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明白了,你練《琉璃沙》只是你目的中的一個吧,而且還是次要的。你真的需要的是一個契機,一個可以和九幽神殿合作的契機。借口寶藏,你初步和九幽神殿得到了聯繫,第一筆交易圓滿完成以後,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讓笑黃泉給了你這個令牌,但是如今,九幽神殿副殿主的位子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因為一旦有了這個,什麼紫耀王朝、玉獅國你都可以不放在眼裡了。」嵐冰微微一笑說道。
「你猜對了,正是如此。哈,《琉璃沙》固然重要,但是這個位子才是我最需要的,因為它將是最好的保命符。我清楚笑黃泉的為人,此人雖然冷酷無情,但是信守承諾,尤其是這一次,我可算是給了他天大的人情。讓四大使者受到迷眼乾阤的控制,隨後和紫耀王朝產生摩擦,一方面既是利用聖巫教為我消滅我的心腹大敵,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聖巫教所有暗莊全部暴露。同時,告訴笑黃泉,他所想要的兩件東西都在聖巫教,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天大的人情呢?」
「兩件東西?其中一件無非就是吞併聖巫教,那麼另一件是什麼?」嵐冰眉頭一挑問道。
「這也是我會和他合作,並且得到副殿主位置的原因。那是因為冷酷無情的笑黃泉一輩子只愛過一人,那就是聖巫教現任教主巫月娘娘,你說讓他們重歸於好,這份人情大不大呢?」玉陽君雖然是笑著說這件事,但是眼中的冷意全部暴露了出來。
「我不得不說和你為敵當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嵐冰沉默許久最後開口道:「你的這份心機如果放到我們那個年代,恐怕你將會是一代梟雄吧。你最好活下去,活到封印開啟,我也真的很想看看,等到那個時候,隱藏於檯面下的全部高手全部現身的動盪時刻,你如何成長。」
「哈,我也同樣期待那樣的生活,不過,現在我要先回去了。想必那個赫連天陽已經死了,九聚蘭燈也失去了最終的價值,是時候該消失了。嗯,凌楓晨他們應該快要到達囚牢,就讓他們見上邪無錯最後一面吧。說到底,我這個師傅也確實有愧於他們就是了。」玉陽君說完便消失在了原處。嵐冰喝下杯中的美酒,閉上眼睛沉默了許久。一切的一切,他在今天終於明白了。他終於明白了玉陽君的計劃,也明白了玉陽君為了這個計劃,已經著實佈置了不知道多少個歲月了。
「利用迷眼乾阤的資料,找到了情不孤,為情不孤找到了他心愛之人的身體以後,換到了癡心蠱和那個三個要求的承諾。然後挑起了玉獅國和赫連王朝的戰爭,收養雙生孩童為徒弟,暗中植入寄心蠱。然而借口偷練秘技趕他們離開。知道弟子性格的你,聯合赫連天陽創建九聚蘭燈收留邪無錯,並且對邪無錯洗腦。對於邪無君則是不聞不問。再然後,借口大婚,讓凌楓晨找邪無君,隨後讓邪無錯也從九聚蘭燈內出來。安排刺殺也是為了能夠讓邪無錯暫時服軟,從而催動蠱毒發作。同時,聯合九幽神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功法和契機,如今一方面心腹大患紫耀王朝覆滅,利用了聖巫教的玉陽君卻因為兩大派教主相愛而反而欠給了你一個人情,嘖嘖,玉陽君啊玉陽君,你真正想要的恐怕是凡俗王朝吧。你想創立一個如同紫耀王朝一般的天下。所以你要毀滅紫耀王朝,你要利用玉獅國,現在紫耀王朝已經毀了,下一個就是玉獅國了吧。呵呵」嵐冰笑了兩聲,隨後又歎了口氣:「人心,確實可怕啊。」
九聚蘭燈內,看著赫連天陽的屍體,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舞傾城回想起剛才的戰鬥,也確實驚訝,因為赫連天陽的實力是如此之強。
「等等,這裡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凌楓晨忽然看到了桌子上一張紙,紙上的墨跡和字體都是和一個人如此相像,那就是玉陽君!而信上所寫則是「無錯,必死!」凌楓晨一下子恍惚了,不敢相信的後退了幾步,幾乎就要跌倒在地上。舞傾城一把扶住了凌楓晨,看著凌楓晨手中的信,眉頭緊鎖。
「看來,很早以前的懷疑是對的。」夢浮生歎了口氣說道:「一切的一切,都是玉陽君在背後指使。」
凌楓晨法力催動,紙張瞬間崩碎在空中,業火熊熊,霎時間,信便化為了灰燼。凌楓晨立刻飛奔到宮殿之下關押犯人的密室之中,這裡如同人間地獄,許多人死在了這牢房之中卻不為人知。凌楓晨慌張的向四周看著,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掌震碎了那道籠門,一把扶住了已經虛弱不堪的邪無錯。
