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樹林內,雪從雙腳步輕諾,每一步皆是千鈞之重,每一步皆是痛心之苦,回想曾經點點滴滴,再看今日,因為自己賠上的三條命,雪從雙捫心自問,為何上天要如此不公。難道說,上天就真的如此殘忍,要讓自己眼睜睜看著面漆那至愛的人一個一個奔赴黃泉而無法阻止嗎?痛楚讓雪從雙哭泣,鮮血讓雪從雙憤怒,不知是過了多久,總之當雪從雙面色憔悴,身上染血的回到了九幽神殿以後,笑黃泉就已經明白了。
「讓我靜一靜吧。」雪從雙說完便轉身離開,也不顧續緣和續夢的吵鬧,將門靜靜關上。續夢和續緣在門外被雪從雙的反應嚇得哇哇大哭,還是舞傾城走過來將兩個孩子帶走了,臨走之時在門外,舞傾城思索了片刻說道:「小雙,不要再難過了,這是我的命,天意如此,不要再強求了。他們既然已經去了,他日黃泉路上,我也不會孤單了。小雙,就陪著我走完最後幾天吧。」說完以後,舞傾城轉身帶著兩個孩子離開。而房間內,雪從雙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不禁憤恨,為什麼自己如此沒用。
「楓晨,你知道嗎?我好痛苦,我好難受!」雪從雙死死捂著胸口,眼淚不爭氣的滑落,滴落在了檀香木的梳妝台上。終究,心中委屈發洩出來,雪從雙嚎啕大哭,哭聲之中充滿了絕望,充滿了無奈,桌子上的東西被狠狠雜碎,銅鏡也破碎不堪,彷彿印證了此時此刻雪從雙那逐漸破碎的心靈。
而在後院之中,笑黃泉獨自坐在房間之內,笑黃泉的房間很簡單,就是一張床以及一旁供奉著幾個靈位的長桌。此時,笑黃泉坐在床上,咬破手指,對著三個空著的靈牌寫下了賀長齡、心無念、暝娘三人的名字,血跡之中似乎透露出笑黃泉的痛心。雙眼雖然痛楚,但是身為神殿曾經的殿主,現今的少主,笑黃泉已經不容許自己哭泣。無聲的淚在血跡之中蒸發。三座靈牌端坐在長桌之上。
「心無念,賀長齡,你們二人從小就和我在一起長大,當我成為九幽神殿的殿主,殺死前任殿主的時候,也是你們在第一時間為我穩住了人心,讓我得以在最快的時間之內掌控整個神殿,伴隨著我出生入死多次。心無念,依稀記得,那日,你我一同執行那個幾乎必死的任務之時,我傷痕纍纍,性命垂危,是你,冒著生命危險,將我從殺機四伏的陣法之中救出,和你在一起戰鬥,我安心。賀長齡,四人之中,你最是沉默寡言,然而你無聲的關心我卻點滴在心,沒有半點忘卻。因為過度的戰鬥而落下的病根,也是因為你在那蠻荒的沼澤之中,尋找解藥,我才能得以康復,沒有被那個所謂的師尊而拋棄。而你卻也失去了你的摯愛,對於你,我心中有著無盡的愧疚,成為殿主以後,我一度想讓你成為副殿主,想要彌補你,但是你總是在背後默默的支持著我,而不願意上位。你當時拒絕我時的輕輕一笑,我至今沒有忘!」
笑黃泉再度看著暝娘的靈位,手輕輕撫摸著靈牌說道:「暝娘,你是四人之中最為年長的人,也是唯一一個連續擔任兩屆殿主護法的人,說起來你也已經是神殿的元老,資歷比我還深。當我殺死那個所謂的師尊以後,是你調走了其他三名護法,在我接任殿主之後因為過於忙碌的事務而應接不暇的時候,是你開導我,幫助我,讓我能夠成功的做一名九幽神殿的殿主。對我,對小雙,如同對待親生子女,這份情誼,笑黃泉也銘記在心,你雖然沒有像心無念或者賀長齡那樣,為我們付出過什麼巨大的代價,但是我清楚,你為了我們背叛了我的師尊,就已經是最大的奉獻,也是你,多年來幫助我照顧小雙,讓她快樂的成長起來。你對我們的愛,笑黃泉會用一生來回味。」
