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來到堂廳以後,所有人都將目光搭在蘇鳳梧肩膀上那塊醒目的地方,沈若筠想要開問,蘇鳳梧卻先啟口:「我去換件衣服,馬上回來。」
然後,蘇鳳梧就這樣大搖大擺沒有絲毫遮掩的走出堂廳,向丹青閣而去。
剩下的人心有奇怪,沈若筠與呂冬兒更是互相對視,隨之,又見沈夫人自後堂而來,見她神態自若,好似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沈若筠心下疑惑,忍不住問道:「娘,鳳梧身上怎的沾了那些濕。」
沈夫人聽之卻說:「你舅舅在外不順,與鳳梧吵了幾句嘴,話不投機,用茶水潑了他一下。」
已經坐在堂上的蕭佩喜聞言,怔怔望著沈夫人,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咱家哪裡用茶水潑他了,倒是被他個小不死的揍了一頓是真的。
沈若筠知道了原委,對蕭佩喜一陣責怪:「舅舅,你怎能這般無禮,不知道今天是冬至麼,在這兒置什麼氣!」
蕭佩喜啞口無言,望了望堂廳裡的眾人,在看沈夫人那雙暗中示意的眼神,得,今兒這悶氣是吃定了。
事情雖然如此,可蕭佩喜心中還是有些不甘心,蘇鳳梧啊蘇鳳梧,你個小不死的,合著咱家在南陵的一切事宜都被你摸了個底朝天!
堂廳裡除了沈家人之外,自然還有蘇鳳歌與喬婉兒等人,因為黃氏之前來送餃子被沈夫人留下了,兩家也挺客氣的,還有裴紫絮,更是也留在這裡吃飯了,對此,沈夫人心中明瞭,卻也沒有說什麼不是。
這一時間,雖然沈夫人表面沒怎麼回事,可心裡卻凌亂極了,且不說蘇鳳梧的這麼些女人都在這兒吃飯,就算沈若筠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個事情啊。
到底是姓蘇還是姓沈,沈夫人也拿不定主意。殊不知,在蘇鳳梧心中,這都不算是個事兒……
然而,正在幾家在在堂廳裡準備著的同時,外面卻被幾個丫鬟領頭,來了兩個女子,這倆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宣文珠與柳書香二人,而且兩人的手裡還提著禮物,這明擺著是要來蹭飯的。
正在沈夫人去迎接的時候,作為丫鬟的許翩翩在於慧娘耳畔說了句悄悄話:「這柳書香與蘇鳳梧有事兒。」
於慧娘瞥了她一眼:「有什麼事。」
「當然是……」
說到這裡,許翩翩將一雙白嫩的大拇指對著動了動,意欲明顯,姦情嘛,都親嘴了。
「這怕什麼,只要不與宣文珠有事就行。」
「……」
聽完於慧娘的話,許翩翩甚是無語,她下意識看向宣文珠,五十多歲的姑奶奶了,蘇鳳梧的口味應該沒那麼重吧!
蘇鳳梧換好衣服回到堂廳的時候,眾人已經等著他開席了。
除了蘇鳳梧與喬樹根外,其餘人都不是男人,蕭佩喜當過兵,本來算是個爺們,可他今兒個辦的這事,實在不怎麼爺們,本身又是個太監,所以他就不是男人了。
再有,便是來送東西的沈朱七,他只能算是半個男人,不是因為他個頭小就歧視他,個頭小沒什麼問題,問題是他個頭小就個頭小吧,長的還似一孩童,你長成十五六歲的樣子也姑且叫你一聲男人,可你長著一副十二三歲的模樣兒,充其量也就是個男孩!
一頓飯其樂融融,倒是沒有因為幾家人湊到一塊就不肅靜了,期間,可是把喬樹根樂壞了,他這麼個歲數,哪裡一次見過這麼多絕佳美女,所以,自開席以後,喬樹根那個表現啊,平時的壞習慣一眨巴眼的就在他身上不見一點了,吃的那叫一個客氣,就是喝酒的時候有些犯嘀咕。
酒量不行啊!
三兩下肚,那臉紅的都快趕上猴屁股了。
吃飯期間為了助興,宣文珠還提議讓蘇鳳梧作首關於冬至的詩詞,這可把蘇鳳梧難住了,不過他也沒太犯難,不是有前世的小學經驗嗎,唐詩三百首,雖然能背下來的不足幾十首,但關於冬至的詩,他還的記得一兩首的,不過他也沒急著念出,給眾人打了個啞謎,說是要宣文珠先作。
作就作吧,這難不住身為京城大居士的宣文珠,所以她便即興作了半首,而她閨女柳書香,也是趁著這個勢頭露了露文采,沈若筠更是張嘴就來了兩句,在座的各位怕是也就呂冬兒有些羞澀了,她沒讀過多少書啊,來到沈府做丫鬟,全是長的俊,而且手裡也利索,至於詩詞歌賦,她還真不行……
還有喬婉兒,她也不行啊,沈若筠湊著這個巧還為難了她一句,婉兒妹妹既然來了,不如也念一句,這話落下,不待喬婉兒作難,她一旁的裴紫絮便接過話茬,順理成章的道出兩句應景的詩詞,而且蘇鳳歌也附和著,她這大姑子總不能叫老家來的姑娘作了難不是,而且作詞作的還很有水準,比宣文珠的一點也不差。
最後到了蘇鳳梧,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他,都以為他能作出好詩來,他卻羞澀的夾了個餃子在嘴裡,說道:「你們這一句一句的好詩,真是羞死我了,我不會作啊,不如我就念一首吧。」
接著,眾人在桌前起哄,尤其蘇香凝與蘇唸唸,這倆丫頭可是記著蘇鳳梧的壞呢,眼下見他有些為難,便不懷好意的催促他,而且蘇香凝更狠,直接恭維道:「我家少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區區一首詩詞有什麼難的。少爺,霸氣側漏一下,讓她們見識見識啥叫才子,念什麼詩,直接作一首!」
「……」
蘇鳳梧裝作沒有聽到蘇香凝的話,甚至無視她,假裝不認識她,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事後要教訓她,蘇鳳梧可不知道誰碰巧作沒作過他要念的詩,所以才虛心一下說是念一首,若是連宣文珠都沒聽說過,那這詩句不是他原創的也是他原創的了,若是宣文珠聽說過,那他也不用太丟臉。
啥叫玩心機玩的深沉,蘇鳳梧這就是,他緩緩念道:「天時人事日相催,冬至陽生春又來。刺繡五紋添弱線,吹葭六管動浮灰。岸容待臘將舒柳,山意沖寒欲放梅。雲物不殊鄉國異,教兒且覆掌中杯。」一首杜甫的小至念完,蘇鳳梧偵查了一下眾人的表情,貌似都沒聽說過這詩啊,哈哈,裝逼,又一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