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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24礦工 文 / 克裡斯韋伯

    「這些就是全部礦工嗎?」吉建章皺了皺眉頭,他剛剛粗粗的估算了一下,發現數字比他預料的要少得多。

    「不,這只是一部分,這條露天的礦脈已經快開的差不多了,大部分工人都在山那邊的井下!」

    「原來如此!」吉建章的臉色好看了點,他隨口問了一句:「那一天幾班,一班多長時間?」

    「稟告總經理,露天的太陽大,兩天五班,一班大概十個小時;井下的一天兩班,一班正好十二小時!」

    「嗯!」聽了監工頭目這番回答,吉建章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的臉上自從來到礦山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嗯,做的不錯!礦山生產一定要抓緊,別的都好說,這個可千萬不能鬆了。這樣吧,夏天礦工出汗多,我特別給你們每個月加一百公斤鹽,給露天幹活的礦工喝些鹽水,補充一下身體的鹽分,這對他們身體健康有好處!」

    那監工頭目趕忙笑道:「總經理真是菩薩心腸!小的待會一定要把這事告訴那些緬甸蠻子,也讓他們感念一下您的好心!」

    「罷了!罷了!」吉建章擺了擺手:「那些蠻子知道什麼好歹,少死人多出鐵才是正經!走,下去看看!」

    「總經理,您小心點,讓小人在前面帶路!」

    灰眼睛用力揮舞著鶴嘴鋤,在眼前的巖壁的礦脈上鑿下一塊塊礦石來,堅硬的鐵器和巖壁撞擊產生的火星濺在他**的皮膚上,但他卻彷彿絲毫沒有感覺。從外表上看,他已經完全和一個非洲大草原上的野人沒有什麼區別了——全身上下除了一塊髒的已經看不出顏色的破布用來遮掩下半身和頭頂上的一個遮陽用的草帽外,便再無片縷,其餘地方的皮膚則滿是紅色的鐵礦石粉末,這種粉末在整個礦區到處都是,他整個人都彷彿變成了某一塊礦石了。

    這時,灰眼睛的身後傳來鐵鏈拖在地上的聲響,他放下鶴嘴鋤,開始幫助身後的那個挑著籮筐戴著鐐銬的同伴把地上的礦石放進籮筐裡,這時他有意放慢了裝卸的速度,這樣可以藉機喘幾口氣,除了吃飯和喝水以外,這就是礦山裡勞工們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了。

    「小心,監工看過來了!」

    灰眼睛小心的側過身體,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不遠處涼棚下的監工,果然對方正在朝這邊看過來,不過可能是因為天氣太熱連監工都懶得過來叱呵鞭打的緣故,那個平日裡十分兇惡的漢子並沒有理會,只是看了幾眼就懶洋洋的轉過身去了。

    「好了,裝好了!」灰眼睛站起身來,將一些籮筐上的碎石拂去,換上浮土,慢慢的站起身來,準備繼續用鶴嘴鋤去挖礦石,這樣的工作要一直持續到太陽下山,他到現在還沒有被沉重的勞役給壓倒固然要感謝他的父母留給他十分健壯的身體,更重要的是作為原先義軍中出名的領袖之一,同伴們有意無意的扶助和幫襯,這才讓他在這個活地獄裡堅持下來。

    「全體立正!」

    隨著幾聲尖利的哨響,在十幾個監工的簇擁下,一個身著長袍的漢人男子從山坡上走了下來,他一邊用手絹摀住自己的口鼻,以免吸入過多的粉塵,一邊用一種夾帶著鄙視和厭惡的目光打量著四周半裸著的礦工們。

    「是大人物來了?」灰眼睛慢騰騰的站直了身體,將鶴嘴鋤放到一旁,冷冷的觀察著這個與眾不同的人,在礦山的兩年多時間裡,他整日裡看到的就是堅硬的巖壁、光禿禿的山坡、渾身灰土的礦工、建工的皮鞭、已經完全和外面的世界隔絕,突然看到這樣衣著光鮮、來自外面世界的人,他的心裡不由得感覺到一陣新鮮興奮感。

    吉建章用手絹掩住自己的口鼻,四周傳來的塵土和礦工身上傳來各種味道讓他聞之欲嘔,這些可憐的人們神情呆滯,雙手和雙腳都上著鐐銬,沾滿了礦石粉塵的半裸身體呈現出一種噁心的淡紅色,沉重的勞動已經將他們雙眼裡那些智慧生物所特有的靈光給磨滅了。看著這些人,吉建章的內心深處產生出本能的憐憫,他回頭問道:「為什麼他們都沒穿衣服?還有,身上的鐐銬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用手推車和更好的工具?」

    「總經理先生!請聽我解釋!」監工頭目趕忙解釋道:「這些勞工很多以前在緬甸那邊都是窮凶極惡的匪徒,到了礦山後還經常有逃走和暴動的,所以才不給他們衣服和帶上鐐銬,這樣他們逃走後也很難偽裝成當地人。而且這邊天氣很熱,也用不著穿衣服,再說幹活的時候衣服費得很快,還可以省下一筆布料錢。至於不用手推車和更好的工具,是因為這些傢伙經常故意毀壞工具,所以我們只能用最笨重、最不容易損壞的工具給他們使用,像是牲口呀、軌道大車什麼的,我們還得特別注意,不然就容易被弄壞!」