「無錯!無錯!」凌楓晨慌張地搖晃著邪無錯的身體。
「哈哈哈哈」邪無錯發出慘然的笑聲:「楓晨,原來原來,我和哥哥從來沒有逃脫過師傅的魔掌。寄心蠱毒已經被他取走了,哥哥也死了,我撐著一口氣,就是為了能夠再見到你一面。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會來的,咳咳!」
「無錯,不要講話了,我來為你療傷!」凌楓晨飽提原力,幾乎將所有的法力全部灌輸進邪無錯的經脈之中,然而越是如此,凌楓晨卻越是慌張,因為他發現邪無錯的心脈斷了,心脈已斷,神仙難救。
「楓晨,不要白費力氣了,我心脈以毀,活不了了。」邪無錯臉色慘白,劇烈地喘息著:「我到現在才明白了師傅的計劃,哈哈哈原來到頭來,不管是討厭他的我,還是對他忠心耿耿的哥哥,都不過是他的棋子而已,棋子啊」
「不,無錯,凌楓晨的好友知己屈指可數,如果你死了,你讓凌楓晨如何?」凌楓晨哽咽著,強忍住淚水,聲音沙啞地說道。
「知己,好,好!有這一句話,我邪無錯,也不枉此生了。」邪無錯露出欣慰的笑容:「記得我說過的嗎?你的琴音飄渺,動人,所以我將墨曲琴送給了你。楓晨,再彈一曲給我聽聽吧。」
凌楓晨深吸一口氣,雙手顫動的放在了琴弦之上,舞傾城、毒孤獨、夢浮生、白塵子和冷飄影都早就離開了牢籠,因為他們明白,此時此刻他們要做的不是在旁邊觀看二人最後的離別,而是守護,不讓任何一人進入這裡,阻撓兩人最後一曲!面對如同潮水般湧入的眾人,縱然是毒孤獨、白塵子和冷飄影,也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因為九聚蘭燈從小的教導,就讓他們養成了冷酷的性子,對他們而言,只要不是自己的親朋好友,死了又何妨?
霎時間,在地牢之上,五人頻頻出招,阻擋元嬰、化虛高手。而凌楓晨已經在牢籠之內開始了絕唱:「紅楓螢雪,飄落塵世。人海飄浪,知音相逢。記當時,兩相歡,煙霞飛散不復還。君意,君願,刻心不忘。心頭亂,甘願平凡,滿眼望去,秋水波瀾。癡心一片癡心寒,枯葉流轉,空留千年遺憾!」
一曲結束,癡心一歎,顫抖著望去,肩膀上的人早就閉上雙眼,勾起一絲滿足的笑容,沉沉的睡去了。隱忍許久的淚水終究還是決堤,又是一人!又是一個應珍惜之人死在自己的眼前。難道上天真的如此無情嗎?
「無錯,凌楓晨永遠不會忘記你!你的墨曲琴,琴在人在,琴毀人亡!」凌楓晨沙啞的聲音顯得是如此的憔悴和無力。
「終於還是死了嗎?」一聲冰冷的聲音響起,玉陽君竟然出現在了牢籠之內。凌楓晨雙眼立刻燃氣熊熊燃燒的火焰,《六禍秘錄》的能量已經接近於暴走。
「你還敢來!」凌楓晨冷冷說道:「你親手害死了你的兩個徒弟,玉陽君,我沒有料到你是這種人!」
「玉陽君的確並非好人,但是凌楓晨,你殺不了玉陽君。」玉陽君微微一笑說道:「別忘了,葉水瑤。」
凌楓晨一冷,死死盯著玉陽君。玉陽君歎息一聲,走到了邪無錯的身前,蹲下身軀,看著邪無錯的屍體:「曾幾何時,你永遠都是那個調皮的徒弟,不聽我的話,但是練功卻要比你的哥哥勤奮的多。我也曾想過,這樣做是否應該,但是等到後悔的時候已經完了,因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玉陽君輕輕撫摸著邪無錯的頭。凌楓晨驚訝地看著玉陽君那只顫抖的手,如果沒有絲毫輕易,為何卻會表現出這樣的舉動?如果是掩飾,那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
「玉陽君一生都在利用他人,但是只對一人真心,兩人虧欠。真心者就是葉水瑤,虧欠者就是你們兩個傻徒弟。」玉陽君緩緩站起身來,眼中竟然浮現出深深的疲憊和憔悴,隨後看著凌楓晨說道:「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對待葉水瑤,你放心,我是真心愛她的。無錯的屍體我帶走了,他和他哥哥的屍體我已經全部葬在了當初無君隱居的地方。如果你們有空,到時候過來看看吧。」
「葉水瑤知道嗎?」凌楓晨問道。
玉陽君停住了剛要離開的腳步,背對著凌楓晨,臉上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她不知道,不過,我會告訴她的。我不會欺騙她,這是我的承諾。」
「玉陽君,你記住,如果你連最後的承諾都守護不了,那麼縱然你逃脫的了其他人,你也休想逃離凌楓晨的仇殺!」
「玉陽君明白,告辭了。」說完,玉陽君便帶著邪無錯的屍體消失了,**的牢籠之內,只有黯然神傷的人哭泣著輕輕撫摸著手中的墨曲琴,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