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你別放肆!趕緊給詹姆斯先生道歉!」楊主任溫文爾雅的樣子被丟到爪哇國去了,臉色嚇得蒼白,走上前對著方浩厲聲呵斥,還不時地向詹姆斯陪以諂媚的笑容,一副崇洋媚外的齷齪嘴臉。
方浩不以為然地一撇嘴:「如果詹姆斯向我的老師先道歉的話,那我就向他道歉。」
「你……你放肆!」楊主任氣得話都說不溜了,只顧用手指點著方浩,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像方浩這樣橫豎不怕的學生。
方浩此時的情緒陷入一種讓他自己都難以理解的狀態,渾身熱流滾滾,血液裡湧動著一股躁動的情緒,渴望著跟詹姆斯有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才爽快,似乎這種異常的狀態來自於z細胞內詹姆斯的基因特徵。
「方浩,楊主任的話你都不聽嗎?」郭雅善意地提醒一句,用手把方浩往後拉了一下。
林笑笑走上前,貼著詹姆斯的耳朵把剛才發生的對話跟他翻譯一遍。
詹姆斯恍然大悟,搔著腦袋向著郭雅鞠了一躬,用英語說道:「郭老師,剛才是我失禮了,我脾氣不好,以為你在維護這小子,所以就對你出言不敬,請你原諒。」
「沒事兒,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今天楊主任叫你們過來,不也是為了澄清你和方浩之間的誤會的嗎?」郭雅優雅地一笑,扶了扶眼鏡。
「對對!讓我們澄清誤會。」詹姆斯摸著腦袋沖郭雅哈哈一笑,又狠狠瞪了方浩一眼,在林笑笑的拉扯下坐了回去。
對方態度如此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再加上郭雅直打眼色,方浩衝動的情緒也平息了,對著詹姆斯點點頭:「詹姆斯,你對我有什麼看法就請直說,如果真是我有錯在先,我跟你道歉!」
「好,今天把大家叫來,事情是這樣的……」楊主任怕方浩再胡說八道,搶先說了起來。
原來前幾日方浩用仙人掌紮了詹姆斯,還騙他說是有毒的植物,讓他趕緊去醫院。這可把詹姆斯嚇了一跳,因為他在自己國家聽過不好的傳言,一些對社會不滿的人會用帶有病菌的針頭去扎人,於是他也以為自己碰到了類似的情形,趕緊找到學校領導,讓陪同去醫院抽血檢查。
這風波鬧得不大不小,詹姆斯差點就要驚動美國大使館了,幸虧楊主任處理得當,再加上驗血後並無異樣發現,這才平息了詹姆斯的驚恐。
但接下來詹姆斯就惱怒地要求必須找到那個鬧事的傢伙,於是經歷了幾日的走訪調查後,楊主任確認那個人就是方浩,在查了他的課表後徑直去郭雅的課堂,沒想到方浩還遲到了,郭雅護犢子心切,就陪同方浩一起過來了。
聽明白這一切,方浩也暗暗後悔,沒想到這事情竟鬧得這麼大,如果被詹姆斯告到大使館,則後果不堪收拾。
趕緊站起來向著詹姆斯誠懇道歉:「詹姆斯,實在對不起,那天我見你在賽場上打了我的朋友,讓他鼻血橫流,我氣不過才用仙人掌的刺去扎你。騙你說仙人掌有毒,不過是想嚇唬你一下,因為你那天的做法實在是太囂張了!」
詹姆斯眨了眨眼睛,這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先用肘子撞了胖子,這才惹得方浩找他麻煩。
他鼻孔重重一噴氣,氣哼哼地站起來,用小指頭比著方浩羞辱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就是個背後使壞的膽小鬼!我撞傷你的朋友,我可以道歉,我可以送他去醫院,但那是在賽場上,規則允許合理衝撞!而你……哼!而你在賽場外,在我的背後搞小動作,你讓我不恥!」
方浩明白在老外眼中,對於「欺騙」和「背後使壞」極其不恥,所以他有這樣激烈的反應也毫不奇怪。
將目光一掃,就見林笑笑坐在一旁,臉上掛著不屑的神情,看著自己一直在冷笑,似乎也看不起自己的作為。
方浩本來還有話說,見郭雅直給他打眼色,就將話嚥下去,面無表情地雙手抄兜坐了回去。
楊主任給詹姆斯和林笑笑各倒了一杯熱水,賠笑道:「林小姐,請幫我翻譯一下,我謹代表校領導,對方浩的過分行為向他表示誠摯的道歉,希望他能原諒!並且為了懲戒方浩的惡劣行為,我們將終止他在本校的一切學習活動,即刻驅逐出校!」
這麼嚴厲的處置頓時讓郭雅和林笑笑都吃驚不已,方浩冷笑一下,對於楊主任如此做法倒也不意外,他早就知道楊主任一直想把自己給弄走,因為他視自己為學校的恥辱,一個調皮搗蛋的惹禍分子,總是給他添麻煩。
林笑笑愣了一下還是原意翻譯給詹姆斯聽,這傢伙聽完雙手亂擺:「no!no!把他留下來,我要和他在賽場上決鬥!」
「決鬥?」大家都愣了。
詹姆斯走到方浩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好似一尊黑鐵塔,傲慢地道:「你和我在全校學生面前來場籃球賽,我要給你點教訓,敢不敢?」