    吉建章粗暴的揮了一下手臂,示意手下住口,一直以為他都是在工廠那邊,對於礦山這邊的生產並沒有投入太多精力,眼前這些礦工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些數字,只要每個月能夠拿出足夠的礦石就足夠了。他沒有興趣、更沒有意願來瞭解這一切,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陳再興故意讓一群退役傷兵來管理這個礦山了。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根據計劃,明年雨季結束,也就是1882年的九月份之後,就要開始滇緬鐵路的建設,在此之前,昆明鋼鐵廠的鐵軌產量必須上升到一年三萬噸以上。為了達到這個產量,現有的鐵礦石產量至少必須翻上兩番。吉建章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將來已經完全維繫在這條鐵路上了,無論如何,自己也必須解決鐵礦石的問題。

    「把幾個鎬頭拿過來來!」吉建章有些惱火的指了指那幾個礦工身旁的鎬頭,一個監工立刻執行了他的命令,他仔細看了看,果然正如剛才那個監工頭目所說的,這幾個鶴嘴鋤都是最粗笨的樣式,而且鋼口也很差,甚至有幾個已經完全退了火,露出下面白口的生鐵斷面來。

    「你們就給礦工用這些傢伙幹活?」吉建章終於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氣,低聲吼道:「這不是瞎胡鬧嗎?」

    「總經理,我們這也是沒法子呀!」監工頭目趕忙解釋道:「實話跟您說吧!就算是我們只給他們用這些玩意,逃走、暴動的事情還是常有的事,光是去年就有十餘起這類事情,要是給了鋼口好的,說必定這些傢伙就會用來弄斷鐐銬,作為暴動的武器用了!」

    「那你們就不能想想辦法?嗯,難道你們脖子上面那個玩意只是用來吃飯的嗎?」吉建章此時已經被氣得暴跳如雷:「要知道我辛辛苦苦把這些緬甸牲口弄來是為了能得到礦石,懂嗎?很多很多的礦石!」

    「是的,總經理閣下!」監工頭目已經快被被吉建章的唾沫給淹沒了,這個已經完全習慣命令和皮鞭來解決問題的前軍人,第一次遇到了一個非常讓他困窘的問題,的確他有權力覺得礦山裡的幾千名緬甸礦工的生死,但這不意味著他能夠提高礦石的產量,畢竟奴隸們的工作時間和強度已經到了某種極限,而且死人是沒法幹活的。

    「總經理,其實我們可以招募一些當地人來做礦工!」一名職員低聲建議道。

    「你就別出餿主意了!」心煩意亂的吉建章立即駁回了手下的建議,由於對緬甸與安南大片肥沃土地的控制,大量的華人移民到印度支那半島去謀生,結果兩廣、雲貴這些西南諸省的人口和土地的矛盾相比起本位面要緩和的多,自然失地農民的數量也少得多,像礦山這些幾乎等於慢性死亡的苦力活,在當地是很難找到足夠的勞動力的,而且就算能夠找到一部分,但是作為當地人,死了人也是非常麻煩的。要不然陳在心也用不著這麼麻煩從緬甸輸入這種半奴隸化的礦工。

    這時,隨著鐐銬拖地的聲響,一個有些拗口的聲音傳了過來:「總經理先生,我有辦法能夠解決您的問題!」

    眾人的目光轉向聲音的來處,只見一個渾身礦粉的礦工正朝這邊走過來,和其他那些麻木的人不一樣的是,這個人的雙眼透出一種智慧的光。

    「混蛋,誰讓你過來的!」但是這個礦工的靠近立即激起了監工們的警惕,監工首領大聲呵斥道:「站住,舉起手來,哨兵,再敢動一下就打死這個傢伙!」他朝一旁哨兵大聲命令道。幾下清脆的拉動槍栓聲隨之響起,這說明這位監工頭目剛才的話絕不是恐嚇。

    那個礦工停住腳步,按照監工首領的命令舉起了雙手。監工首領警惕的觀察了一下,在確認渾身鐐銬、只在下半身披了一塊破布的對方不可能有什麼威脅後才鬆了口氣,對吉建章微微拘了一躬,恭聲道:「總經理閣下,請原諒我方纔的失禮,這些該死的緬甸狗都是極為陰險和殘忍的傢伙,只要你轉過去背對他們一秒鐘,他們就會撲上來,用鐵鏈絞斷你的脖子、牙齒撕破你的喉嚨,哪怕下一秒鐘他們就會被子彈打成篩子也在所不惜。我有兩個同伴一個被他們用鐵鏈勒死了,另外一個則是被活生生的用牙齒和指甲撕成了碎片——總經理閣下,我可以憑我的父母和我的兒子發誓,我方才說的話沒有一丁點虛假,當我們從這些混蛋手中奪回同伴的屍體的時候,已經完全認不出那還是他了。所以對付這些傢伙的唯一辦法就是瞪大眼睛、握緊槍柄!」

    多謝見習警員的打賞,下午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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