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交心之談
「我沒有這個意思！」姜慧停下來淡淡的道。
「那就把這些錢收起來！」雲飛走到茶几前拿著那些錢走到姜慧的身側，遞過去。
「看不起這些帶著刺鼻酒味，是我用賣笑，色相換來的骯髒的錢嗎？」姜慧轉頭滿是自嘲的笑容的看著雲飛。
「錢，這本身就是一個骯髒的東西。無所謂途徑有別，骯髒與否。我還是那句話，坐台小姐難道就不是人，坐台小姐難道就不是一份兒正常的工作？」雲飛笑著將錢塞入她的寶寶內，接著道：「存在即有理，我從來不會去主動的看不起任何職業的從事者。只會看不起那些看不起自己職業的人。
正如你說的，沒有一個女人會自願的去選擇這個職業，但既然選擇了，那就應該得到尊重。大家都是俗人，都在賺錢，只不過唯一不同的就是賺錢的方式不同罷了。你是我今天的第一個病人，過來我們聊聊天啊。把內心的不快都說出來，我可是一個很不錯的傾訴對象的。」
「你真的這樣認為？」姜慧轉身看著走向辦公桌的雲飛。
「當然，佛說眾生平等，雖然我不是那個禿驢。」雲飛做到椅子上笑道。其實自從雲飛經歷了夏家村那個事件之後，他的心境就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況且就如他說的，他從來沒有主動去看不起一個人。
聽到這話，姜慧忍不住笑了笑，走了過去。不過正要坐在雲飛對面的時候卻被他阻止了：「去把早餐吃了，我可不想在我治療的時候，病人突然餓暈過去。」
姜慧愣了愣，點了點頭轉身走過去吃了起來，不久，吃飯之後，收拾了一下，做到雲飛的對面，笑道：「那麼，夏醫生，可以開始了嗎？」
「我還要聲明一件事情，夏玉豪是我以前的名字，我現在叫雲飛。」雲飛笑道。
「那，雲醫生，可以開始了嗎？」姜慧笑道。沒有去問，為什麼面前這個男人有兩個名字。
「你說！」雲飛點頭笑道：「從你最開始說起，這樣我才好對症下藥。」
「最開始?呵呵，剛才已經說了，我是一個初中畢業的人，上學的時候特別的叛逆，成績不好，高中沒有考上，加上家裡也沒有錢。所以也就與我在初中的時候認識的那些傢伙走到了一起，吃煙喝酒打架什麼的，現在想來我都覺得自己當初是一個特別可笑，但又特別有勇氣的人。
要是我現在肯定是做不到那些了。就在這種狀態下，我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年，結果遇到了現在那家夜總會的媽咪，然後我就開始了現在這種賣笑的，出賣色相的工作。一做就是五年，呵呵，現在我在那個夜總會裡面，除了媽咪，就是我資質最老了。那些姐妹開玩笑，都把我叫二媽。」
「因為你家庭不好，所以你選擇了這份兒工作？」雲飛看著姜慧臉上那充滿了自嘲，充滿了無奈，與悲傷的樣子問道。
「算是吧，老爸老媽身體不好，就我這樣一個女兒，我不出來賺錢，恐怕到現在都已經揭不開鍋了……」
在一個有心說，一個有意引導之下，兩個人一聊就是兩個多小時。說了太多太多，開始的時候姜慧還有所隱瞞，不願意提及那些不堪回首的經歷。可都後來，仔仔細細的完全說了出來。從自己為了老爸老媽，進入夜總會工作，開始的不適應，厭惡，到後來，自己第一次因為喝酒喝多了，而**。
再到後來自己麻木不仁的每天晚上賣笑，擺弄身姿去讓那些男人掏腰包。最後，也就是不久前，她的一個好姐妹，被幾個道上混的男人在包廂內輪了，並且致死。她才如湖灌頂一般醒悟了過來，開始考慮自己在這樣下去怎麼辦，會不會也有一天會想她那位好姐妹一樣。
考慮自己把自己的青春飯吃完，然後又該怎麼辦。等等，太多太多的問題。她比現在她上班的那個地方的任何女人都瞭解這些，五年時間，讓她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悲劇發生，並且她另一個好姐妹，還因為上次她那個好姐妹死亡，夜總會停業整頓，長達兩個月的時間裡，交了一個男朋友。
說到這裡的時候，姜慧失聲痛哭了起來，她哭著告訴雲飛，那個男人知道自己另外一個好姐妹是坐台小姐之後，毫不猶豫的把她甩掉了，她問：「難道我們這種女人就不能擁有自己的感情，難道我這種女人，就注定孤獨一輩子，只能成天的陪那些臭男人嗎，只能賣笑，出賣色相嗎？」
