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正午,空軍醫院,秦天和藍蝶兩人焦急的等在手術室外。
當那門上的燈光由紅轉綠時,前者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怎麼樣?手術成功嗎??」
那個中年大夫緩緩揭下口罩,面露笑意:「恭喜,手術很成功,她的病已經根除,只要回家好好靜養便可。」
「呼,太好了,謝謝大夫!」秦天如釋重負。與此同時,從走廊另一邊走過來的王二狗也是鬆了口氣:「真不愧是國家首都的醫院,每兩個小時就把母親的病給治好了呢!」
「呵呵,是啊,咱媽命硬著勒!倒是你小子,怎麼也這麼快就跑出來了,各項檢查都結束了嗎?」秦天笑著問。
「是啊,那些稀奇古怪的醫療器材我之前從來沒見過!天哥,你也真是的,突然讓我做什麼全方位檢查呀?我這身體不是好好的嘛!白瞎了那麼貴的檢查費。」王二狗抱怨著。
其實,他口中昂貴的檢查費用,也不過是幾萬塊聯合幣罷了。
如果讓王二狗知道,這兩個小時,秦天砸在他母親身上的手術費足足有一千萬的話,他會作何感想?2030年,一種新元素的發現並用於醫療這一創舉,讓世界上99%的頑疾都遇上了剋星。但是,這種元素的價格,卻讓它注定了只能成為極少數人的福音。
聽著對方的抱怨,秦天卻是什麼話也沒說。思緒,彷彿又將他帶回了幾小時前,他們在新家舒舒服服的吃完飯後,二狗子的母親找了個由頭將秦天單獨拉到臥室,關起門來,苦口婆心:
「小天啊,我這麼叫你你不介意吧?」
「沒事兒,伯母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我是真當王二狗是弟弟,您就是叫我聲乾兒子我也倍兒樂意啊!」秦天嘿嘿一笑。
「嗯……伯母,伯母有一件事求你!」
「看您說的,有啥事情您老儘管吩咐!」
「是這樣,我覺著吧,我自己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反正能走能睡的,就是虛弱些,骨頭酸疼些罷了,死不了!但是……但是二狗子卻活不了多久啦!我想,讓你把那些給我治病的錢都用在他身上,看看能不能挽救?」
「什麼??王二狗活不了多久了?伯母,你說清楚點!」秦天頓時一驚,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著。
「唉!」中年婦女重重的歎了口氣,道:「大概五年前吧,這孩子的頭部受過一次重創,那一回,可憐的娃險些就被閻王爺給帶走了!」
「五年前?那不就是王二狗替自己挨刀的時候嗎?」一個聲音在秦天的心底炸開,眉頭緊皺的問:「難道那個意外,讓二狗子留下了什麼後遺症不成?」
重重點了點頭,二狗子媽再道:「因為一次意外,二狗子失去了所有記憶,撞壞了腦子,反應方面總是要比正常人慢半拍。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能好好的,哪怕真變成個白癡,一樣是我的娃,我一樣會養著他直到自己老死!」
深吸一口氣,女人眼中已經積滿了淚水「更讓我心碎的是,當時鎮上的老中醫看過二狗子的症狀後,說、說他的壽命也就只剩下十年而已!十年之後,他的大腦內部會出現血塊,長期壓迫的腦神經會全部壞死,最後……最後腦袋崩裂而亡啊!嗚嗚嗚……」
她終於止不住眼中的淚水和心中的酸楚,哽咽出聲,可又不敢讓外頭的二狗子聽見,於是憋得一張臉都變得扭曲起來:
「我不惜拖著重病的身子前去賣了一個腎,為的,就是完成孩子暢遊諸神這個願望!希望他在人生為時不多的光影裡,能夠快快樂樂的,做一件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
良久,秦天一字一頓道:「乾媽,你放心!你的病,要治好。二狗子那邊,我一樣會保他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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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哥?天哥?」
「啊?哦,怎麼了?」秦天回過神來,問。
「我剛才說啊,那個醫生叫你過去一下,說我未成年,需要監護人陪同他才能說出檢查後的結果。」王二狗回答道。
「行,那啥,哥一個人去問他就行了,你去陪乾媽吧,她剛做完手術,在手術光燈下度秒如年的,現在肯定想死你了!」秦天岔開話題。
「好,嘿嘿。」王二狗也沒多想,自顧自的離去了。藍蝶則跟在秦天身後,走進主治醫師的辦公室,關起門來。
「怎麼樣?他的腦血塊嚴不嚴重?能不能治?」秦天一見到大夫就將憋在心頭已久的話接連拋出,急不可耐。
「唉!如果他能早來兩年,利用新生代醫療元素做手術的話,或許還有三成把握。可是現在……太晚了,腦部血塊已久壓迫神經系統,並且有相互融合的趨勢。這種狀態下,他,做不了手術。」
「什麼?!」聞言,秦天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猛一用力,居然把那個生款體胖的主治醫師輕輕鬆鬆的提到了半空:「什麼叫做不了手術?有你這個主治醫師主刀,再加上新生代元素,怎麼會沒救??」
「秦天,秦天!!你冷靜一點!」藍蝶死死抱住對方的臂膀,一邊拉扯一邊說道:「徐醫生剛才都說了,血塊已久和二狗子腦部神經相互融合了!如果用手術刀取出血塊,就等於把他的腦部神經一同挑斷了呀!那樣一來,他還能活嗎?你冷靜的想一想啊!!」
「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秦天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無力的坐到在地上。王二狗,這個失而復得的好兄弟,難道我又要失去他一次不成???
「唉!真的沒有!」醫生理了理白大褂,惋惜的歎了口氣。
「那……那他還能活多久?」
「根據測試儀的估值,最長3年,最短……最短17個月!」
秦天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那間主任醫師房間的,他只知道,後來藍蝶開車,將王二狗與他母親一同送回住處後,自己則被對方帶到了人工湖邊上,一路無話、漫無目的的走了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