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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克斯,獅身人歷史上第一個得到所有部落臣服,開啟了獅身人黃金時代的傳奇強者。
雖然在它活躍的那個年代,比它強大的人物還有很多,但它確實是毫無疑問的傳奇,是路西恩現在遠遠無法抗衡的存在,而且它經過一萬年的「死亡」後「復活」,究竟發生了什麼詭異變化,也是路西恩目前無法想像的。
逃,這是路西恩腦海內閃過的第一個想法!
這也是高階魔法師面對一位傳奇時唯一的想法!
剛邁出兩步,路西恩思緒翻滾,用盡全身的意志戰勝了自己下意識的反應,硬生生止住了逃跑的衝動。
逃?往哪裡逃?
直接闖出去肯定會驚動九級的神眷祭司,他一樣能輕鬆擊敗自己。
偷偷摸摸潛出去?時間上是否來得及,是否能在芬克斯徹底「復活」前離開陵寢,離開它意志能夠籠罩的範圍?
尋找附近的死靈界縫隙躲進去?不行,裡面就是陵寢的投影,芬克斯之所以能復活的原因肯定存在於裡面,那是現在最危險的方向!
用老師給的空間跳轉卷軸逃回去?雖然這樣一來就宣告了任務的失敗,並且宮殿的法陣、翻滾的黑氣隱隱約約與空間有關,跳轉很可能會被干擾,出現意外的變化,可卻是目前唯一有可行性的逃生辦法!
沒有猶豫幾秒鐘,路西恩掏出卷軸就要激發。
「我……沉睡了……一萬……年,還……被……禁錮……在……這裡……你……膽敢……驚動……我……你……這是……自尋……死路……」獅身人之王芬克斯的聲音充滿邪異的乾癟味道,彷彿一段腐朽的木頭正在緩緩斷裂。
等一下,路西恩忽然注意到了某個單詞。
「禁錮」!
芬克斯是被禁錮在這裡?
它的沉睡、它的復活都是它自身無法干預的?
既然如此,一位被禁錮的傳奇。似乎不再是那麼強大到無懈可擊,還有一線希望!
路西恩隱藏在骨子裡的冒險因子讓他心臟跳動得愈發平緩,左手拿著卷軸,冷靜地感應著那極端邪異力量的復甦。
太慢了!力量復甦的速度太慢了!並非「正常復活」的情況下,那邪異氣息的增長雖然堅定卻異常緩慢!
這種佈置了上萬年的「復活」,豈是簡簡單單的儀式和壓力能夠影響完成的!
「至少還有三十秒鐘才能達到傳奇的氣息程度。」路西恩完全不像身處險地,非常漠然地判斷著,然後念動咒文,給自己疊加了「蠻力術」。緩衝之後,又釋放了「牛之蠻力」,最後為求保險,又掏出一管「火巨人的雙拳」藥劑服下。
由於這次外出比較危險,路西恩兌換了不少佈置魔法陣的材料和各種有用的藥劑。將年金收益抵押給老師費爾南多後得到的額外奧術點揮霍一空,可誰知道才進入黑夜高原,就用掉了大批材料困住弗拉德伯爵。
這讓路西恩不得不感歎,這就是金錢的戰爭,當然,比起從萊茵寶庫裡得到的事物,材料和藥劑的價值要少很多。
血液彷彿化成灼熱的岩漿在血管裡洶湧流淌。路西恩內斂勻稱的胳膊頓時鼓起了一塊塊結實的肌肉,裡面隱隱約約有跳動的火焰。
「還有二十一秒……」膨脹的力量讓路西恩感覺無法駕馭,身體都變得異常笨重,但沒辦法再服用其他增強敏捷、平衡和反應的藥劑了。只能再次施展二環魔法「貓之優雅」,讓自己稍微輕盈了一點——類似「火巨人的雙拳」這種高階的藥劑,沒有大騎士的身體是無法連續服用兩次的,那蘊含的強大魔法力量會給**帶來毀滅性的衝擊。
「十九秒。十八秒……」
路西恩嘴巴叼住卷軸,從儲物袋內拿出了一把平凡無奇的制式長劍。雙手緊握劍柄。
一股溫暖的感覺從木製的護手之上反饋回來,讓路西恩內心少許的驚恐、無助、擔心消散一空,只餘下堅定的自我意志。
「大膽……的……凡人……我……要……讓你……成為……我……永恆……的……奴隸……不管……活著……還是……死亡……」芬克斯情緒中的憤怒愈發明顯,對自己力量的自信和「復活」的喜悅也在細砂磨玻璃般的尖銳刺耳中清楚地表現了出來。
不過,它依然沒有離開黃金棺柩和進攻路西恩的跡象。
這與路西恩關於它被「禁錮」的猜測非常吻合!
