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嚥不下這口氣
碧水村毀菜事件，連洪副縣長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搞得這樣大。他會明白的了，是有邱縣長在背後推動，畢竟縣長還是他在當，有權力的優勢吧。
這事縣公安局也介入，派出五名民警，協助桂山鎮派出所破案。
不要說破案了，嫌疑人已經很明確，主要是抓那個絡腮鬍。
不過抓得著嗎？人家會跑的，就在桂山鎮，又不是特大案，只要將人隨便藏往那個村裡避一避。風頭一過就沒事。這也是山豹的人，一犯事的時候，他所採用的辦法。
十天過去了，還沒能抓到絡腮鬍，張光明大口罵牛得成，騙誰呀，派出所要抓一個人，如果主動點，還怕抓不到。反正他敢肯定，絡腮鬍還在桂山鎮裡。
「呼呼呼」，摩托車直衝到派出所的門前，張光明自己上門催問。一進門，走進值班室就放聲要找牛所長，因為他是當事人。
怪了，以前這兩人一見面，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牛得成也不想讓張光明到他的辦公室。值班室民警打他的手機，他還自己來了，進值班室的時候還能臉帶笑。
「牛所長，兇犯還抓不到啊？我們正等著人家賠錢。」張光明可不管什麼，一見這姓牛的就大聲問。
牛得成二郎腿一翹說：「放心，我們正在加緊尋找。」
就是說，還找不到了。張光明暗自罵，沒辦法，他又不是警察。不過他不會罷休的，警察不找他自己找。
他暗罵，牛得成看他的摩托車已經朝著鎮大院的大門開，卻在暗笑。不過他卻有點擔心，山豹那傢伙，為什麼不讓絡腮鬍往外面跑，還要藏在桂山鎮裡。
碧水村已經沒有了平日的那種笑聲，女人們的心情壞到極點。張光明卻是充滿著憤怒，這哥們坐在竹寮門外，手裡拿著一塊瓦片，一字一劃地，寫得身邊地面上都是「絡腮鬍」三個字。
貓娘他們三個，卻是整天就是罵罵咧咧，這會三個人都坐在張光明身邊，他沒說話，這三個活寶也是老歎氣。
三斤還就因為這事，不到學校了。反正他一到學校，老師淨給他說好話：他要來就來，要怎麼玩都可以，就是別影響到別人讀書。
「怎麼辦啊光明哥？」三斤先受不了，這樣沉默下去，有什麼辦法？
「怎麼辦，你知道絡腮鬍在那裡嗎？」張光明頭也不抬就說。
三斤站起來，大聲說：「找吶，不找那知道他在那裡。」
這小子說的也對，張光明一拍腦袋，小聲說：「下午你去上學，然後悄悄問你認識的學生。
三斤點著頭，要問學生那還不容易，全校的學生他都認識，最少他不認識人，人家卻會認識他。
碧水村的孩子所就讀的小學，學生來自十多個村，村與村的距離，遠的還得二十多公里，或許從學生的口中，能知道絡腮鬍的行蹤也不一定。
張光明的頭還沒低下去，前面楊春花和張錦繡，還有吳雪花和三斤的媽，這幾個村委幹部，也是合作社的幹部，都朝著他走過來了。
張錦繡和吳雪花兩人哭得最凶。她們也有責任的嘛，沒有她們跟張光明喝酒，也就沒有這事，兩人都還脫掉上衣。現在一對眼，臉就會紅，還好沒有搞出那種事。
這兩人還一起討論過，兩個人都光著上身，和張光明躺在一起睡，有沒有發生什麼？誰知道。現在兩人一想那件事，就會心跳臉紅。
「算了，事情都發生了，現在主要的是，我們應該重新整理好地，再種。」楊春花遇事比較鎮定，還能安慰別人。
「當然了，各家就自己整理嘛。」張光明雖然抬頭回答，但卻還是坐在地上。
幾個女人看著地上，寫的都是絡腮鬍三個字，知道這傢伙正在想辦法找人，楊春花又說：「警察不是在查嗎？」
「查不到的。」張光明很平淡地回答，誰跟誰他還能不知道，叫牛得成抓絡腮鬍，行嗎？
張錦繡卻往他身邊蹲下，怕這傢伙還有自責，小聲說：「別說誰的責任了，大家都有責任，咱們也已經向農信社申請貸款，別放心上。」
張光明還沒有回答，卻聽到「呼呼呼」一陣摩托聲響，阿豪後面跟著一班弟兄又來了。這傢伙就是義氣，每天都來。
楊春花看著這一大班人，細眉皺了一下，這些人是什麼人她當然知道，瞧這兩天他們的架勢，就是想打架。
「怎樣，找到了沒？」阿豪一開口就問。
「還沒！」張光明站了起來，朝著一班人就說：「進來吧！」
阿豪也很不爽，大聲罵：「奶奶的，乾脆砸了香香酒家不就得了。」
張光明往一個土爐裡放進幾塊木炭，裡面還有一些木炭有火，拿著一塊紙板朝著爐口扇，起火泡茶。