「可以的！」雲飛點了點頭笑道。
「真的？」姜慧帶著淚看著他，隨即笑道：「忘記了，你是心理醫生，最會的就是安慰人，開導人。怎麼可能，沒有一個男人會在知道自己的女朋友以前是坐台小姐的情況之下，願意的。每個人都覺得坐台小姐下賤，骯髒，是個男人都願意陪，願意睡，只要給錢。
你或許要說，不，你一定要說，將這些隱瞞下去，成為自己一輩子守護的秘密，這樣不就可以了嗎？呵呵，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有永遠的謊言，我從來不認為自己的男人不會去那種地方。只要去，那麼總會有機會識破我的謊言的。識破之後，又是毫不猶豫的踢開我。」
「其實我一直很不明白，為什麼你總是看不起自己？」雲飛這次沒有開導，而是反問了一句。
「看不起自己？呵呵，你不是女人，你自然不會明白，做我這種工作的女人，內心的苦楚的。又有幾個從事這工作的女人會看得起自己？當然我說的是沒有徹底麻木的女人，就如同我當初那種徹底麻木的狀態，倒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堂堂正正的賺錢嗎，與你們這些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可是當醒悟過來之後，那就是狠狠的在自己心上擦了一刀。你不會懂的，你永遠也不會懂，這五年的經歷給我帶來了什麼樣的感受。」
是的，沒有人會明白，會懂得她內心的感受是什麼，就連她自己都不能說是真的明白。
「其實你之所以看不起自己，歸根究底是在害怕。」雲飛看著她緩緩的道。
「害怕？」
「是的，你在害怕。害怕自己的未來，害怕自己的結果，害怕自己走上自己那些姐妹的路。我說的對嗎？」
姜慧聽到這話，低頭絲毫了許久，抬頭很不確定的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吧。」
「不是或許，是肯定的。正如你所說，在這五年裡，你見到了太多太多的悲劇，自己身上的，自己好姐妹身上的，還有那夜總會周圍那些娛樂場所內的。等等，太多了，多到你最後麻木了。其實那不是麻木，而是你害怕的過程中，形成了一種自我催眠。也就是通常所說的，自我安慰，自我找理由。
你當時就在想，自己如果不繼續做這個，就沒有辦法讓自己父母身體好起來，不能夠讓他們輕鬆下去。畢竟你的父母做的工作很累，你怕他們有一天累倒了，而你沒有錢給他們治病。所以你就繼續了下去，久而久之，你就形成了你口中那個麻木不仁的自己。
你好姐妹死亡的事實，讓你這麼多年對自己的自我催眠瓦解了。在那個殘酷的事實面前，你在也找不到自我安慰，也再也找不到讓自己繼續下去，而害怕的理由了。所以你害怕，你恐慌，你擔憂。
後來，也就是最近，你還聽到了你另一個好姐妹的男朋友知道她是坐台小姐而甩了她的事情。其實你一直以來都在想，自己會找到一個真心愛自己，不會在乎自己過去是坐台小姐的男人。
然而你好姐妹的經歷，讓你對未來的唯一的期盼破滅了。所以你就開始瘋狂的喝酒，想要用這種方式來麻醉自己，讓自己不用在害怕。讓自己恢復到以前那個得過且過，什麼都不想麻木的自己。
可是很可惜，在強大的事實面前，你再也做不到了。即便是自己喝醉了後，依然得不到片刻的輕鬆。所以你就開始了厭惡自己，瞧不起自己。你甚至都想過要自殺，而且還做過，只不過最後沒有成功，對吧？」
「你，你怎麼知道的？」姜慧詫異的看著雲飛。
「我除了是一個心理醫生與美容師外，我還是一個中醫，中醫的望聞問切，你應該知道吧？呵呵，我看到了你自殺之後，留下的證據。」雲飛笑著看著她豐滿且露著白燦燦深不見底的溝溝的胸口。
姜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胸，更加詫異了：「我是自殺過，可是我自殺的位置……你，你難道昨晚……」
「停，我可沒有做你想像中的事情。」雲飛立即打斷了她的話。
「呵呵，也對，你這種年輕有為的人，怎麼可能看得上我的這骯髒的身體呢！」姜慧悲涼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