受到打擊般,雙眼淚汪汪,甚是可憐,小肩膀還不住的抖動,聲音顫動道,「你胡說,我是有爹爹,有娘親的孩子,才不是你口中說的野孩子。」
然後蹬著小腿從左婉的身邊跑到了她的身後,直接將鳳擎蒼的小腿抱住,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父王,那位大嬸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沫兒是有娘生有娘教的孩子,對不對?沫兒也不是她口中說的野種,對不對?那位大嬸是壞人對不對?父王會幫沫兒打走壞人嗎?」
她那晶瑩的淚珠還有一連串的問話,將鳳擎蒼良久以來從未波動過的心都給哭化了,蹲下身子,大手伸到她淚意連連的小臉上,將辛沫兒眼角的淚水輕柔的拭去,難得的溫聲道,「沫兒乖,沫兒不哭,沫兒有父王,那位大嬸剛剛說的都是假話,父王待會兒幫你去打壞人。」
左婉身子僵直,半晌都不敢回轉過身,正視鳳擎蒼的眼神,唇角發白,嬌顏上血色盡褪,堪比殭屍。
她現在大體明白了,原來那小娃是故意激她,為的就是逼她在她心愛人的面前說出那些不識禮數,卑污齷齪的話,讓她在鳳擎蒼面前的形象一落千丈。
旭王妃之位是要賢才高德之人才能坐上,這一條,她顯然已經不具備了。沒想到她良久苦苦維持的淑女形象,竟在一昔之間消失殆盡。
鳳擎宇憤怒的盯著左婉的背影,認識辛沫兒這麼多天來,他永遠都是看她笑的一臉的天真燦漫,還從沒見她這麼傷心的哭過,今天見到她哭,他的心也跟著一糾一糾的,好像比自己哭還難過,那些話罵在她的身上,彷彿比罵在他的身上還要令人難受。
鳳擎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也不管左婉的丞相爹爹和他母妃關係是否能一如既往的良善,怒氣盈天的衝到了她的面前,眼神中帶著厭惡,「虧你還是南昭國第一才女,通讀史書,博學多才,識聖人之賢,竟然欺負一個小孩子!看來,這南昭國第一才女的頭銜你是不用戴了,潑婦罵街這頭銜倒是挺適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