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省委書記
說真的，張光明挺鬱悶，到現在他才明白，這個窮山村好像注定發展不起來一樣，就是他們成立了合作社，也只是小小有點起色而已。才一點小小的起步，就已經遇到瓶頸，地是夠多，但人還是那樣的人，更要命的，還是進村的這條路。
路啊，張光明就是想將這條路修起來，當然是為他們的合作社著想，也有為他的女人湯，這個女人湯成了他的雞肋，味道是不錯，但就沒肉。
沒有一個村子跟碧水村一樣，村委和合作社各顧各的，一個村有了兩個管理機構，而且兩個都不像樣。
不過呢，明擺著的，合作社雖然成立不久，但是卻能將全村當家的女人們召集在一起，除了花狗的老婆和婦女主任。
開會，這是碧水村蔬菜合作社成立以來，第一次有全部成員到場的會，這會也不像樣，女人們早上第一波活一幹完，隨便了，就在那塊小蔗園那邊，往草地上一坐，別的沒聊，卻聊起了她們自己的生理特點。
天氣嘛，也已經要進入初冬了，還過碧水村所處的省份，就是冬天到了，也冷不到那裡去。只不過冬天一到，也就是說離春節也不遠了。
「春花，春節的時候，旺才來了，你就千萬別騎在他身上，老老實實四仰八叉躺著，完了呢，就別起來，這樣容易有。」三槐媽經驗當然老到，要不然她也不用放了環還人流了三回。
「切，用不著這樣麻煩，真要有，打個照面就來，要沒有，你就是綁住雙腿，將下面吊起來，也是空靶。」吳雪花的經驗更足，反正她懷了大傻的時候，那時間每次她都是在上面。
楊春花最怕人家提起這事，沒臉唄，可這些女人們還是嘰嘰喳喳說著不停，各人都有獨到的經驗。也是，大家的屋簷都連在一起，那壺不開，也怪不得她們往那壺提。
暈了，張光明撓著頭，目光跟楊春花在對瞧，衝著女人們就喊：「別說了，你們一個人說出一種辦法，她要按著做，要多少年才能作完？」
這也是事實，女人們都「嘻嘻」笑，楊春花卻是給他一個白眼，她們說的也是事實，不然她跟他有兩次了，也沒帶套，為什麼她的大姨媽又來了。
這些女人們，完全不將張光明當成男人了，嘴巴一熱，吳雪花和三槐媽也還在吵，一個說躺著比較舒服，一個說騎著才會爽。
張錦繡坐在中間，一邊在給孩子餵奶，一邊紅著臉笑。這還是開會嗎，應該請許鎮長也參加。
「雪花嫂，你有完沒完？」張光明大聲喊，很不爽，開個會，她就只說這些話題。
怪了，女人們都覺得奇怪，一向沒那麼容易服人的吳雪花，被張光明一喊，還真的安靜了，手捂著嘴巴，硬是將笑聲給捂了回去。
怎樣，張光明要是還是一臉嬉皮笑臉的樣子，就是再怎麼吼，吳雪花才不會聽呢，他才露出很不爽的表情，她嘛，還真有點怕怕的。
「冬天一到，我們的菜生長也沒有以前那麼快，大家也有點空閒的時間，我就想，利用這個時間，大家出力，將這條路修起來。」好傢伙，張光明站在女人堆中間，說話的神氣，比花狗這位村委主任牛多了。
「不行！」楊春花第一個反對，她很有理由，憑她們的雙手和肩膀，根本就修不起這條路。要打石築路基，女人們打不了，僱人就得用錢，這路一變寬，路邊那條水溝，也得再挖一條。
張光明的眼睛也往她瞪：「錢咱們是沒有，但可以讓鎮政府支持，我就不信了，咱們修這條路，為的是我們村的發展，上面就真的不管了，我們不干他們就不管，干了就有人管。」
「這話是村長才能說的，你又不是。」楊春花才不管他在瞪呢，覺得他的主意就是一條蠻牛。
張錦繡也說了：「春花嫂說的是嘛。」
楊春花也瞪，床上是床上，修路是修路，兩碼事，這事要搞不成，那路不但會比以前爛，連那條水溝都斷了，勞民傷財。
吳雪花嘛，她卻是舉起雙手贊成，反正她就什麼都不管，床上的感情也可以向各個方面擴散，只要張光明說的，她都贊成。
這下子倒好，張光明反而和楊春花有掐起來的意思，一個是有困難也要上，一個是沒有把握的事，就不能幹。
雙方都說服不了誰，卻突然在省道那邊，響起一陣警笛的聲音，而且警笛的聲音，聽起來可不是牛得成的那輛老爺警車，有好幾輛呢。
這時候，也看見花狗和婦女主任從村裡跑出來了，又有幾輛摩托車從大路那邊，向著村裡直衝而來。
張光明和女人們都站起來了，誰知道是什麼事，遠遠望了過去，好幾輛警車都停在大路那邊。
那幾輛衝到村裡的摩托車上面，就有鎮裡派出所的黃所長和牛得成，這牛得成的摩托車直往這邊開，朝著女人們就喊：「大家趕快回去，不要聚集在一起，各自回家不要出來！」
