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我最近看他好像病怏怏的,你知道些什麼?」付小小放下手中的柴禾,疑惑的看著藍雪。舒歟珧留
藍雪搖搖頭,隨後朝著門外走了出去,留下付小小愣愣的看著關上的房門,嘴巴動了動,最後在灶台上忙活了起來。
風由北向南呼嘯而過,房簷上存留著的積雪被風吹落而下,隨風紛飛,落在臉上,涼涼的,藍雪站在街道上,望著面前的房子,這是韓禹諾生活了將近十年的地方,那裡也曾經留有她的歡聲笑語,藍雪突然覺得心裡澀澀的,她曾經放開了一切,以為會跟他永遠的在一起,可最後終究還是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街道的拐角處,一個身穿白色羽絨服的少年靜靜的望著藍雪的身影,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仔細看甚至泛著淡淡的青紫之色,在寬大的羽絨服的映襯下,身材顯得異常的瘦弱,赫然便是藍雪心心唸唸的韓禹諾。
「雪,你一定要忘記我……」青紫的嘴唇緩緩的蠕動著,韓禹諾靜靜的望著藍雪,神情帶著些許落寞。
藍雪站了很久,久到腿似乎都麻木了才轉過身,緩緩的離開。
韓禹諾,這一年我愛過你,可能以後都無法忘記你,忘不了你那純淨的眸子深深的注視著我的情境,也忘不了你默默的溫柔和體貼的照顧,如果時光倒流,我想我還是會選擇接受你。
藍雪慢慢的走著,嘴角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她跟韓禹諾終究也成為了過去,不過既然是他的選擇,而且對他的病有所幫助,她決定放手,雖然很難,但是她一定會做到的。
下午藍雪跟藍爸爸還有付小小一起去了西江灣查看,除了部分低窪的田地裡凍著厚厚的冰層以外,大部分的田地還是不錯的,若是等到春天化了凍,到時候種地恐怕也能省下不少水。
藍雪看著品相不錯的田地,壟溝上還有著薄薄的一層冰,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晶瑩的光芒,田地裡原本種著黃豆的,在即將成熟的階段江水決堤而下,直接將這些長勢不錯的黃豆淹成了現如今只剩下一根泛白的豆桿兒,看起來頗為蕭瑟。
「爸,這些地明年估計都不用追什麼肥料了,剛被江水泡過,浸泡時間又不短,想來明年會有個好收成,你回家跟我媽合計一下,看明年都種些什麼,當然了,黃豆肯定要種一些的,其他的你跟我媽決定。」藍雪看向同樣看著面前成片的豆桿兒的藍爸爸說道。
藍爸爸點了點頭,種地的事情不用藍雪說,他也會盡心的去做好的,可他唯一擔憂的就是這些地在明年到底能不能有收成,畢竟這堤壩的事情太過敏感,誰也不能保證它什麼時候會不會再次發作,要是明年還像今年一樣,那麼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將會改變不少,雖然不至於破產,但傷筋動骨肯定是必然的。
看完了地後,藍雪跟藍爸爸在家裡住了一夜,第二天回到了鎮上,臨近年關,大街上到處喜氣洋洋的,藍雪在一個春聯攤位上買了些春聯之類的物品後才坐上付小小開的中巴車回到耀藍服飾。
剛走到廠長辦公室的外面,藍雪便聽到了裡面嘈雜的聲音,其中有一道藍雪非常的熟悉。15019323
「竟然是大娘,她怎麼會來?」
藍雪皺著眉頭,搞不明白魯翠花這個時候為何還能夠進入到廠裡來,她曾經下達過絕對不能讓魯翠花進入廠裡的規定,如今到底是誰給了她這個權利到廠裡來鬧事?
藍雪看著藍爸爸,藍爸爸搖搖頭,藍雪回過頭推開門走進去,藍爸爸也跟在後面進了屋。
辦公室內,除了藍媽媽跟魯翠花外,還有幾個人藍雪不認識,不過除了一個老太太跟一個年輕女人外,其他幾個人……藍雪瞇著眼睛,這些人她一看便知道是黑道上的,其中兩個站著的男人個頭高大,肌肉突出,一看就是練家子,兩個人剛好站在坐在年輕女人身邊的男人後面,男人中等身材,氣質陰柔,藍雪看出其他幾個人明顯以他為尊,藍雪嘴角上翹,也沒吭聲,直接走到藍媽媽的身邊。
「媽,這些人是……」111d9。
藍雪剛剛開口問,跟在藍雪後面的藍爸爸突然開口道:「……媽,你,你……」
藍雪猛然地看向藍爸爸,只見藍爸爸面色有些尷尬的看著屋子中的老太太,藍雪皺眉,媽?老爸叫那個老太太,到底是怎麼回事?
