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治療,秦慕雨的傷勢終於得到緩和,不過她還在休克之中,用蘇鳳梧的話說,這樣會比較好,因為這樣就不會讓她感到痛苦了。
對此,醫館中的大夫有些不服氣,要知道,秦慕雨本來就是個盲人,頭部又被那麼強烈的撞擊好幾次,再有就是胳膊與膝蓋都有骨骼斷裂的部位,這樣讓她一直昏睡著,很難保證她能不能醒來。
看著床上躺著的秦慕雨,趙蒼柏很是擔心,也很是糾結,不知道該相信醫館裡的大夫還是該相信這個陌生的男人。
醫館裡的大夫蹙著眉頭說道:「去拿溫水,秦姑娘這樣是不行的,必須讓她醒過來。」
蘇鳳梧淡淡的看著秦慕雨,越看越像,不過還是注意到了大夫的話,下意識說道:「還是不要讓她醒過來了,我剛給她施了針,她需要休息。」
這難道是老天給我妹妹的補償?
或者,是老天給我的補償?!
反正蘇鳳梧今天心情大好,雖然知道床上躺著的這個秦慕雨是個盲人,可是只要蘇鳳梧有足夠的時間,他一定能讓秦慕雨復明,這秦慕雨之所以導致失明,完全是後天照成的,似乎是被什麼鈍器撞擊過。
或者,撞在了牆或石頭上也說不定,總之,只要將裡面的血塊化開或者取出來,再滋潤一下視神經,恢復光明,肯定是沒問題的。
不過,蘇鳳梧心裡雖然是高興著,可潛意識裡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世事無常嘛!
反觀旁邊那個留著山羊鬍,一襲先生裝的大夫,聽到蘇鳳梧的話之後,他明顯有些不爽,他開的這醫館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氣,而他自己,也是去過皇宮給皇家貴人瞧過病的主兒,他哪裡不知道趙蒼柏的身份,饒是他一個被廢的王爺,若是把他的妻子救活,那也是能夠提高一下知名度啊。
現在呢,現在他的辦法一下被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否決了,更可氣的是,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從始至終都沒把他放在眼裡過,不由的惹他心中不忿,說道:「乳臭未乾的毛小子,你懂什麼,你以為懂點針灸皮毛就能在這裡胡亂說話了嗎,耽誤了趙夫人的貴體,看你怎麼擔待的起。」
「啪!」
這話剛落,一巴掌掄在這大夫的腦袋上,不過,打人的卻並非蘇鳳梧,而是站在大夫身後的李牧牛。
李牧牛瞪著牛眼說道:「臥槽!你說什麼呢,你丫再說一遍?老子弄死你!!!」
李牧牛的巴掌伸開以後就跟個小鍋一樣大,又是一拳轟死一匹高頭大馬的貨色,一巴掌打在大夫的後腦勺上,直接把這老頭打倒在地,連吭哧都沒吭哧,直接他媽的暈過去了。
「……」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瞪眼了,尤其是蘇鳳梧,怔怔的看著李牧牛,又看了看地上的大夫,再看向李牧牛一幕粗獷的態度,罵道:「你有病啊!」
「你有藥啊!」
李牧牛笑嘻嘻的砸了一句二話,然後渾然不在乎的指著地上的老頭說道:「這王八操的不是在質疑你的醫術麼,我教訓教訓他!」
蘇鳳梧踹了一腳地上的大夫,又用腳尖按在他的人中上,腳尖向前一碰,說道:「你丫也不能把人打暈啊!」
話正說著,大夫已經被蘇鳳梧踢醒。
坐在床頭守著秦慕雨的趙蒼柏比較尷尬,他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眼見這裡有倆活寶,而這倆活寶還都是他妻子的救命恩人,他雖然很相信蘇鳳梧的醫術,但是對於他的年齡……
實在有點擔心吶!