「搞什麼，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吳雪花第一個不爽，這什麼道理。
這時候花狗也跑了過來，朝著大家就喊：「上面有大幹部到我們村視察，大家趕快回家。」
好大的陣容，十來個警察一下來，兩人一批，守住可以出村的幾個巷口，好像這村裡有什麼重大殺人犯似的。
這時候，又有一輛摩托車快速地衝進村裡，開車的是鎮長許文強，後面坐著的，是鎮委的鍾書記，也曾經來過碧水村，張光明認識。
「鍾書記，他們還在幹活，就讓他們繼續吧，都是一群女人，不用擔心安全性，也省了楊書記到她們家裡。」許文強一進村這聽到牛得成的叫聲，對坐後面的鍾書記說。
鍾書記也點著頭，省委這位楊書記可是出了名的，到那個地方視察，不但要視察最窮的地方，也要走進老百姓家裡。
這邊張光明他們還沒有走，大路那邊，又聽到警笛的聲音，過一會，一大群人都走進小路了。
「這什麼官啊？還有電視台的記者。」張光明小聲對楊春花嘀咕。
「天！是省委書記楊玉環！」這幫人一走近，楊春花小聲驚叫起來。這位女省委書記她在電視裡看過不少次了，不但她是省委書記，還因為她漂亮，所以一看到，就認出是她了。
這楊玉環真的漂亮，應該有五十多歲了，那皮膚還是又白又亮，聽著旁邊官員們的話，微笑起來的時候，臉上一對小酒窩陷得特別美。
「這村子很美的嘛，為什麼就發展不起來呢？」這位省委書記不大明白，村前有一條省道，村了的風光看起來，也特別有靈氣。
楊書記旁邊站著的是，有中平市的市長，有桂平縣的書記和縣長，那位肚子不小的洪副縣長，只配站在靠後點。這桂平縣本來就是省的貧困縣，碧水村還是全縣最窮的，也成了全省最窮的了。
旁邊的邱縣長小聲解釋：「因為這個村子，男人都出外打工，只有女人，所以發展不起來。」
「不對，沒有發展，男人才會跑出去，那現在村裡靠的是什麼？」楊玉環的視察，好像也太過認真，讓縣委的一二把手都有點尷尬。
邱縣長看了站在有些遠的鎮長許文強，一下就能夠會意了，許文強只能走上前，省委書記的身邊，可沒有他站的份。
知道這就是鎮長，楊玉環還朝他微笑一個，聽他介紹。
楊玉環的目光轉向張光明他們這邊了，還向他們走了過來。
「楊書記好！」張光明跟這位漂亮的省委書記握手，後面的大小官員卻都往他看，這傢伙跟省委書記握手，就伸出一隻手，還表現得大方的。
「小伙子，就是你，帶領婦女們成立蔬菜合作社了？」楊玉環看著眼前這個小伙子，讓他想想起他丈夫來了，當時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
「嘿嘿，楊書記，都是為了賺幾個錢。」
「就是要賺錢，賺錢就是發展經濟，那你們發展得怎樣了？」楊玉環挺感興趣又問。
這下好，沒有人事先跟張光明交代什麼，在楊書記的面前，應該說甜的，造成別訴苦。這傢伙說了好幾個問題，都是苦水，最苦的，就是得不到政府的支持，最最苦的，就是進村的這條路。
千辛萬苦擠進來的花狗急啊，這些都是村委的事，張光明倒的苦水，也等於都是村委的責任。
「他們是最貧困的村，他們要發展，地方政府就應該大力支持，張光明說的沒錯，進村的這條路要不修起來，他們也永遠擺脫不了貧困。」楊玉環說這話，口氣就有點嚴厲了，掃視著在場幹部的目光，也同樣有不滿意的意思。
人家是書記，也會到村委看看的，這下子輪到花狗同志當主角了，只不過省委書記的臉色比剛才還更加嚴厲。一個村委，就只有兩個人，這可能是全國最獨特的村委了。而且就剛才那位張光明說的，合作社是他們自發的成立的，那這個村委已經是完全癱瘓了。
難怪，這個村子會這樣窮，楊書記也不用再到農民家裡走了，他們都承認窮了，根本就沒有說謊。
楊玉環視察完了，走到村口的大榕樹下，卻發現張光明正和一群女人在吵，就是那條路的事情，他說拼了性命也要修路，女人們卻說沒錢又沒人力。
「楊書記，您要走了？」張光明眼睛真尖，跑上來又得到一跟省委書記握手的機會。現在不但縣委的領導都認識他，市長也認識這傢伙了。
「對，雖然你們不是村委，但是村的發展，你們也有責任，小伙子，有這份思想，不錯了。」楊玉環這是第二次稱讚了。
楊書記才一走，警察們也撤了，楊春花先忍不住抱著肚子大笑，剛才她們這是在演戲，主意就是這傢伙出的，反正看見大官就得會哭，會哭的孩子有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