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伊凡堡。!
北方教會教宗別爾科夫斯基正慢慢走向祈禱室,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與教皇本篤三世那種瘦削老人截然不同,更像是一位激發了冰熊血脈的騎士,事實上,他也確實是一位靠自身激發了血脈力量的二級騎士,哪怕後來選擇了神術道路,對自己身體的錘煉和保持也是非常注意,畢竟使用「神眷術」同樣會給身體帶來沉重的負擔。
他伸出右手,緩緩按在祈禱室的門上,視線專注,沒有高層者總是習慣一邊行走一邊思考問題的跡象,對他來說,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必須專注地去做,不因非必要的想法分心,這樣才能做到最好,所以,該用餐的時候用餐,該走路的時候走路,該思考的時候思考,再微小的細節上也同樣如此。
突然,他準備推開祈禱室大門的右手停在了銅製把手上,眼睛微微瞇起,周圍聖光隱隱綽綽,似是與整個大教堂的神術結界連通起來。
「誰在附近?」別爾科夫斯基雖然不會長期維持對整個聖伊凡堡的感應,但最基本的警戒還是有的,如果連某位強者進入到大教堂附近都不知道,那他這個北方教會教宗就做得太失敗了,而且,最為重要的事情是,剛才那位強者一閃而逝般地展露了,彷彿在向自己宣告他來了!
對這位神秘閃現的強者,別爾科夫斯基其實沒有畏懼,更多的是疑惑,哪怕教皇本篤三世親臨,哪怕恢復了「神降術」,在聖伊凡堡,在大教堂,自己也不是沒有生還的可能,「神眷術」加北方教會經營了幾百年的防禦核心,足以消耗掉神降術而自身只受到輕傷。
這就像「歷任教皇」從來沒有試圖用「神降術」轟擊阿林厄一樣·那樣雖然能打掉天空之城,但卻無法重創裡面的傳奇,在沒有其他人配合圍攻的情況下,至少傳奇巔峰的道格拉斯和布魯克是不擔心因此隕落的。
那道傳奇的波動再次浮現·又迅速消失,可位置卻與之前沒有任何差別,這讓準備直接動手的別爾科夫斯基微微一愣,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然後他背後聖光由虛轉實,凝成一道背生六翼、雙眼緊閉的天使身影,接著·這身影撲入了虛空,消失在了別爾科夫斯基面前。
聖伊凡大教堂外,是廣闊的廣場·與沙赫蘭帝國崇尚的粗獷豪邁風格一脈相承,而在廣場附近的一個小巷子內,接近凌晨的黑暗將這裡完全籠罩,靜悄悄的分外駭人,與附近神聖恢弘的教堂形成鮮明對比。
小巷子裡,聖光凸顯,雙眼緊閉的天使身影浮現,接著扭曲成別爾科夫斯基的模樣。
「嘿嘿。」小巷子的黑暗裡突然響起一道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完全不像是發自人類口中·更貼近「桀桀」的感覺,而且還帶上了強烈的死亡意味。
能夠讓別爾科夫斯基畏懼的強者不多,除了類神·也就是道格拉斯而已,所以他對這裝神秘扮恐怖的鬼鬼祟祟者沒有半點客氣:「如果你引我出來的理由不夠好,那你就去地獄想更好的理由吧。」
「嘿嘿······」笑聲中·一隻全身漆黑的小鳥飛了出來,頭頂長著蒼白而可笑的羽毛,整個身體宛如最純粹的死亡組成,帶來最不好最惡劣的消息。
別爾科夫斯基仔細辨別,卻發現這只神秘小鳥將自身的氣息偽裝得很好,讓投影而來的自己無法看穿,除非本體在此·並用上神術,但那樣一來·這隻小鳥恐怕會當場崩潰消失,不給自己留下任何線索。
「你可以稱呼我『報死鳥,,但我這次帶來的卻是一個好消息。」這隻小鳥如同踩在樹枝上般詭異地停頓在半空。
別爾科夫斯基渾然不在意地哼了一聲:「好消息?能夠讓我開心的好消息不多了。」
「是嗎?借用情緒之力將自身轉化為遠古魔鬼狀態的方法『打折出售,不算好消息嗎?」「報死鳥」笑聲非常驚悚。
「什麼?」別爾科夫斯基瞳孔收縮,目光凝固,專注地看著這只怪異的小鳥,見面以來第一次仔仔細細地打量它,彷彿連並不存在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他沉默了一下後,看著「報死鳥」道:「你知道?」
最近一兩年,北方教會統治區域發生了不少起神秘詭異的事件,最後調查的結果都指向了遠古魔鬼,加上別爾科夫斯基從黑暗議會、無盡汪洋等地方得到不少情報,差不多猜到了有人在搜集情緒之力試圖轉化為遠古魔鬼狀態。
而且魔法議會廣播裡明確提過,轉化為遠古魔鬼狀態是塔諾斯創造的方法,他借助這個和信仰之力,成功晉陞類神,雖然別爾科夫斯基對這光明正大播放的廣播不敢完完全相信,但也有了初步的推斷,歷任教宗和聖徒之所以始終找不到類神的大門,只懂得如何傳承力量和竊取、利用信仰之力,原來是因為缺少了關鍵的一環,所以,他對「報死鳥」話中的方法早覬覦之心。!
