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左右兩勾拳
牛所長也是真的倒霉,手背被劃開一道口子,出門的時候手上還纏著綁帶,也還在朝著不敢走的柳紅罵。
也可能這牛所長自覺是他自己的事,不大敢怎樣吧,倒沒對柳紅怎樣。不過這事,也足以讓院長很緊張,按他的意思,柳紅應該找個機會,跟牛所長道歉還是什麼。
讓柳紅跟牛得成道歉,她敢去嗎?這小護士回到宿舍,就只知道流眼淚。那兩位護士大姐倒還能同情,其中的一位歎了一口氣,小聲說:「這牛所長可不能得罪,嗨,你就一個小姑娘,縣城要是有人,到縣城找找關係吧。」
另一位也接上嘴:「有人,有人還會被貶到這裡來呀。」
她們兩個在說,柳紅卻自顧著抹眼淚,連晚飯也沒吃。就她一個嬌弱姑娘,家裡除了父母也沒有什麼人,而她父親也就一個很普通的公務員,到那裡找人跟牛所長打交道,現在她就只有張光明。
衛生院雖然只是鎮級的,但是也能收治一些不重的住院病人,還有個婦產科。雖然只有九張病床,婦產科也有另外兩名護士,但柳紅算是縣醫院下來的,護理經驗比這幾個護士正規吧,晚上還得到婦產科上十二點前的班。
卻不想這牛得成,可能想柳紅想到神魂顛倒了,晚上要到香香酒家,卻又一轉彎往衛生院裡走。
說真的,現在柳紅一見他就怕,可這衛生院才多大,她能躲得了嗎?牛得成就在外面的椅子上坐著,搞得也住在宿舍裡的院長聽一位護士大姐一說,又得趕緊跑到牛所長身邊。
「哎呀,牛所,是不是傷口有什麼問題?」院長就陪著笑臉,還請牛得成到他宿舍裡喝杯茶。
「不用,也沒什麼,剛好路過這裡,進來看看那位小姑娘,別讓她太害怕了。」牛得成這話,還真有派出所長的寬愛。說完了,一雙小眼睛又四處亂轉,當然找柳紅的身影。
院長當然聽得懂,你牛所長晚上還來看那位小護士,安的什麼心。雖然說他是派出所長,但也不能做得太過,院長就是笑,沒有叫柳紅出來。
他不叫,柳紅卻自己走出來,手裡還拿著兩條被單。
牛得成的小眼睛又在發亮了,還朝著柳紅笑,不用院長喊,他自己就叫:「小姑娘,來一下。」
嚇一跳的柳紅,低著頭走到牛所長跟前,小聲說:「牛所長,對不起了。」
「坐,坐呀。」牛得成真的客氣,臉還帶笑。
院長也為難,他是走呢還是不走?結果還是走,儘管他心裡在罵,你牛得成這樣也太囂張了,但他這個小衛生院的院長,也沒有辦法。
柳紅還是坐在牛得成對面,輕輕地咬著嘴唇,反正她就不知道要怎辦。
「別緊張,我不會對你怎樣,嘻嘻,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牛得成小聲說完,又是笑。
「我——我都沒空,我也不能跟你吃飯。」柳紅一急,說話還有些大聲。
牛得成的臉立馬一變,又小聲說:「行,你沒空是吧,老子就讓你天天有空,你等著。」
「對不起,我還很忙。」柳紅越坐越怕,嘴裡說,急忙站起來就走。
這事怎麼辦?柳紅能不怕嗎?只有告訴張光明了,不然她還真沒有辦法。瞧牛得成的樣子,肯定他還會作出什麼事。
第二天,鎮計生辦幾個人,帶著一名醫生和柳紅,就一輛麵包車,到碧水村搞計生宣傳來了。這事反正就是笑話,張光明這個婦女主任能跑得了嗎,先對柳紅笑一個,然後衝著計生主任說:「我們村宣傳了有什麼用?」
「嘿嘿,沒用也要宣傳,上面交代的,你還不知道嘛。」計生辦主任笑著一說,宣傳馬上開始,就在蔬菜包裝廠裡,女人們都還沒有回家。
「不用宣傳了,我們這些,扎的紮了,放環的也放了,沒有扎沒有放環的,到時穿上雨衣,誰不懂。」吳雪花大聲就說,每次下來都是這種話題,她都會了。
女人們又在笑,連鎮裡來的人都笑。不過張光明看著柳紅,卻有點怪怪的,她是在笑,但笑得好像在苦笑一樣。
柳紅也是因為今天會來碧水村,所以昨晚沒有打張光明的手機,孤身一人來到桂山鎮的嬌弱女子,不將此事告訴張光明,還要跟誰說什麼理。
「媽的牛得成!」張光明趁著柳紅走出包裝廠,他也跟出去,聽她一說,咬著牙就罵。
「我很怕!」柳紅想哭,卻因為現場人不少,強忍著淚水,孤獨而又無奈的目光看著眼前的男人。
「別怕,有我在!」張光明雖然說的有些小聲,但那語氣,柳紅聽了也感覺突然間安心了不少。「有我在」三個字,讓這位嬌弱的女子又差點流眼淚,此時她真正需要的,就是有人說出這三個字。