「靜明啊,你說你這麼大一個產業咋就容不下你嫂子了呢?我這個快要入土的老太婆也就罷了,你這些個兄弟姐妹還年輕,怎麼地吧也得幫襯幫襯是不是?」老太太沒起身,依舊坐在沙發上,面帶不悅的看著傻愣愣的站著的藍爸爸。
年輕女人跟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也未起身,不過目光卻定在了藍雪的身上,藍雪感覺到被打量,目光直視著二人,看這勢頭,這些人上門的目的便也明瞭,不過是想從廠裡得到些什麼好處而已,哼哼,若是她不在也就算了,被她趕上了,想要在廠裡拿走一針一線也得看她心情如何。
「那個……媽,您是怎麼來的呀?天這麼冷,您這麼大歲數了,怎麼不等開春了在過來。」藍爸爸愣了一下,眼睛不著痕跡的看了眼瞇著眼睛的藍雪後對著老太太說道,說話間,人也走到老太太的對面坐了下來。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不來是嗎?」老太太冷眼看著藍爸爸,頭仰的高高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我我道怏。
藍雪剛要開口,身邊的藍媽媽拉了拉藍雪的手,輕聲的說道:「這老太太是你爸的老嬸,小的時候帶過你爸幾天,後來因為改嫁到了城裡,一直都沒回來過……」
這樣?靠,拽的二五八萬似的,還以為真是老爸的老媽呢,她就說嘛,老爸從小就跟大伯一起相依為命,那裡躥出來一個『媽』來,竟然這樣一個關係,那就更沒的說了,如果是將老爸從小拉扯長大的,她怎麼著也得意思意思,就這樣一個早就斷了關係的『媽』,在藍爸爸剛剛脫離貧困,有了些資本的時候便跑上門來認親戚,臉皮也著實夠厚的了,藍爸爸窮的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她這個當『媽』的,又在哪裡呢?
而且之前在發洪水以後,萬般無奈的藍爸爸曾經去城裡找過一個親戚,卻被拒之門外了,這件事情藍雪可是一直都放在了心裡,現在想來,這位就是當時將老爸拒之門外的所謂的『親戚』吧?
「媽,您也不能這麼說,老二人還是挺念舊的,不過最近藍家當家做主的是藍雪這個丫頭片子,老二不也得看她臉色行事嗎?您就別怪罪老二了,您不知道現在外頭的人都怎麼玄乎咱們藍家,不信你出去聽聽,那埋汰話,我聽了都臉紅,真想不出來一個姑娘家怎麼就臉皮厚到了這種程度,唉,家門不幸啊。」坐在老太太旁邊的魯翠花衝著老太太擠擠眼睛,心裡卻暗罵這老太太沒眼力見,這個時候還能跟老二嗆著來的嗎?
老太太聞言看了看藍爸爸後轉過頭看著藍雪,渾濁的眼睛在藍雪的身上上下打量著。
藍雪掃了魯翠花一眼,感覺到老太太打量的目光,轉過頭迎向老太太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老太太,心裡卻暗暗好笑,這魯翠花真是不長進,以為抬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老太太就能怎麼著了?未免太過好笑了吧。
「這丫頭就是你說的現在當家做主的藍雪?」老太太打量了一番後,也沒從藍雪的身上看出來個啥來,便對著旁邊的魯翠花問道。
「是,就是這丫頭,老二兩口子也不知道吃錯了啥藥,竟然處處聽一個孩子的,這回您回來了,可得好好跟老二說道說道。」魯翠花對著藍雪撇撇嘴,她知道藍爸爸重情義,老太太來了,他肯定能聽老太太的,便對藍雪不屑一顧起來。
藍爸爸嘴角抽了抽,心裡暗歎了口氣,想著藍雪曾經跟他說過的話,還有魯翠花在廠裡時的作為,廠裡現在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軌,如果在這個時期出了什麼事,別說那江灣的地會不會賠錢了,這廠子肯定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的,而且之前去城裡被拒之門外時的情景……
想到這些,藍爸爸的臉色漸漸的冰冷,「行了,小雪性子如何我心裡清楚,如果你們來廠裡就是為了幫我教育孩子的話,那就不必了,廠裡能有今天這樣的成果多半都是小雪的努力,外面傳的那些若不是有心人的教唆也不會傳到今天,嫂子,我敬你是我嫂子才對你一再的忍讓,如果你執意的跟我家小雪過不去的話,那我只能說,她是我的孩子,我不容許任何人侮辱她,包括你。」
辦公室內靜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藍爸爸,包括藍雪和藍媽媽的。
藍雪笑了一下,老爸相信她,而且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那麼她便不用擔心她所做的事情會招來老爸的反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