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身世的謎底
三輛消防車一到,黑暗中,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消防隊員們也急。水湖中,又放進了幾根帶著水泵的水管,消防車肯定開不上來,消防員們也只能臨時用這些。
兩位消防員趴上圍牆,搶過三槐和張光明他爸手裡的水管,縱身一跳,跳出圍牆外面。
「樹上的人快下來,危險!」那位帶隊的,手裡拿著擴音器,朝著張光明喊。
張光明什麼也不管,此時他的腦袋也是一片空白,手裡的水管,居高臨下,繼續朝著火光中澆。
「快快快!」楊春花一直在這樣喊,女人們在她的組織下,排成一隊,從水湖這邊直到離火場不遠處,來一個接龍。一桶桶水從負責打水的三槐媽開始,傳到最前面的貓娘手裡。
三槐因為手裡的水管已經交給消防隊員,和張光明的爸衝了過來,兩人就負責將水潑向火中。
碧水村的山火,一時間鎮裡的領導也知道了,蘇紅纓和許文強也是急忙趕到,兩人一跑上水湖邊,看到樹上的張光明,也是急得一時沒了主意。
此時的火場邊,已經有六根水管,一齊朝著火場中噴水,水湖邊,也可以聽到發動機響起的聲音。這是消防隊採取最無奈,也是最好的辦法,用三台小型發動機,這樣才能抽水。
六根水管,特別是張光明的一根,站得高,發揮的作用也大。也好得這季節的山林,裡面都吸足了水分,再加上時不時都有下雨,這樣山火燒起來,也不會有多大的擴散。這要在冬天,那整坐後山,有全被山火燒光的可能。
「張光明,趕快下來!」那位手拿擴音器的哥們,終於知道樹上的人的名字,他的口氣也在急。
張光明就跟沒有聽見一樣,一隻腳緊緊地勾住一根枝桿,兩眼發紅,這時候讓他下去,根本免談。
下面還有一個身影,就是桂泉叔公,老人靜靜地站著,是在祈禱還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說起來也怪,剛才還繁星點點的天空,突然間卻漂過來一層灰暗的烏雲,緊接著,突然間又下起大雨來了。
「老天也來幫我們了!」又是楊春花的聲音。
站在下面的老人點了點頭,這是老天的幫忙,還是女人湯的靈氣,還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火,終於漸漸熄滅,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桂泉叔公的身影,慢慢向女人湯上面走。
楊春花擦了一下汗,接水的人群,也已經停手,一個個站著在喘氣。現場還是六根水管在狂噴,人們的目光不由得往樹上看。
張光明還是跟剛才一樣的姿勢,緊緊咬著牙的樣子,別人是看不到的。他已經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了,兩眼就跟要冒出火一樣,手裡的水管還是直往下面冒出白煙的地方噴。
「光明,火已經滅了,快點下來!」楊春花一急,跑到圍牆邊抬頭就喊。
突然間,人們發現,樹上的水管往下直掉,「辟」一聲砸在圍牆上面,緊接著,楊春花又是一聲大喊:「不——!」
「砰」!張光明的身體,從樹上往下掉,頭部一下子撞在一塊石頭上面。
其實他早就已經讓濃煙給熏昏了,憑的是那一股氣,等著聽到楊春花的喊聲,禁不住一放鬆,一下子就掉下去了。
「光明!你醒醒!」楊春花跑到已經被一位消防員背出來的張光明身邊,抓著他的手又喊。
黃繽繽也跑了上來,這美女的臉上,再度溢出淚水。雙手捧著滿是血的臉,焦急地喊:「快點,送醫院啊!」
「等等!」一個蒼老而宏亮的聲音,讓圍著張光明的人群自動閃出一條路,也讓背著張光明,想要往山梁下跑的消防隊員站住。
老人拿起張光明的手,搭住他的脈,點點頭說:「沒事!」
沒事是老人說的,不管有事沒事,就是神仙站在旁邊,這樣緊急的情況,還是送醫院安穩。黃繽繽也不知道那來的勁,黑暗中居然也能緊緊跟在張光明後面,往山下跑。
「快點!」黃繽繽一打開車門就喊,那位消防隊員將張光明往後面的座位一放,楊春花和幾名村姑,都擠進車裡。
張光明第二次來到縣人民醫院,就連急診室的醫生也認識他。忙了一陣子,又迅速轉入到醫院的內一科。
「醫生,病人的情況怎樣?」黃繽繽畢竟鎮定一點,跟急診室的醫生交流一下。
「肺部有大塊陰影,可能是吸入濃煙的關係,還有腦震盪,身上也有幾片摔傷,其他的倒沒發現什麼異常。」醫生說完了,也搖著頭又說:「這個病人的顱內有舊傷,而且這次撞擊的位置,跟以前受傷的,是相同的地方。」
