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有些尷尬
這事,真的讓碧水村的女人們樂了整半天,反正從中午到傍晚,都能聽到女人們笑得喘不過氣的笑聲。牛得成怕得連那輛五洋都不敢開,說不定還會從什麼縫隙裡,爬出幾條蜈蚣或者什麼東西出來,那輛摩托就放在村委,也不准張光明開。
不開就不開,張光明正在爽的時候,怕什麼。
花狗也慘,雖然塗了藥,但是沒那麼快就消腫,歪著嘴巴,還要帶著婦女主任,逐家逐戶要女人們搞清潔。但是女人們沒有一個聽他的,下午又都往菜地去了。
楊春花好像腦子短路一樣,過不多久,就會忍不住「哈哈哈」大笑,當然笑牛得成了,她真的佩服張光明了,這傢伙不知道是什麼精靈鬼投胎的,整人整出這樣的境界。
張錦繡比誰都樂,這牛得成也真該教訓,反正她心裡就認他是一個連肚腸都黑的傢伙。手裡拿著從菜縫中拔出的草,直起腰,看張光明正和楊春花在嘀咕著什麼。也怪,張錦繡也有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的想法,這種想法,可是以前沒有過的。
張光明正幫楊春花除草呢,跟張錦繡一樣,用手拔,因為要顧及到菜的質量,所以他們不用除草劑,那些草都長在菜的縫隙中間,除了用手,別無他法。
「春花嫂,咱們合同也簽了,合作社也應該進入到正規化運作,所以也應該得有個財務人員,咱們不用麻煩,一個人就夠了。」張光明說著看楊春花一下,當時要申請註冊的時候,財務人員就是隨便寫的。
楊春花直起腰,抹了一把汗水才說:「那要叫誰,你可別老看我,我又要管生產,還怎麼幹財務。」
「叫她,應該能成吧,聽說她是初中畢業。」張光明頭往張錦繡那邊一揚,發現她也看著他,一咧嘴,朝著她笑一個。
楊春花又彎下腰說:「只要她願意,就行,不然還要叫誰呀。」
「還有,咱們生產也得分組,比如說分什麼瓜豆類組啦,菜類組啦,還有育苗組。」張光明想得還挺細,只不過誰當什麼組的組長,這個他還沒想過。
「行了,你先問張錦繡,她要不要當這個財務才說其他的吧。」楊春花嘴角還帶笑,那有人跟他一樣,一個事還沒解決,就要攤上全部。
還別說,山村裡的女人,普遍的文化都不高,不就因為窮嗎,也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吧。反正只要是男孩,就盡量讓他讀書,女孩子嗎,最多就初中畢業了,然後都出外打工了,要不然這村子裡,就沒有跟張光明一般歲數的姑娘。他妹妹為什麼能夠到縣城讀書,是她自己考上的縣重點中學,再加上他吵著一定要妹妹讀書,還拍胸脯說到負責她的學費,那才使她現在讀高二了。
確實,現在碧水村裡,想要找能夠勝任財務的,只有幾個已經老得出外打工沒人要的老人,不然也就只有張錦繡了。
「春花同志,你也是女人的,應該你跟她說。」張光明來個玩笑的。
楊春花突然手抬起來,打算將手裡的的草朝著這傢伙扔過去,還是不了,別讓人看見,給了他一個白眼。沒辦法,雖然她大了七八歲,他叫的,那就去了唄。
不過呢,張錦繡卻不願意,理由嘛,大了去了,她又得帶孩子,又要種菜,反正她就一個人,能有空理財務嘛。
沒辦法了,楊春花走回來交差了,出口就是:「你自己跟她說吧,她不答應。」
「天,女人跟女人,還談不到一塊。」張光明非常不滿。
「喂,有時候男人跟女人談,才好談話你懂嗎,女人大都聽男人的。」楊春花更不滿,不過一下子就後悔,對自己說出這話,更加不滿。
剛才幫楊春花拔草,現在又得幫張錦繡拔,張光明懷疑,他就這樣整天跟一群女人混一起,都成了婦女主任了,弄不好跟貓娘一樣了。
「嗯嗯嗯,你為啥不當財務呢,你要不當,誰來當。」張光明走到張錦繡對面,就是她在這菜園溝,他在相隔的那一條,中間就是一米二寬度的菜園。
「嗯是誰呀?」張錦繡抿著嘴笑,他可從來都沒叫過她名字,這她是記得的。
「別管是誰,反正就是你,當合作社的財務挺簡單的嘛。」張光明彎著腰,身子一伸,手往菜園中間的那棵草伸。
張錦繡也一樣,她還因為手不夠長,一隻腳踩上菜園,卻不想兩人這一伸,又都在看著那棵草,「光」一下,頭撞在一起了。
「吃吃吃!」張錦繡直起腰,手摸著額頭在笑。
張光明也在摸著頭,這女人的頭原來硬得不得了,能讓他感覺到疼。他還想說,手機卻在響,原來是阿豪將摩托車的證件托客車,客車差不多要到了,司機叫張光明到路邊拿。
張錦繡頭不疼,要是在戀愛的時候,這時候她可能暈,手還摸著,看張光明已經開動那輛破摩托,怎麼說呢?他要是能伸手摸她的頭一下,然後問一聲,就是再疼也不覺得疼。可惜他沒摸,也沒問。
張光明拿著證件,心裡又有打算了:你牛得成不是想扣老子的摩托車嗎,那就讓你再難堪一下,怎樣讓他難堪,他當然有主意。
已經要傍晚了,菜地裡的女人們,也都陸續回家。花狗已經在翻臉了,他和婦女主任,幾乎每家每戶都跑遍了,就是沒有一個人要搞衛生,他是村裡的頭,讓他臉往那擱。
花狗急啊,急得他罵了起來,別人不罵卻偏偏罵上了吳雪花,因為她的門外,就讓他看見有雞屎。
這下好,吳雪花可不是好惹的,本來就對花狗不爽,現在還裝什麼腔。雙手插腰,連逗號句號都不用:「好呀你給我澆菜去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還讓花狗沒有辦法,男人跟女人吵,先輸了五分,弄不好她敢雙手擂胸,甚至來個呼天搶地,再說了,她家大傻,可是跟張光明是一夥的。
就只能這樣了,他和婦女主任兩人,也負責不了村裡的衛生,只能指望老天保佑,別讓邱縣長明天踩到雞屎。
再怎麼樣,大縣長要跟村裡掛勾,還是讓村民們高興,其實女人們也大都不明白掛勾是啥意思,吳雪花吃完晚飯,要到女人湯的時候,還特地繞道張光明家,問什麼是掛勾?
