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散去,蘇鳳梧的身影已不在周燕舞眼中,而正在這個時候,周燕舞突然凌厲轉身,只見兩個人站在遠處,使她滿目驚恐。
而陳荌慈這邊,她不知抱著蘇鳳梧走了多少路,蘇鳳梧卻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兩人已經安穩在一座山間裡,這山間裡還有一座房子,是竹子搭建起來的。
彼時,蘇鳳梧已經醒來,而且也知道,他來到這裡差不多已經有半個月了,可是內傷還是內傷,雖然見好,但是比較緩慢,倒是他肩胛骨的兩處重傷,皆有好轉的傾向,使得蘇鳳梧已經能自由下床了。
而這半個月,伺候蘇鳳梧的,正是陳荌慈,除了他的內傷外傷以外,甚至還有吃喝拉撒睡,吃,陳荌慈餵他,喝,陳荌慈餵他,拉,陳荌慈扶他去,撒,陳荌慈也扶他去,睡……
陳荌慈每天晚上都毫無負罪感的睡在蘇鳳梧身邊,只是,沒和他說過話,連一句都沒有,這對於蘇鳳梧來說,簡直是煎熬。
這不,陳荌慈又把飯菜與湯藥端來了,蘇鳳梧也下床來到桌前,陳荌慈給他盛好了米飯,然後自顧坐下吃飯。
而蘇鳳梧的臉色卻不怎麼樣,看著桌上的一盤素菜與一小碗米飯,還有那難喝的一碗藥湯,蘇鳳梧直接就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一句話:「我要吃肉!」
半個月了,連點肉絲都沒吃到過,這對於過慣食肉生活的蘇鳳梧來講,簡直是種折磨,超乎常人的折磨,話說回來,蘇鳳梧心中不平衡啊,老子現在是什麼,病號啊,你就每天給吃這,一碗米飯一盤菜,菜還被你吃一半,而且每天只有兩頓飯,嘴裡都淡出個鳥來了。
想來蘇鳳梧要肉不是一天兩天了,陳荌慈依然靜靜的吃米飯,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見這,蘇鳳梧不樂意了,站起來近乎崩潰的大吼道:「陳荌慈,你他媽這幾個意思,這裡到底是哪兒,爺把你哥宰了,你他媽倒是放個屁啊,要殺要剮明著來,別他媽跟爺玩冷暴力成不?」
話音落下,陳荌慈幾大口的也把碗裡的米飯吃完了,把筷子一摔,盤子碗兒全收拾了,只把一碗難聞的藥湯剩桌子上,然後冷著臉向門外走去。
只留下蘇鳳梧一個人在屋裡乾瞪眼,對了,他還被陳荌慈上著手銬腳銬呢,而且鐐銬上還加了一鐵鎖,那鐵鎖直接被引到床頭上鎖著,蘇鳳梧就是有萬般能耐,沒有陳荌慈的同意,他也沒有辦法離開這間房,他倒是想趁陳荌慈離開的時候直接拖著床離開,可是床太重,他受著傷的啊,再者說,陳荌慈吃了飯就在房前的竹林子裡練功,累了就歇一會兒,再不然就收拾收拾屋子,就這樣……
都快把蘇鳳梧給逼瘋了。
如此狀況,又持續了差不多兩個月,不過這兩個月比前半個月稍微好點,在蘇鳳梧身體已經差不多康復的威脅下,陳荌慈給他做了兩次燉雞吃,而且還是那種非常有營養的山雞,導致蘇鳳梧每次都把山雞吃完,恨不得把骨頭都給嚼碎了嚥下去,實在是太缺油水了,至於陳荌慈,她只是拿素菜在雞湯裡泡一下。
蘇鳳梧見她如此對付,難免心生惻隱,因為這兩個月以來,他不止一次的把陳荌慈氣哭,蘇鳳梧的嘴巴多毒,隔三差五的纏著陳荌慈「牽著」他出去曬太陽,而且不念其好,正著罵來反著罵,左著諷來右著嘲,還時不時的把她抱在床上狠狠的操幾下,每次弄的她不上不下,蘇鳳梧就開始自擼,無恥的把東西茲在陳荌慈身上,搞的她每一次都會感到特別大的屈辱而大哭一場。
此時,蘇鳳梧把雞肉吃完,順便吃了兩碗米飯,很自在的用竹籤剔著牙,見陳荌慈還慢悠悠的泡菜吃,他便很是**的把手放在她的腰間,笑嘻嘻的說道:「何必呢,難道你想關我一輩子?帶爺下山,爺保證你過上貴婦般的生活,在家裡你也不必看別人臉色過日子,要不然……」
說著,他從懷裡拿出刺刀扔在桌子上,繼續笑嘻嘻的看著陳荌慈說:「要不然你就把爺殺了,一了百了,也不必每天如此難受,沒事兒,你放心殺,我要眨巴一下眼,我是你養的……說話啊,操,你他媽堂堂一個陳朝的公主,每天吃這個,爺看不下去!」
陳荌慈把碗裡的菜吃完,眼淚流了下來,拿起刺刀,狠狠看著蘇鳳梧,狠狠說道:「你難道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話音落下,蘇鳳梧神色一怔,她,居然說話了!
不過,蘇鳳梧卻也沒意外,指著自己的心臟說道:「好,來來來,往這裡扎,我的心臟可正常著呢,對了,我沒穿軟蝟甲,你放心扎!」
說實在的,蘇鳳梧這輩子,從來沒有像這幾個月來如此愧疚過,他雖然罵陳荌慈,甚至在床上的時候打她,狠狠的打她,但他真的很心疼,他這輩子做過最錯位的事情,就是把她哥哥給嚇死了。
但是,驕傲的他是不會說出來的,縱然他不管不顧的讓陳荌慈殺死他。
而陳荌慈卻沒有扎他,反而是冷漠的看著刺刀,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把刺刀扎進自己的心臟,讓自己活得不在這般辛苦,因為,這幾個月以來,陳荌慈不止一次想殺了蘇鳳梧,而且也都付之於行動,其中甚至不免設置機關,在外面的竹林裡佈滿箭陣,只要她一驅動機關,那麼整個竹屋就會被紮成雞毛,甚至她還準備了火油,只要她點燃,竹屋就會立刻燒燬,裡面的人也不會跑掉。
可是,當她每一次要做的時候,都放棄了,然後就大哭一場,因為,她發現自己真下不去手,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只是她一想到這個男人如果離她而去,她會痛徹心扉,痛的自己明明可以在他死後立刻自殺,卻捨不得自殺,因為,他死了,她若在死了,沒有人會像她這般痛苦的想著他,痛苦的伺候他,痛苦的愛著他,痛苦的疼著他。
沉默了良久,陳荌慈最終把鑰匙從腰間縫著的包裡拿出來,失魂落魄的說道:「這裡是羌族的部落,我上午出去抓山雞,被人發現了,外面的人正在瘋狂的找你,想來邱晚妝帶著人已經來到山下了,你走吧!」
這時,蘇鳳梧用縮骨功把手腳從鐐銬裡抽出來,靜靜的看著一臉吃驚的陳荌慈,說道:「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再理我,既然你捨不得我死,那你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