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舊深藍,周圍的景色也和昨天的夜景沒有什麼區別。凌楓晨緩緩走在玉花林內,漫天的花瓣飄飛而落,凌楓晨雙眼略微有些迷茫。短短數年,自己已經變成了如今的凌楓晨了,回想當初,自己一張白紙誕生於白蓮之內,那段時光雖然沒有如今的驚心動魄,也沒有了如今非凡的意義,但是平淡卻無乏味。凌楓晨自嘲的笑了笑,曾經,善良天真的有些讓人捨不得碰觸的凌楓晨如今也已經變了,懂得用計,懂得殺人,甚至於如今也要和自己的師尊敵對。
凌楓晨沒有等到第二天,而是在第一天的夜晚就已經來到了玉花林內,因為他隱隱有一種感覺,似乎今晚將會是自己唯一一次能夠沉浸在玉花林的美麗之中了。凌楓晨靠在大樹上,夜風吹過,略帶寒冷,髮絲在空中飛舞的同時帶動了凌楓晨漫天思緒。
伸出手來,一瓣玉花飄落到了手心之中,那溫柔的觸感讓凌楓晨的內心也有了一絲安慰。凌楓晨微微一笑,開口道:「許久不見了,白澤。」說罷,凌楓晨轉過身來看著那原本一直在天池湖底的白澤,也是他的出現,自己才真正的走上了這條義無反顧的道路。
白澤似乎也有了些變化,準確來說是看著凌楓晨的眼神有了些變化:「你……憔悴了。」
凌楓晨微微一笑,靠在大樹上,頭微微側著,看著白澤說道:「這一點你也應該早料到了,當你將屬於淨無雙的一切注入到我的腦海之中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自己的未來。」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看破我的陰謀的?」白澤問道。
凌楓晨又是微笑說道:「那日湖底,你明面好心是將屬於淨無雙的一切記憶給我,讓我能夠繼續他沒有完成的使命。但實際上,那不過是你的謊言,因為就在我因為六禍秘錄而化身吹雪音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你的話不過是個幌子,你是找尋一個真正的載體,一個完美的肉身,但是這個肉身要想要成長你所需要的那種程度就必須要具備許多條件,於是你把淨無雙的記憶給了我,讓我在完成了淨無雙所謂的遺留的任務之後成為你奪舍的對象,我說的對嗎?」
「看來我想的果然沒錯,你已經完全知道了我的目的了。」白澤微微一笑,臉上沒有絲毫因為陰謀敗露而生的惱怒。
「恐怕你唯一沒有想到的是,我會得到上古時期真正的大英雄帝釋大人的六禍秘錄,因為六禍秘錄,我的身體內有了六禍之力,再加上後期修煉了花惜別所創造出來的艷花刀法,我的功體已經可以開始抵抗你強加於我腦海記憶之中的那一縷你的元氣了。」
「是啊,我倒是沒有想到,當初帝釋竟然會死在淨蓮宗山下的山洞之中。不過,計劃失敗就失敗吧,說是損失倒也沒什麼。」白澤自嘲的笑了笑。
「哼,白澤,不對,還是叫你淨無雙吧。」凌楓晨語出驚人:「我一直很疑惑,為何天池會平白無故出現一個白澤,而且六禍秘錄中除了記載武學之外,也記載了許多上古時期的內容,白澤在上古時期確實存在,但是那只是存在於人類誕生之間的遠古,人類誕生後,這一來的異獸便逐漸消失了。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縱然異獸還存在,也絕對不可能化為人形。因為六禍秘錄中記載,異獸很討厭人類,甚至於厭惡,所以他們不會使用人類的身軀來隱藏自己的。」
「聰明,你果然連這最後一絲秘密也清楚了。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沒什麼驚訝,也沒什麼憤怒,為什麼?我可是欺騙了你才對。」淨無雙說道。
