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認識這件法寶?」周易奇道,他沒看過黑白棋子的玉簡,卻不知其有什麼作用。
「何止是認識。」雲蕭子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似在回憶著什麼美好的事情,緩緩道:「這件法寶,是為師當年還在師尊的洞府修練時,聽到洞府中的泉眼裡『叮咚』響了一聲,以為是飛鳥掉了進去,跑去一看,發現並沒有什麼飛鳥,反倒是看到了這枚顏色奇特的棋子,在泉眼中異常的醒目。」
「原來這法寶竟是師尊撿的?」周易驚奇地看向銀狐舌頭上的黑白棋子,一伸手把它拿起。
「嗷嗚」銀狐好像很開心,用毛茸茸的腦袋去摩挲周易的腿,彷彿這黑白棋子,就是它為周易取的。
「師尊,那這法寶怎麼到了藏寶閣中?」周易放在眼前,細細端詳,黑白棋子除了顏色與普通棋子有異,其於並無太大區別,觸感則更像是一塊石子,透出一絲硬涼。
雲蕭子盯著周易手中的黑白棋子,彷彿陷入了回憶,輕聲道:「其實為師並不知道它是法寶,因為太覺無趣,就把那奇怪的石頭拿著賞玩。恰好有一次被師尊發現,他說這石頭上有一絲奇特的元力波動,覺得它可能是件法寶,便拿了去看,卻也不知道究竟有何作用,後來據說又給了幾位師叔,也都不知道其用途。本以為已經丟失了,想不到竟會到了藏寶閣。看來,師尊當時是去給那位女前輩看了,那位女前輩在藏寶閣守了已不知多少年,對於法寶的認知無人能比。」
說到這裡,他歎了一口氣,有些頹然道:「這石頭既被前輩放入藏寶閣中,那定是法寶無疑了。師尊說的確實沒錯,想不到事隔多年,會落入我弟子手中。真是造化弄人啊,可惜物是人非,我已成為他人之師,師尊卻羽化成了煙……」
周易聽得出師尊話中那淡淡的悲傷,可想而知,師祖當年對師尊也是極好的。
「修真者的壽元和修為息息相關,若為師修為無法再進一步的話,恐怕二三十年後,也只能步上師尊當年的後塵。」雲蕭子長歎道,眼中流露出一絲苦澀。
「師尊!你一定不會死的!」周易覺得心裡睹得難受,不禁大叫道。
雲蕭子楞了一下,見周易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不由哈哈連笑數聲,讓這鬱結的氣氛,瞬間淡去。半晌,他朝周易一隻手上的黑白棋子看了一眼,又看向周易另一隻手上的飛劍,搖頭笑道:「你這小娃娃也真是好命,這一次竟能得到兩件法寶,還果真選了飛劍,看來為師之前說得都是些廢話了。」
「師尊,這,弟子拿這飛劍一定不會出事,不是,師尊說的不是廢話……」周易有些詞不達意的尷尬道。
雲蕭子捋了捋鬍須,擺袖道:「無妨了,你能不被為師的言語左右,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你之前怒叫你這銀狐,想必那法寶是它所取。這就難怪了,每個人只能打開一個護罩,這銀狐同樣是生靈,卻是幫你獲得了兩件法寶,幸好前輩不曾怪罪。」說完,他指向黑白棋子,問道:「這法寶有什麼作用?為師當年並未知曉。」
「呃,弟子也不知道,那玉簡弟子還沒來得及查看,時辰就已到了。」周易無奈道。
雲蕭子啞然失笑,旋即又道:「那就麻煩了,這法寶為師當年也曾試過一些辦法認主,但都沒有作用,而且也不知道這法寶究竟如何。不過,但凡野獸皆有其靈性,比如擇吉避凶,或許這法寶真有其獨特之處。你暫且收好,等上山後再去認主吧。好了,已耽誤多時,你快去快回吧,為師在這裡等你,否則鴻山那麼大,你只去過一次,要找洞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若亂闖了禁地,反倒不妙。」
「去哪裡?」周易一怔,因為剛才法寶之事太過出奇,令他一時忘了。
雲蕭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身為修真者,忘性還這般大。你不是要回之前在月湖畔的住房一趟麼?」
「對啊!」周易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朝雲蕭子一禮道:「師尊,那我片刻就回。」他拍了拍銀狐,輕聲道:「白澤,咱們回去看看陸師兄。」
周易朝月湖岸邊望去,幾塊石座熟悉地擺在原處,少許綠樹栽種在那數十間簡陋的木屋周圍,紫酥梨的果子常年累月的掛在這片林中,這個時候,幾乎所有外功弟子都在屋內修練,為的是能夠如自己一般,直步青雲,成為一名真正意義上的修真者。
僅僅兩日未回,便已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凡是已上山的弟子,皆是外功弟子的前輩,即便是李有名那般年紀,現如今見到他,也要稱上一聲師叔了。
「陸師兄,現在應該還在修練吧。」周易目光最後落在陸圓順的那間木屋上,邁開步子,朝那方迅速走去。
銀狐似乎感覺到周易不再生氣於它,立即又蹦又跳地跟在後面。
此時,月湖岸邊,其中一間木屋中,陸圓順盤膝坐在床上,默運聚元功心法,練化元氣於丹田。
驀地,他的腦海中出現了林文熙和周易紛紛意氣風發上山的場景,臉色漸漸有了變化,由喜轉悲,時而難看,時而恢復正常。這樣的情況,若是放在修為高深的修真者身上,定可能走火入魔,幸好陸圓順元力尚淺,只是感覺氣滯難受,元力激盪而已。
他猛地睜開眼,長長出了一口氣,不再繼續修練,而是盯著面前的桌沿發呆,腦中儘是林文熙和周易登上青雲路,徒留下自己的畫面。
「說什麼兄弟,都是我當初一廂情願。到頭來,他倆連向我告辭都不曾,這便是兄弟?這也算兄弟?」陸圓順臉色逐漸冷峻起來,自言自語。
「為何他倆都能這樣快就登上青雲路,唯獨我,元力才堪堪達到第二階段,相差了這樣大的距離,真的是資質太差嗎?可是帶我入門的師叔說過,勤能補拙,資質並不能決定一切。為何會如此?莫非我真有如程平師叔那般,直到六七十歲才能上得了上?」想到這裡,陸圓順的神色變得極為擔憂。
「不,林文熙和周易都上了山,我絕不能就這般輕言放棄,讓他們笑話我!哼!他們一定是在笑話我!」陸圓順雙目凝聚著怒氣,已是越發的想不通了。
就在這時,他的木屋門突然被敲響了。
「砰!砰!砰!」
「誰啊!」陸圓順怒氣未斂,直接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