這個黃繽繽不怎麼關心,她想要的,就是張光明有沒有生命危險。走到樓上的走廊,這美女也舒了一口氣,一顆懸著心,也終於放下了。
這時候,還有以前柳紅當護士那個科室的護士們,也往這邊跑。張光明跟她們那是特別熟悉的,瞧這個護士們,一個個也都急呢。
張光明還處於昏迷狀態,躺在監護室裡。好傢伙,整個走廊都是碧水村的人,貓娘的貨車,一拉就是幾十個。三斤和大傻兩個小傢伙,一來就守在監護室的門外。
值班醫生看著也不行,急忙對黃繽繽說:「留下兩個人就夠了,其他的先回去。」
「對呀,你還有孩子,回去吧,我在這裡。」黃繽繽小聲對楊春花說。
楊春花確實得走,不然她的孩子怎辦,其他的都走,只留下黃繽繽和邱月霞。
三斤這傢伙拉著大傻,反正他來了,就不準備回去,想睡覺嘛,找阿豪唄。
其他的人都走了,只有黃繽繽和邱月霞坐在走廊。黃繽繽看邱月霞還是一付擔心的樣子,只有小聲安慰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突然,兩人都站了起來。監護室裡,聽到張光明在大聲喊:「不是,我不是你們的兒子!」
黃繽繽一聽就犯傻,搞不好張光明頭被撞傷,醒來後變成傻子或者是失憶,那就是很不好的結果。
邱月霞卻在睜眼睛,黃繽繽還覺得奇怪,小聲問:「嬸,他不是你們新生的?」
「是我們親生的,可他在六歲的時候,有一次發高燒,醒來後卻說不是我們的兒子,以後就沒說了,現在又說起了胡話。」邱月霞說完了,也陷入沉思,這是為什麼呢?
張光明原來也不叫張光明,可這傢伙一到讀書報名的時候,硬是哭著要用這個名字,後來沒辦法了,就改名張光明了,連戶口本這些全都改。這一些雖然有點怪,但誰也沒覺得有什麼,以為這傢伙調皮唄。
黃繽繽還不放心,一位護士又走進監護室,她也看一下,就見張光明的手一直在動,嘴裡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護士拿起一根針管,給他打了一劑鎮靜。
鎮靜劑雖然能讓張光明安定下來,但他的心,其實還沒安靜。躺在病床上的他,腦子裡突然間好像時光倒流一樣,回到過去的時候。
對!他想起來了,他真的不是邱月霞的兒子,也不是在碧水村出生的。童年時的記憶,現在很清楚地在他的腦海裡一幕幕呈現。他的家在g省的青山村,他的父親叫張光榮,他的媽叫楊玉環,還有一個哥,叫張小揚。
為什麼會來到碧水村,反正他就記得,他是在村裡的水庫裡面,跟幾個小夥伴游泳,突然腳一陣疼痛,然後就是僵硬得想伸也伸不開,身子一直往沉。然後也不知道怎麼的,好像在空中飄蕩一樣,最後一醒來,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身子也在現在的碧水村。
這一幕一浮現,記憶的閘門想關也關不住,一時間,什麼二呆哥,巧花姨,還有在美國的柳月茹阿姨這些人物,都一一出現了。
夜裡的醫院,顯得有些安靜,黃繽繽慢慢地來回走,心裡也亂。她想的比較多,那地方為什麼會起火呢,除非自燃,要不就是人為縱火,不然沒法解釋。
幾個來回,黃繽繽又走到監護室的窗口,這一看手也往胸口捂,嚇一跳,張光明已經坐在床上,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護士,病人已經醒過來了!」繽繽往值班室跑,見到一位護士就喊。
這什麼情況,連護士也嚇一跳,剛剛才打了一針鎮靜,病人卻反倒精神起來了。
值班醫生也急忙走出來,一進門,張光明還抬頭朝著他笑。嚇得兩位護士往後縮,這一幕看起來,讓她們感覺有些恐怖。
剛才張光明已經想了很多了,他不是邱月霞的兒子是肯定的,但是在碧水村已經生活了十多年了,那時候他才六歲,是他們夫妻倆將他養大的。而且他以前的父母,會不會相信他是他們溺水身亡的兒子?這一些,他都一直在想。
「光明,你醒了,謝天謝地,我兒子終於醒來了!」邱月霞高興得連說雙手還合在一起。
「媽,我沒事!」張光明一說,立馬就想下床。
「別動,你還腦震盪你知道嗎?」黃繽繽急忙將他按住,又小聲說:「你還吸入濃煙,在這裡住幾天。
真的奇怪了,醫生也弄不懂,搞不好他們醫院還創造了一項醫學奇跡。
張光明可不想在醫院裡住,反正不讓出院,他自己會跑。化妝品廠在熬製化妝品,還有度假村要剪綵,更重要的是,他想趕快到青山村,原來他的媽,就是現在的省委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