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誰怕誰呀
很麻煩，事情已經開始放大，碧水村的女人們，誰不知道這個牛所長跟張光明不和，這一去，恐怕沒那麼容易就出來了。張光明坐上警車，女人們卻踩上自行車，這會人比打架的時候還多，還有一些老人也坐在自行車後面，兩百人跑不了，一下子都跑到鎮大院裡了。
老天，這可是鎮大院第一次聚集了這麼多群眾，這算不算是聚眾鬧事了？幾個保安想擋也來不及，這一群人，呼啦啦就在派出所的門外，站不下的，就隨便亂坐。
出大事了，鎮委也好，還有鎮政府的，趕緊給鍾奇方和許文強打電話。這兩個領導都到縣裡開會，那位於主任看著情勢不妙，先跑出來勸說群眾們安靜。
許文強已經先接到花狗的手機了，嚇一跳是肯定的，趕緊也給鍾奇方說一下。邱縣長正在說話呢，要告訴他，也是不能當前大家的面。
沒辦法，許文強只好將消息先告訴縣政府辦公室郭主任，意思就是他得先回去。
好傢伙！這還得了。現在的官員們，最怕的就是**，事情要是弄大一點，還可能跟政績掛上鉤。
「怎麼辦？」許文強和鍾奇方先離開會場，跟郭主任商量。
「你們兩個先回去，這事應該報給公安局，等會邱縣長講完了，我才跟他說一下。」郭主任臨時也就只有這樣辦了。
鍾奇方表面上緊張吧，打起來了，這事應該在他的意料之中。按他的推斷，張光明被打趴下，然後山豹的沙磚廠照樣動工。碧水村不都是女人嘛，能夠阻止山豹那幾十個人才怪。
他們兩個還沒到碧水村口，鍾奇方的手機又響，這可是縣委林書記打的，林書記今天不是到市裡的嗎？知道的消息也挺快。
老天爺，林書記的口氣，大有你鍾奇方要是解決不好，後果很嚴重的意思。
手機一個接一個，鍾奇方跟林書記通完話，還沒等他將手機放進口袋裡，又響了。
「快點！」鍾奇方一聽也慌，鎮委辦公室主任打給他的，現在鎮大院最少有兩百名群眾，就因為張光明被帶到派出所。
許文強能不慌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群眾有時候腦袋一熱，只要派出所對這事處理得不好，很容易就會作出一些事情出來。
兩人都緊張，特別是鍾奇方，這可是他事先沒有料到的。他可不想真要有什麼事，最先追究的，就是他這個鎮裡一把手的責任，到那時，洪副縣長也罩不住，除非市裡有人。
「快點快點！」許文強也在催促司機。麵包車開過碧水村口，人倒沒看見，就路上確實亂七八糟的，有扁擔，木棍這些傢伙，還有不少的石塊。
這樣的場面，讓鎮裡的兩位領導看了也嚇一跳，可以想像，剛才的打鬥場面，應該不小。
此時，整個鎮大院熱鬧先別說，派出所裡，比外面熱鬧多了，張光明正和牛得成在吵。
牛所長很憤怒，一進門，以調解的方式吧，張光明和絡腮鬍還有另外的兩個，都被請進一個房間。一個滿臉鬍子，一個是臉泛古銅色，讓派出所的女民警也覺得英俊得不行。兩人還在互相瞪眼睛，特別是張光明，有想再單挑一場的架勢。
張光明很不爽，這牛得成一開口，就說他不應該聚眾鬧事，還態度很和藹地說：「人家是按合同行事，建廠也是為了他們村的經濟發展。」
「我這叫聚眾鬧事嗎？合同在那裡，為什麼我們村，除了花狗一個人，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也叫合同，你有沒有調查清楚？」張光明出口也是火。
牛得成的小眼睛閃著狡黠的光芒：「你不分青紅皂白，帶著上百人，一上來就打，還不是聚眾鬧事？你到門外瞧瞧，你是想搞打砸搶了是不是？」
「你這是調解嗎？你有見我招呼群眾一起來的嗎？你自己出去看看，群眾有沒有打砸搶！」張光明這回眼睛睜得更大，心裡在想，你牛得成說的是什麼屁話。
牛得成的嘴巴張開了又閉上，本來還想說什麼理由，卻突然話鋒一轉，大聲說：「張光明，聚眾圍攻政法機關，其後果你要負完全責任！」
「你別隨便扣帽子，為什麼你一上來就說是我的責任，你這個派出所長是怎麼當的？」
好傢伙，畢竟還是年輕一點，這話一說，「砰」一聲響，牛得成的手狠狠就拍在桌子上，大聲朝著站在旁邊的一位民警說：「將他銬起來！」
又是「砰」一聲，張光明也拍起桌子，大聲說：「牛得成，別以為別人不知道，這就是你跟山豹勾結的結果，誰想銬就來，老子永遠住在派出所裡，直到這件事處理完了為止！」