「就是車廂整個鉤,掛著了車頭,懂了嗎?」張光明正想要到張錦繡家裡,給她作作思想工作,卻還得跟吳雪花先解釋。
吳雪花懂了,就跟她們一樣,都勾住張光明,然後就就就……
她要怎麼想都行,張光明已經往外走,突然回頭又說:「雪花嫂,你來當瓜豆組的組長,怎樣?」
「什麼瓜豆組?」吳雪花不明白,不過組長她懂,「嘻嘻」笑著再點頭,要讓她當村長,她還會更加高興。
張光明又得解釋:「就是專門種瓜和豆這一類東西的組長,因為你種瓜最有經驗。」
「哦哦哦!」吳雪花明白了,不是她吹的,種瓜她最內行,尤其是黃瓜,因為黃瓜很值得她懷念。
「嘿嘿」,張光明也在笑,他可不是什麼長,卻能封別人當組長,比花狗牛多了,牛得他走進張錦繡的小院子裡還在笑。
張錦繡還在忙,她還沒洗澡呢,這孩子晚上一到,就愛哭。這下好,張光明來了就先應急,讓他幫忙帶一下孩子,她先洗個澡,女人湯當然不能去,就在浴室。
「來,瞧瞧,月亮在向你笑呢?」張光明抱著那孩子,邊說邊將孩子高高舉起,這孩子一樂,馬上轉哭為笑。
浴室裡的張錦繡,聽著孩子在笑,她也笑,衣服一脫,傲人的身體往下蹲,「嘩嘩嘩」水聲就響。
「別哭,媽媽正在洗澡。」張光明又說話了,這話張錦繡聽起來還挺有感觸,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張光明是她老公呢。
「哎呀」,擦完身體的張錦繡愣了,剛才因為急著洗澡,乾淨的內衣卻沒拿,這可要命,水桶裡已經沒水了,剛脫掉的內衣又是一股汗味。這可麻煩了,只能大聲叫:「光明叔,我的內衣在椅子上,幫我拿過來。」
「哦哦!」張光明還能不拿嘛,拿起椅子上的內衣,走到浴室門邊,當然是門側了,不說話了,怎麼說?喊開門可不行,抬手就敲一下。
張錦繡小聲說:「我開了!」
「你不開怎麼拿?」
浴室的門開了,一條縫而已,先是伸出一條脂白的藕臂,然後就是脖子伸長的一張臉。
熱水的熱氣直衝門外,這熱氣中,也還帶著剛才洗澡後的某種味,笑了,張錦繡的臉當然會紅,拿過內衣想往回縮,那孩子一見媽媽又不見了,開始哭。
「嘿嘿!」笑聲有些尷尬,張錦繡一出來,馬上抱過孩子。
「你瞧瞧,我忙成這樣,還怎麼當財務。」張錦繡臉上那層淡紅還沒消退,太不好意思了。說完了,抬眼看著張光明,又馬上低下頭。
張光明卻沒那麼多想法,不就拿內衣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手又捏了小孩的臉蛋一下說:「我們合作社的財務並不複雜,反正就是到鎮裡農行營業所拿錢,然後發給大家,就這樣了,當然,每個月多少有點補貼。」
「補貼倒不用,都是村裡的人,我是怕我沒那水平。」張錦繡還苦臉說。
「你行的,你要不行,還要叫誰?」張光明已經站了起來,她的話裡不是有同意的意思了嘛。
張錦繡就點頭吧,抬頭小聲說:「不坐一會呀?」
還坐一會,張光明才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呢,明天村裡不是熱鬧嘛,他當然要跟女人們商量,乾脆大家明天就別到菜地了,歡迎邱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