只是不知道當它恢復到傳奇水準時,是否能夠擺脫束縛。
「十五秒,十四秒……得留出五秒鐘的時間激發卷軸,作為最後的選擇。」
路西恩感應著邪異氣息的緩慢恢復,數著時間的一秒秒流逝,邁著依然沉重的步伐,再次走到了黃金棺柩之前。
「我……已經……從……沉眠……中……復甦……歸來……」芬克斯聲音越來越大,激起陣陣的回聲和黑氣的澎湃,有往「聖者大門」之外蔓延的跡象。
「十二秒,十一秒……這個時候直接說『i』mback』似乎更帶感,更有傳奇強者的風範……」哪怕異常冷靜的狀態下,路西恩內心也充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但不會讓它們影響到自己的判斷和行動。
黃金棺柩上,蓋子被推到了旁邊,一層濃郁如墨的黑氣將「芬克斯的屍體」遮掩,路西恩舉起「蒼白的正義」,用盡全身力氣斬下。
沒有明亮的光芒,沒有驚人的氣勢,普普通通的劍身帶著微微閃爍的金屬光澤狠狠斬在了濃郁黑氣之上。
無法言喻的溫和堅定色彩一閃而過,黑氣就像冰雪遇到了太陽,迅速消融分開,露出了躺在裡面的獅身人木乃伊。
它足有兩三個獅身人高大,頭上戴著一頂鑲嵌滿太陽石和月光石的黃金冠冕,臉上、身上纏著純白的繃帶。只露出一雙狹長的雙眼,裡面閃爍邪異冰冷的光芒。
「我……從……死亡中……歸……」
嘴巴未張,卻有轟隆邪惡的聲音鳴響,可話未說完,「蒼白的正義」就直直斬在了它的臉部!
「蒼白的正義」突然爆發出強大的氣勢,堅定執著,秩序公平,一往無回,永不退縮!
「……來……啊!」
芬克斯發出淒厲的慘叫。在「普通光澤」的長劍之下,一根根純白的繃帶裂開,露出下面腐朽蒼白的肌肉,棕黃色的獅身人絨毛已經變成了一根根黑色的污穢細絲。
「啊!」
腐爛慘白的肌肉被斬開,一股濃臭的腥黃液體流淌出來。在沒有耀眼光彩的劍身之下迅速蒸發。
「啊!」
第三聲慘叫之中,芬克斯體內湧出無數細小的黑色甲蟲,它們密密麻麻,聚成黑雲,將「蒼白的正義」擋了下來。
從開始就存在的巨大反彈之力和黑氣侵蝕,讓手握長劍的路西恩蹬蹬瞪退後了三步,它的身體竟然比魔法議會最為堅硬的七元素合金附加層層魔法防禦還要堅硬!這就是傳奇等級的身體嗎?
一隻隻黑色甲蟲如雨落下。芬克斯身上亮起黑白灰的色彩,將黃金棺柩再次填滿。
金黃的蓋子在莫名力量拉扯之下,扎扎扎地重新合攏。
一切變得平靜,洶湧的黑氣緩緩起伏。剛剛「王者歸來」的芬克斯就這樣再次悄無聲息。
「蒼白的正義」,面對魔鬼、惡魔和不死生物時,就相當於傳奇武器!
路西恩用蒼白的正義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似乎僅僅一劍就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不過總算將「提前復活」的芬克斯打回了死者的世界。
只有力量和進攻,沒有敏捷與平衡。路西恩根本不打算同一位傳奇真正戰鬥,能夠斬中芬克斯都是拜它被禁錮在黃金棺柩內所賜,畢竟「蒼白的正義」無往而不中的屬性必須在它劍身範圍內才能發揮作用。
因此,見芬克斯平靜下來,路西恩就不再試圖推開黃金棺柩,與它戰個痛快。
「是誰禁錮了芬克斯?為什麼要禁錮它?為什麼還有復活之說?」
無數疑問在路西恩心裡湧現,但現在不是探根究底的時候,必須抓緊時間離開。
正準備轉身,想起剛才芬克斯「從沉睡中王者歸來」的豪言壯語,路西恩惡趣味發作,微微鞠躬行禮:
「請您繼續沉睡吧。」
…………
德古拉親王注視的壓力讓聖者之門外跪地祈禱的大祭司全身都貼伏在了地面,即使他的情緒早已淡漠了很久,此時也無法控制靈魂和身體的瑟瑟發抖。
等他從壓力中緩解,立刻就感覺到聖者大門之後,黑氣出現了奇怪異動,像是在擁抱什麼,又彷彿是在歡呼著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情?」大祭司抬起頭,忽然心有所感,回頭望向另外一條走廊,只見一位戴著黃金冠冕,腦後插著無數黑色羽毛的乾瘦獅身人正速度極快地飛來。
「赫羅托斯閣下。」大祭司驚慌地低頭行禮。
這正是神眷祭司,九級強者赫羅托斯。
赫羅托斯臉上的絨毛已經變得微白,嚴肅凝重地道:「剛才有一位恐怖的傳奇強者經過,我擔心會讓『偉大之王』的沉眠受到影響。」
突然,他目光一凝,看向門邊依然直立的阿斯卡,他與旁邊癱軟在地的因克形成了鮮明對比。
「是幻影,有人潛入了聖者大門!」巨大的位階差距之下,赫羅托斯一眼就認出這是幻影。
大祭司驚愕又茫然地施展天賦法術,雙眼閃過淡淡星光,終於看清不遠處的阿斯卡是近乎真實的幻影!
「有人潛入了聖者大門!」他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