旁邊站著的那位民警，手裡正拿著手銬，被張光明一拍桌子，卻還不敢銬，只是看著牛所長。
誰敢跟派出所長拍桌子啊！絡腮鬍他們幾個也愕，想不到這小子還真有種，不過後果可能很嚴重。
牛得成的臉瞬間轉換了兩種顏色，從激動得發紅到現在有點青白，張光明說的他跟山豹勾結的話，說中他不為人知的秘密了唄。
這個時候，楊春花和張錦繡，還有吳雪花和三斤媽幾個村委幹部都走進來了，人家不想讓她們進，她們就闖。隨後是花狗，這老小子看著事情越來越大，嚇得臉色就跟死人似的，一片煞白。
牛得成才不管，從民警手裡搶過手銬，「砰」一下又往桌子上拍，人一多，他又得耍威風，高聲喊：「張光明，老子今天就親自銬你！」
「牛得成，你要銬，老子敢帶著手銬上訪，就是到省城，老子也帶著手銬去！」張光明一說完，也是「砰」一聲，那只沒有受傷的右手，又重重拍在桌子上。
現在怎麼樣？變成跟牛得成扛上了，一個是堂堂的派出所長，一個是碧水村的婦女主任。但是一個是認為理在他一方，一個是專門跟這傢伙過不去。
花狗先怕了，看著牛得成已經拿起手銬，急忙走上前，不得不裝笑臉，說好話，就是先別銬，銬了事情會更大。
牛得成要不想銬才怪，「卡卡」手已經將手銬展開。這時候楊春花也大聲說：「你看看他的手，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想銬？」
確實，張光明的手腫了起來，看他有時候咬著牙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在忍著疼痛。
牛得成又對旁邊的民警說：「將她們請出去，老子今天就要將他銬起來！」
「這是我們全村的事，我是村委主任，可以，你要銬，就將我也銬上，甚至將我們全村人都銬上！」楊春花一說，將豐腴的手也放在桌子上。這位美婦，別看她一臉溫柔，但一發怒，也有一股雌威。
「剛才打架，我也參加了，還被這些狗娘養的捅中肚子，想銬就來吧，老娘豁出去了！」吳雪花也上，合著雙手，誰要銬請便。
這情況，牛得成也沒有想到，一時倒拿不定主意，不扣張光明，難以嚥下這口氣，要扣那可能很麻煩，看得出，楊春花是懷著身孕的。
張光明卻還不管，大聲喊：「有種你就銬，我就不信，理字是你牛得成養的！」
「幹什麼幹什麼！」鍾奇方和許文強一同走了進來，這位書記先開口問。一看這陣勢，張光明濃眉上揚，大眼圓睜，牛得成手裡拿著手銬，幾個女人都的手都合在一起，只有花狗青白著臉，愣在一邊。還有幾個也坐在一邊，一看就知道是山豹的人。
牛得成真要蠻橫起來，書記鎮長他都不怕，但也算是找個台階吧，「砰」！將手銬往桌子一扔：「張光明，如果你不把群眾勸回去，瞧瞧我敢不敢銬你。」
「群眾是自發的，為什麼他們會來，就是不同意在我們村建沙磚廠！更看不慣你這個所長隨便抓人！」張光明不會示弱的。
這時外面又是警車「嗚嗚嗚」地響，同時響起擴單器的聲音，勸群眾回去。
來的是縣公安局，一位副局長也親自來了，桂平縣還沒有出現過這種群體聚集政府機關的事件，也怪不得到縣委這樣重視了。
還行，碧水村的女人們還沒有鬧事，她們也不想鬧事，只是怕張光明被這個牛所長欺負而已。
情況怎麼樣？不就是幾句話的事嘛，公安局的副局長暗自對牛得成也很有意見，這事一開始就應該調解的嘛。
鎮裡的兩個領導，還有公安局的副局長和牛得成，走到另一個房間，來了個當場辦公解決。最後的結果，就是讓群眾先回去，影響太不好了。
他們在另一個房間，張光明這邊，卻又跟絡腮鬍掐起來了，反正誰也不服誰，開始是互相瞪眼睛，接著就吵。搞得跑進來兩位民警，看架勢，可能會打。
那四個只有公安局的副局長走進來，對張光明說：「你的手受傷，先回去治療，事情上級會處理。」
張光明還不願意呢，他媽的牛得成，這是公報私仇了。最後瞪了絡腮鬍一眼，走了！
鍾奇方和許文強還有牛得成，正在勸群眾離開，就聽三槐媽大聲喊：「我們要跟光明一起回！」
張光明還在幹什麼？很不爽地瞪著牛得成，怎麼著？不是一定要銬老子嘛，走了！
情況不但令鍾奇方吃驚，牛得成也有感受，誰勸群眾回去都沒有用，張光明一出來，女人們一下子都圍上去，跟著他轉身就走。
還有那個花狗，他可不敢走，鎮領導沒有叫他走唄。反正肯定有事，今天算是暫時解決，但後續肯定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