「你不知道維肯暗中公佈了類神之法嗎?」「報死鳥」語氣略帶嘲諷地說道。
「什麼?」別爾科夫斯基再次重複了之前的話語,他今天驚訝的次數恐怕能抵得上過去很多年,不是他不夠鎮定,不夠專注,而是「報死鳥」的消息太震撼了!
「報死鳥」又發出嘿嘿的驚悚笑聲:「精靈女皇知道,所以蘭希爾失蹤了,黑暗主君知道,所以前任惡魔王子隕落了,過去除了大戰之外很少隕落的傳奇一位位失蹤,你沒有察覺到一點不對?」
「原來是這樣······」別爾科夫斯基不是盲目就相信「報死鳥」的話,而是早就對這些事件充滿懷疑,從得到機密情報等隱隱可推斷出一個可怕的事實,而今天,這個事實完整的面貌呈現在了他眼前,互相印證,「維肯這麼做能有什麼好處……」
這是他最想不通的一點。
「好處,讓敵人自相殘殺不算好處?穩定內部局勢不算好處?拖延時間讓自己恢復不算好處?而且,他們也算是維肯的實驗物品他們的經驗和遭遇能幫助維肯找到自身方法的問題所在,找到解決隱患的辦法,讓窺視真神層次,反正對來說自己是類神,再差也能保住生命,以後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報死鳥」笑了一聲,「再說,選擇的都是沒有穩固信仰來源,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衝進類神層次的傳奇。」
「難怪沒有隱患我們……」別爾科夫斯基輕輕點了點頭,自己是北方教會的教宗有著穩固的信仰來源並長期竊取,若有了類神之法,短時間內就能獲得極大的進步而北方教會和南方教會本身就屬於此消彼長的關係,奪取對方的信仰之力最容易,維肯除非腦子壞掉了,才會向「自己」這個心腹大患透露。
他定了定情緒,直截了當地道:「你需要什麼?」
對他這種大人物來說,關鍵時刻的決斷能力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沒有東拉西扯,直指問題的核心並且,他也不擔心「報死鳥」會拿假的騙自己,這種不敢找人「公證」的交換肯定是互相之間一部分一部分的換以自己的見識,難道還判斷不出真假,隨時取消交易。
「我只有轉化狀態的方法沒有竊取和利用信仰之力的辦法,也沒有如何兩者結合衝擊類神的秘密,而我知道你們已經從死靈界得到了竊取和利用信仰之力的辦法,並且經過了歷任教宗的改良,所以,我們互相交換一下。」「報死鳥」聲音收斂,沙啞而低沉。
別爾科夫斯基目光一凜他知道教宗的秘密?他是誰?維肯告訴他的?
收斂住疑惑,別爾科夫斯基「略顯失望」地道:「沒有完整的?」
「沒有不過,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別的人可不會往外透露,誰也不想增加競爭對手,如果你不交換,我可以卻找你的聖徒們,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拒絕。」「報死鳥」兩隻蒼白空洞的眼睛似乎掠過了一絲嘲笑。
別爾科夫斯基有些惱怒,但誘惑更加實實在在,權衡了利弊後,他點頭道:「如果只是利用和竊取信仰之力的方法,那沒有問題。」
北方教會最核心的還是借助「神性」傳承力量的秘密。
「哦,對了,順便給我消除血脈的資料,我對此很感興趣。」「報死鳥」隨口一提,似乎只是一件小事。
當初分裂時,北方教會的守夜人隊伍裡也有不少消除血脈的騎士,累積了不少資料。
別爾科夫斯基也覺得是小事,「消除血脈」的資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但他還是認為有必要表明態度:「除了這個要求,不能再增加了,除非你拿出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報死鳥」「嘿嘿」笑道:「好。」
兩人迅速交換了彼此的資料,互相「滿意」地告別。
大教堂內的別爾科夫斯基望著祈禱室內歷任教宗、聖徒的雕像,忽然有了躊躇滿志的感覺,雖然還沒有最後最關鍵的資料,但比以往是進步了很多倍,並且,自己還知道了可能獲取資料的來源,到時候,黑暗主君等掌握秘密的強者就得小心了!
「原子宇宙」內,路西恩睜開雙眼,黑色的「報死鳥」一下瓦解。
他這次假冒「報死鳥」,除了得到資料,也是為了給維肯「找」一個敵人,將局面攪混,反正最後最關鍵的方法沒給別爾科夫斯基,他想成為類神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路西恩可不會給議會的將來增加新的類神敵人。
「你不是要攪混局面嗎?那我幫你弄得更混亂!不過,這種程度的攪混還不夠······」路西恩臉上露出了被海蒂等學生稱呼為惡魔微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