「欺騙也好,蒙蔽也罷,重要嗎?最起碼你對於修真界的貢獻是不變的,你開創了三教同修的局面,封印了魔佛慧邪,種種事跡也已經足夠了。」凌楓晨說道:「其實你確實已經死了,只不過是在死亡之前先給自己佈置了復活的局,我說的對嗎?」
「沒錯,這具身體是我以法力凝聚而成,堅持不了多久,所以只能夠以天池的水來輔助,因此我只能夠呆在天池之中。然而,我明白,魔佛終有一天會破關而出,因此我必須出面,但是這幅身體做不到。因此,我便在戰鬥之前,在宗內,化出一道靈氣為白蓮種入白蓮池之中,充滿靈氣的白蓮池自然會孕育出最適合我的花靈之體。將我的記憶和知識給你,一方面是為了讓你變得更強,讓你的身體有朝一日可以承受我龐大的法力,一方面也是為了讓你先暫時代替我在外面活躍,做一些動作。而事實證明,你確實帶動了不少人,否則,魔佛四天也絕對不會消滅的這麼快,縱然有銬天索的幫助也是一樣的。」
「那麼現在你怎麼辦?身體你已經奪不走了,而我可以求助到天荒不老城,想必是你沒有料到的吧。」凌楓晨說道:「如今,局面已經開始混亂,不老太歲離洛已經再度塵世,你也明白,天荒不老城的兩名主君是怎麼樣的人物,他們也許真的是最接近神的存在了。」
「是啊,而且我那個弟弟竟然也開始尋找北海,因為你的告知,北海一旦現身,也許其他四大傳奇也會陸續現身,之後便是他們背後的勢力也會逐漸浮出檯面,無數的野心家會趁著魔佛慧邪破關的時候而選擇分一杯羹,想盡辦法謀得利益。這種混亂的局面已經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所以你做的很出色,你不僅讓我沒有辦法對你進行奪舍,而且就算奪舍成功了,我也根本無法掌控你給我留下的『爛攤子』。」
「那麼現在呢?你想怎麼做?」凌楓晨問道。
「所謂的考驗已經結束了,你贏了,那麼你便有資格繼承這一切,從這一刻開始,你才會是真正的淨無雙的傳人。我之所以苟活這麼長時間,完全是為了能夠保護其他人,不過現在,可以看出你比我要強,這個修真界留給你,我放心。你現在所欠缺的只有時間罷了。凌楓晨,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請說。」凌楓晨看出了淨無雙嚴肅的口吻,神情肅穆的點了點頭。
「寧可天下人負你,你也不要負了天下人!」淨無雙說道。
凌楓晨注視著淨無雙,良久之後點了點頭。淨無雙笑了:「另外,我那個不成氣候的弟弟也要你多麻煩照顧了,凌楓晨,我的事情不要任何人說明,就讓他們一直認為我是個死人吧。你過來。」凌楓晨緩緩走到了淨無雙的面前,淨無雙手指輕輕點在了凌楓晨的靈台之上:「有了你,我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現在的我什麼都做不了,與其一直苟活於世沒有半點貢獻,不如,這些力量就交給你吧。」說完,淨無雙渾身的靈力開始透過凌楓晨的靈台傳輸到凌楓晨身體的每一條經脈之中。凌楓晨痛苦的吼了一聲,頓時震碎四周數十棵玉花樹。
凌楓晨的實力也開始迅速的躥升,直接突破到了一隻沒有突破的天仙級別的瓶頸,最終,淨無雙全部的法力都融入到了凌楓晨的身體之中。凌楓晨看著浮在空中的淨無雙,手已經無法觸摸到他了,因為他已經開始變得透明。
「你這又是何苦?」凌楓晨沉痛的歎了口氣。
「然而卻是值得的,凌楓晨,從現在開始,這個修真界就真的要靠你了。」淨無雙說道。
「淨無雙,我發誓,你是我凌楓晨這一輩子最欣賞的女子!」凌楓晨抬起頭看著淨無雙說道,縱然面無表情,然而雙眼卻仍舊蒙上了一層水霧。
淨無雙一愣,隨後失聲一笑:「想不到,連我親生弟弟都不知道的秘密你也能夠猜到,好了,時候到了,凌楓晨,祝你幸福……平安……」話音逐漸消失,淨無雙的身體也在玉花林之中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