方浩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不敢?」詹姆斯輕蔑地一笑,「我早知道你就會背後搞小動作,光明正大的比賽你卻不敢!哼,孬種!」
方浩體內躁動的感覺又起來了,很想就此答應,可是眼角餘光瞥見郭雅擔憂的神情,又看到楊主任和林笑笑的嘲笑,頓時冷靜下來,心知如果在全校師生面前輸給他,等於丟了同胞的臉,於是答道:「我不是不敢,我是不會!籃球是你的強項,你用強項和我較量你覺得公平?」
「no!no!在我得100分以前,你只需要得1分就算你贏!這樣公平嗎?100:1,這你都不敢應戰?」詹姆斯裂開大嘴,拍著方浩的肩膀笑道:「浩,我知道你很壯,來吧!讓我們像爺們一樣公平地較量一場吧!」
方浩將頭轉開,看著郭雅問道:「郭老師,您怎麼看?我要應戰嗎?」
「打!100:1太欺負人了,我就不信你連1分都得不到?」郭雅眼中頓時有電火花在跳躍,對方浩耳語道:「不行你就造犯規,然後你罰球得分就贏了!」
方浩又將目光掃過楊主任和林笑笑,就見前者驚愕地張大了嘴巴,顯然對於詹姆斯搞這麼一出完全沒有預料到;而後者將長腿交叉堆疊,靠在椅子上看著自己,嘴角掛著不屑的輕笑,似乎就想看自己丟人獻醜。
「好,我答應!」方浩挺了挺胸口,看著詹姆斯一笑道:「不過我要修改一下規則。」
「你說!」詹姆斯不以為然地一擺手。
「給我一個月時間學習打籃球,規則是10:1,行嗎?」
「什麼?10:1?」在場的人都懷疑自己聽錯了,詹姆斯可是一名職業籃球運動員,雖說100:1有些輕蔑侮辱,但是也給了對手足夠的機會,還算公平,可10:1那他絕對不會輸的。
「就這樣,不同意就算了!我還要趕時間去上課呢!」方浩聳了聳肩,肚子忽然咕嚕嚕一陣鳴響,他皺了皺眉,捂著肚子道:「你們不介意的話,我要去吃點東西,好餓呦!」
三個人一陣無語,看著方浩不知說什麼好了。
方浩站起身,走到林笑笑跟前,對她笑笑:「林小姐,對於先前發生的一切我深表歉意,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找機會我會向你解釋的。不過我方浩不是壞人,只是一名普通的學生,請你相信我。」
停了一下又道:「你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希望能對你我之間的不愉快一笑而過。」
林笑笑挺直了身子,嘴巴微張,一時無言以對,詹姆斯在一旁用疑惑的眼神瞅著她。
方浩轉身對郭雅招呼道:「郭老師,咱們回去上課吧!同學們已經等得很久了!」
郭雅看了一眼楊主任。
「楊主任,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可以走了嗎?」方浩向他請示。
「不准走!還有事!有人反映你偷進校生物實驗室……」楊主任氣急敗壞地叫了起來。
咕嚕嚕……咕嚕嚕……
方浩的肚子發出雷鳴一般的叫聲,讓他愕然,話都說不下去了。
郭雅眼珠一轉,用手一推方浩的肩膀,藉機道:「方浩,剩下的事情我會幫你解釋的,你快去吃飯吧!」
「多謝郭老師,那我先走了!」方浩如得大敕,忙不迭地跟其他人一點頭,就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一出教務室,方浩虛弱得直打晃,頓時顧不得別人詫異的眼光,從書包裡掏出大饅頭,一掰兩半,中間夾上鹹菜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現在他的身體在z細胞的改造下,消耗特別快,尤其中午扛著林笑笑大發神威痛扁扒手,體力消耗更是巨大,這陣子餓得都發暈了,剛才在屋內眼前陣陣發黑,差點撐不住了,這才擅自做主說出那番話來。
不過既然答應了詹姆斯的挑戰,這大猩猩暫時就不會對他怎樣了,而林笑笑雖然心中還有氣,可方浩跟她當眾道歉,何況還有郭雅護著他,這口氣也就不好發作出來,但是極有可能以後會找別的機會捉弄他。
但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多慮也無用。
方浩臉色蒼白,冷汗直冒,搖搖晃晃走到水房,就著水龍頭灌了好幾大口涼水,又洗了把臉,扶著水池喘息半天,等到肚內的食物被血液吸收,開始產生能量後,感覺好了一些,於是走出教務處的大樓,在夏日的陽光下,坐在樓門口的花壇旁休息。
他斜跨著書包,剃了個大光頭,穿著t恤短褲和洞洞鞋,再翹著二郎腿一口口咬著大饅頭,整個一副痞.子形象,路上經過的老師和同學紛紛皺眉搖頭,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呢!
方浩根本就不在意,眉頭微蹙,凝神思量。
自從離開家後就有種不妙的感覺,尤其被扒手團伙擺了一道後,更是感覺不妙,表面看起來那些人是盲目下手,可是他們把自己推出來頂缸,並偷了書包裡的黑盒子就跑,從這些跡象看,他們就是奔著黑盒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