這傢伙跑那去了?計生辦主任突然聽到遠遠的摩托車聲響,張光明騎著摩托車向著村外開了。不但他這樣想,伸長脖子看著窗外的楊春花和張錦繡,也有這樣的想法。
張光明就是要找牛得成,他就不信了,這個桂山鎮,你姓牛的就能這樣蠻橫。從去年他跟山豹發生摩擦開始,就總是離不開這個姓牛的,反正總有一天,他們也得來一兩次,甚至更多次的衝突。這些,張光明老早就有提防著呢。
摩托車開得夠快,一進鎮大院,還沒走進會議室的許文強已經看到他。還以為這傢伙是來幹什麼的,卻見張光明的摩托車一直開向派出所。
好牛氣的張光明,現在派出所裡有誰不認識他,這哥們一進門,衝著樓下兩位在說閒話的戶籍民警點頭再加微笑,人家先向他笑的嘛。然後「噌噌噌」往樓上走,牛得成的辦公室在那裡他知道。
牛得成卻不在,張光明轉身就走,迎面又碰上一位民警,他不認識人家,對方反倒認識他呢,人家多客氣,笑著問:「張光明,找誰呀?」
「找你們大所長,他在那?」
「哦,鎮政府開會。」這民警一說,還豎起大拇指朝著那座辦公樓那邊擺。
又是要年終了嘛,鎮裡在佈置什麼年終和春節時的治安,當然要開會。這會牛得成的角色,還差不多成了會場的主角。
牛大所長的手上還纏著綁帶,還有人關心得不行,問候他一聲。這所長大人說出原因,就是不小心擦傷了。
人家在開會,張光明要在那裡等?就在許文強的辦公室裡,他就專門要在鎮長的面前,跟這個牛得成來一次是非的分辨。
這會開得也夠久,張光明很有耐心,辦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員還給他拿了一杯茶。現在他牛了,口袋裡放著一包中華,請這哥們一根。人家對他客氣三分,他敬人家七分。
會終於開完了,開會的人也不多,張光明看到的是派出所的幾個主要人員,還有就是許文強和幾個辦公室正副主任。
許文強還和牛得成走在一起,正好,張光明站起來,兩步就到了辦公室的門口。許文強愣一下,開口問:「張光明,你有事?」
「有事,而且是大事。」張光明嘴裡說,眼睛卻狠狠盯著牛得成。
「什麼事,進去說。」許文強邊說還邊抬起手,想拍一下張光明的肩膀。
「跟牛得成有關的事!」張光明這回可是大聲說的。
真的有大事,除了張光明,現場幾個人都驚愕。這傢伙直呼牛得成的名字,而且瞧他的樣子,濃眉稍稍一展,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傢伙,不知道的還以為牛得成欠他的錢。
「找我又有什麼事?」牛得成本來是不鳥這傢伙的,不過都在許文強的辦公室門口,不進去也說不過去。
「牛所長,我就問你,你的手是怎樣受傷的?」張光明就不坐下了,兩眼狠狠看著牛得成就問。
牛得成吃了一驚,心想這小子又要當出頭鳥了,也大聲說:「奇怪了,我的手受傷,關你什麼事?」
「為什麼不關我的事,跟任何人都有關!」張光明歪著脖子,在許文強的面前,一古腦將昨晚牛得成在衛生院所做的事都說了。
許文強聽著也睜大眼睛,一會看著牛得成,一會又看著張光明,其實他心裡已經在偷著樂,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牛所,這事……」許文強話就說一半。
牛得成已經先慌了,還好門外沒有人在聽,站起來就說:「有事到派出所說。」
張光明冷笑一下:「你以為到了派出所,你就可以往我頭上扣上什麼帽子了。」
「張光明,你也太囂張了,這是什麼地方?」牛得成口氣還挺硬,其實已經發慌,這種事要是吵大了,他首先就面子過不去,要是紀檢調查起來,他還有事。
「這裡是講理的地方,你害怕了,告訴你,以後你再敢……」張光明話還沒說完,卻不想牛得成急著要往外走,兩人也正好站對面,伸手就朝著他一推。
張光明是什麼人,牛得成為的手一到,他的手也往上一抬,一下就扣住他的手腕。
這下好,本來不是打架,卻變成動手了。牛得成也顧不得那只受傷的手,用力一揮,「吧」一聲,張光明的臉被打了一下。
因為牛得成的手還纏著綁帶,張光明也沒有防備他來這一手,這一下也讓他狠勁一上,「呼」地一聲,一記左勾拳就往牛得成的下巴打,再接著右勾拳也上。
「吧吧」!就兩聲,牛得成的眼前頓時金光燦爛,都是什麼奇形怪狀的符號。「砰」一聲,整個人往沙發裡坐,兩邊的嘴角,已經在淌出鮮血。
不得了,這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