「媽的，這地方住起來就是爽，乾脆我們今晚在這裡睡得了，找得到絡腮鬍就揍他個半死，找不到明天就回去。」阿豪說完就笑，不過眼裡閃動的光芒，就人點怪怪的。
楊春花能怎樣，搖搖頭，想勸張光明吧，這傢伙的脾氣她還能不知道。和幾個女人往村裡走，不讓他找到絡腮鬍，他幾乎一輩子都吃不下飯。
「喝啤酒！」張光明他們喝茶都喝得打飽嗝了，指著一邊的啤酒，要弟兄們自己拿。
「光明哥，光明哥！」三斤這傢伙身上還背著書包，猴子似的蹦到竹寮邊，大聲說：「找到了，這傢伙在白石村。」
白石村，離這裡也就十多公里路。張光明「辟」一聲，拍著自己的大腿。大聲說：「先到路邊的飲食店吃飽飯，今晚就走。
三斤就跟立了特等功一樣，當然想跟他們蹭一頓，邊走還邊得意地說：「那同學跟老子是哥們，我一問，他就悄悄告訴我，絡腮鬍在白石村的石場裡面。」說完了，得意地笑，搶過旁邊一位哥們手裡的半截香煙，就往嘴裡送。
石料場，那裡面可能有不少人，那個村子，張光明還有一女一男兩個同學。兩三年前去過幾次，石料場在那個村子一邊的山上，從碧水村走，那個石料場還比村子先到。
春水那一付棺材臉，看著張光明一帶就是幾十個人，已經下午四點多鐘了，還要到那裡找東西給他們吃。那付棺材臉很罕見地有點表情，還能開口說：「那有東西吃。」
「嘿嘿，算了，就米飯，炒兩樣青菜，吃得飽就行。」阿豪大聲就說。這幾十個人，真要吃一頓，估計張光明得傾家蕩產。
別看阿豪他們這些傢伙只知道打知道砍，江湖中要注意的，都不用交代，在飲食店裡，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說起絡腮鬍三個字。反正天也還早，就邊吃邊說著黃段子。
張光明還得走出飲食店，聽一下手機，是柳紅打的，這俏護士也剛剛聽說他們的事，急忙打他的手機。
「喂，聽說你們有事，怎樣了？」柳紅的聲音就是好聽，太柔軟了。
「放心，你沒聽到我們在笑嗎？是不是在上班？」張光明說著，還將手機朝向飲食店裡，阿豪他們正在大笑。
手機裡聽到柳紅的笑聲，突然她又小聲問道：「楊咪有沒有找你呀？」
「沒有！」
「哦，昨天我還碰到她，她可能還不知道吧？」
不知道才怪，他老爸不是跟著邱縣長，一同到他們村的嘛。跟柳紅說完話，張光明又往飲食店裡走，人家裝不知道就不知道唄。
天才一黑，這幾十個人，在竹寮邊就開始準備。張光明剛才是嘻嘻哈哈，到了這時候，又在咬牙齒，心裡也是特別興奮，反正今晚就先揍一頓絡腮鬍再說。
這架勢，那是搞大的了，幾十個人，身上都藏著傢伙。張光明雙手插著腰，將嘴裡的香煙屁股狠狠往地上一摔，大聲說：「你們都跟在我身後，到了那邊，不要亂動！」
「行，你們聽見沒有？」阿豪也朝著弟兄們問。
三斤這傢伙怎麼著，突然從腰間撥出一把切菜刀，這傢伙是他剛才在飲食店偷的，「唰唰」左右劈了兩下，這表情，他自己感覺帥得不得了，可惜沒有渣可以掉。
「三斤，你和大傻不要去，貓娘坐我的車。」張光明邊說，邊將這小傢伙一拉，太小了，不能讓他參加。
「為什麼，他會打架嗎？」三斤不願意，衝著貓娘就嚷嚷。
張光明臉一沉：「回去！」
「切！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問同學了！」三斤很不爽，乾脆走進竹寮裡，往床上躺。
差不多了，張光明掏出手機看一下時間，八點多鐘，山區裡，已經開始在漸漸安靜了。絡腮鬍藏著的那個石場，肯定比村子裡還安靜。
「走！」張光明手一揮，和貓娘兩個人走在最前面。他們的摩托車，就停在菜地的水溝邊，貓娘手裡還提著張光明的那根木棍。
「呼呼呼……」，一群摩托車亮著車頭燈，向著村外開。
貓娘這傢伙，一隻手豎提著木棍，一隻手摟著張光明的腰，這要是白天，讓人看了，保證得渾身浮起雞皮疙瘩。
十多公里的路，又是在省道上跑。張光明開在最前面，一上路就加速，後面幾十輛摩托還拉開一段距離，好傢伙！一隊摩托車隊，拉得老長。
張光明才沒感覺到貓娘擻著他的腰，摩托車在飛奔，他的腦子也在運轉，怎麼樣揍絡腮鬍一頓，又要他賠償他們村的損失。三萬多塊，張光明寧可揍他一頓，然後對方賠錢。要是被警察抓了，絡腮鬍就是被判刑，他們得不到一分錢，他才不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