尤其是醫德,嘴上說著不能打人,你還踹人家地上的老頭子兩腳幹嘛。
地上的大夫暈暈乎乎的站了起來,他還不知道是怎麼個情況,不過在短暫的回想之後,他的臉色憋的漲紅,眼睜睜的看著旁邊這大個子李牧牛。
他不敢說話了,生怕李牧牛在將他打暈,他捂著被踢紅的人中都快哭了,行醫這麼多年,還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不理大夫的憋屈,蘇鳳梧繼續將目光打量在秦慕雨身上,問趙蒼柏:「她失明多少年了?」
趙蒼柏頓了頓,還是說道:「差不多十三年了。」
蘇鳳梧點了點頭,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說道:「老四,去外面叫輛馬車,換個地方,我得治好她。」
李牧牛有些不爽:「你剛來一天,就別多這事兒了唄,這不有現成的大夫嗎,咱們還是找老大和老二喝酒去吧。」
蘇鳳梧輕蔑的看了一眼旁邊這憋得漲紅臉色的大夫,問道:「你能讓她恢復視力嗎。」
這大夫聞言一愣,臉色更紅,虎著臉問道:「難道你能啊!」
「啪——」
又是一巴掌,李牧牛好像要把他今天受到的巴掌全部打出去才舒服,他白了這次沒有昏倒的大夫一眼:「怎麼說話呢!居然質疑我家六兒的醫術!」
「……」
大夫的一個小徒弟正在門口發愣,他鬱悶啊,看到李牧牛這大個頭,他就鬱悶,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恩師受到這般不公平的待遇。
大夫臉色漲紅不敢發言間,趙蒼柏似乎聽得出蘇鳳梧的言下之意,略顯激動道:「這位小兄弟,莫非你能使我的妻子重新恢復光明?!」
蘇鳳梧頓了頓說道:「七成的把握。」
趙蒼柏更加激動了,別說七成,就算有一成,他也願意試試。
「只要小兄弟能讓我的妻子恢復光明,小兄弟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只要這天下有的,我趙蒼柏說一不二!」
看這勢頭,趙蒼柏都有給蘇鳳梧下跪的意思。
而蘇鳳梧聽到趙蒼柏這話,有些愣住:「你說什麼?你就是趙蒼柏?!」
趙蒼柏道:「莫非小兄弟認識我?!」
蘇鳳梧點了點頭說道:「哦,認識談不上,聽說過,你不就是那個廢王爺麼!」
沒在這話題上停留,蘇鳳梧繼續看向秦慕雨:「她,是你妻子?」
趙蒼柏聽完蘇鳳梧前半句,臉上連一絲苦笑都沒浮出,而是回復了蘇鳳梧的後半句:「不錯,正是在下的妻子。」
「哎呀,不般配啊!」蘇鳳梧打量了一下兩人,感歎了一句,然後又說道:「你得三十多了,再瞧瞧我妹妹,頂多就二十來歲。」
說到這裡,他惋惜的搖了搖頭:「嘖嘖,沒辦法,只要我妹妹喜歡,你就算是八十的老頭子,也沒關係!」
這話把趙蒼柏說愣了,他奇怪道:「我怎麼沒有聽雨兒說過,她還有個哥哥?換句話說,我妻子的年紀也比我差不了那麼多,而小兄弟的年齡……」
言下之意,我老婆保養的好,就算已經三十幾歲了,但是看上去還如三七之齡,倒是小兄弟你,看上去頂多也就二十歲,怎麼開口就叫我老婆妹妹,這話落下,誰知蘇鳳梧沒心沒肺的說道:「我當然是她哥哥,我不是她哥哥我是誰,就算她醒了,她認不認我,我也是她哥哥呀。」說著說著,蘇鳳梧還做到了床前,把住了秦慕雨的小手。
「……」
在旁人看來,蘇鳳梧這就是瘋癲了,雖然趙蒼柏滿腹疑問,卻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什麼,他現在關心的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秦慕雨的身體現在怎麼樣。
離開這個醫館之前,蘇鳳梧已經將該用的藥材寫成方子,讓老四去抓藥,然後他去了趙蒼柏的家中,似乎他將秦慕雨看成了眼前最重要的人。
無關秦慕雨是不是蘇鳳梧的妹妹,只要長的像他妹妹,蘇鳳梧就認為她是,沒有其他理由。
反觀去抓藥的李牧牛,拿著藥方正想去別地兒呢,不過這醫館裡不就有現成的麼,於是他就讓大夫按照藥方上抓藥,可是……
「不賣!」
大夫把自己關在櫃檯裡,一副不爽的說道。
「啪——」
「賣不賣?!!!」
李牧牛二話不說,直接掄了大夫一耳光說道。
大夫被打疼了,大叫道:「到底還有沒有王法啦!!!」
此時,那些好事圍觀者還沒有散去,都在對李牧牛指指點點,人家是大夫,又是老者,怎麼能那樣欺負人家呢!
李牧牛也不想多事,直接從錢袋裡掏出銀子,暴發戶一樣把銀子散在櫃檯上,不爽的看著大夫:「老子問你到底賣不賣,扯那麼多沒用的幹嘛!」
看到銀子以後,大夫生怕李牧牛在把他這醫館給拆了,只能憋屈的按照藥方抓藥,不過,當他看到這藥方的時候,一時間愣住了,神情也有奇怪轉為詫異。
直到最後將藥方重新放在櫃檯上,使得老四還要抬手揍他,不過卻沒等他那大巴掌打下來,這大夫就立刻說道:「這藥錢,爺不要了,爺可以免費提供這藥方上的所有藥材,但是,爺有個條件,不然你今兒就算把爺們的屎打出來,你也休想在爺們這醫館裡拿走一點兒藥沫。」
李牧牛蹙眉道:「條件?什麼條件!」
大夫頓了頓,說道:「去五王爺家,我得跟著。」
李牧牛奇怪道:「你跟著?」
大夫點了點頭,卻見李牧牛這王八操的立刻把銀子收了起來,說道:「那好,給老子十兩銀子帶路費,老子就讓你看我家老六給那秦慕雨看病施藥。」
這話讓眼前這大夫愣住了,瞪眼道:「你怎麼會知道我要去看那毛頭……那小子給趙夫人瞧病。」
此人叫王金柱,在京城小有名氣,醫術也甚是精湛,不過相比蘇鳳梧,還是差了點,看到藥方上的配方以後,王金柱心下奇怪,不過想了想其中的藥理之後,竟然有點茅塞頓開的意思,故而求學似渴。
王金柱本想叫蘇鳳梧為毛頭小子,可是怕李牧牛揍他,故而改口。
「嘿嘿,我就知道!」
說了這麼一句,李牧牛轉身向醫館之外走去,繼續留下一句:「把老子的銀子帶上,老子要去午門一趟,你後邊兒跟著……」
這話讓王金柱奇怪了,這廝難道還與皇宮裡的人有牽扯?
要不幹嘛沒事去午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