笑黃泉沉痛的歎息一聲,終究雙膝跪地:「三位,你們對我的恩情,笑黃泉永生不忘,笑黃泉在此發誓,將會用淨蓮宗的覆滅來償還你們三人!」
而妖後終於擺脫了糾纏,急匆匆趕到了玉花林的時候,第一眼就知道大事不妙:「心無念!賀長齡!暝娘!這……」妖後驚怒交集地看著眼前的慘劇,一時之間悔恨交加。
「這是怎樣一回事情!」被魔劍少通知而以最快速度趕來的毒孤獨、白塵子、冷飄影三人也同樣無比憤怒。白塵子和冷飄影看向淨蓮宗,眼神之中是無比的失望,而毒孤獨性格剛烈,幾乎第一時間就要上前找麻煩。
「毒孤獨,不要意氣用事,淨蓮宗能夠存活這麼久必然有著一些底牌,你獨自一人前去,十分危險,如今茶山毒脈還需要你坐鎮,你不能有事!」白塵子說道。
「難道就放過這群偽君子嗎?」毒孤獨怒聲說道。
「本後認為當下之際,是要先將三人遺體帶回,然後再從長計議,或許我們該主動去找尋凌楓晨了,這些天,太多的變動,也許凌楓晨會有辦法。」妖後提議道。
「封世末,哼,早晚有一天,本後要讓他屍骨不存!」毒孤獨冷哼一聲,抱起了暝娘的屍體。而白塵子和妖後也抱起了兩外兩人的屍體,四人迅速離開前往九幽神殿。而在他們走了以後沒過多久,一道久違的人影出現,正是草狂書!
此時此刻,草狂書不管是修為還是氣質都和以前變了許多。此時此刻,他的身上多了一絲華麗,多了一絲鋒芒,給人的感覺如同微微出鞘的寶劍一樣,雖然不知道到底有多鋒利,但是已經能夠看出他的不凡!
「淨蓮宗竟然變成如此,唉,看來師尊他們選擇引退是對的。唉,天意啊。」草狂書低聲說道。
「看來淨蓮宗已經不是適合你呆的地方了。」一名一頭紫發的俊美男子出現在了草狂書身邊,只見這個男子手持寶扇,衣裳華麗,舉止高壓而顯貴氣,一看便知人中龍鳳。
「龍首,你說的沒錯,不過現在,我要先去找尋凌楓晨的所在。」草狂書說道:「龍首,我暫時不能和你回去。」
「放心吧,我會在儒門天下等你,你就先完成你的事情吧,不過記住一點,不管以後將來發生何種變動,只要你再次進入儒門,便不能輕易再涉紅塵了。因為現在,還不是儒門天下出現在世人眼中的時候。」
「放心吧,龍首,我定知分寸。」草狂書說道。龍首點了點頭,瞬間消失,隨後淨蓮宗也離開了玉花林。
而在那不知名的山洞之內,一道黑影又感覺到了心臟的痛楚,那種劇痛讓他更加的不安了。黑影終究是坐不住了,緩緩走出洞口,正是凌楓晨。然而此時此刻的凌楓晨卻有些憔悴,同時眼中也有著些許的恍惚。
「這種突如其來的不好預感是什麼,究竟,是哪裡不對呢?難道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可惡,我現在還不能回去。」凌楓晨說到這裡,那陣頭疼卻又來臨,凌楓晨死死捂著自己的頭,痛苦地呻吟著,只能無奈的再次進入山洞之內,閉關療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