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聲落下,五名僧袍大漢在不是之前那般被動,殺意凜然的排成二字型,兩人站在後面防著有人再發暗器,三人提著鋒利的細刃面向不遠處的蘇鳳梧,他們猶如五隻認真迎敵的猛虎,眼中不帶一絲感情,眼簾下有的只是冰冷嗜血赤光,好像吃了不該吃的丹藥一般。
反觀蘇鳳梧,一手提細刃一手提鐵索網的他正在渾然不懼的怒步殺來,十步,七步,就在離五名大漢有大約四步的時候,他突然將細刃離手,飛刺向五人之中最高者的頭頂,與此同時,他怒瞪虎目,驟然將腰桿子弓起,一聲力喝,鐵索網猶如一張飛馳的怒環,向五人的下盤橫削而去。
論起實戰經驗,即便與蘇鳳梧戰鬥的這五人以前每天都在戰場,他們也不及蘇鳳梧的十分之一,因為他們以前面對的都是人,而蘇鳳梧在龍州大雪山的時候,每天要挑戰的不僅僅只有蘇嬌龍這個近乎於神的人,還有山裡那些凶殘的禽獸們,東北虎、雪狼、熊瞎子都是家常便飯。
五人揮刀御之,卻已是來不及蘇鳳梧的凶悍攻擊,索性他們只能一起躍起,而身材最高的那個漢子,毫無懸念的被細刃扎中,細刃穿過了他的鼻樑,不待細刃向前猛衝,蘇鳳梧凌厲的抓住刀柄,猶如猛虎下山一般將細刃狠劈而下。
「喀卡——」
隨著一陣森森白骨的碎斷聲,漢子的腦袋被劈成兩瓣,細刃還未劈到漢子的喉嚨,蘇鳳梧抬腳便是一記力道十足的狠踹,漢子應力飛了出去,紅的白的還未落在地上,蘇鳳梧再次將手上的鐵索網向不遠處試圖向他刺細刃的一個漢子劃去。
那漢子向後一躍三四米之後,緊而又向一邊躲閃了七八米,腳跟差點沒站穩,這才多大點時間,五人驟然變成了四人,他心悸的注意了一眼被連扎帶劈死的那個同伴,心中憤怒卻又恐懼,怕著蘇鳳梧的同時,也怕正在暗中伏著的那狠人,一時間心慌不已,暗暗後悔與師傅應下此事來找蘇鳳梧這害人精的麻煩。
四人分散在四個方向,蘇鳳梧在中間,他們在四角,正在對蘇鳳梧展開困獸之鬥,雙方對持不懈,四人雖對蘇鳳梧展開弩箭遠程攻略,蘇鳳梧卻是上風猶在,手中的鐵索網被他扯斷數處,被他當做鐵鞭握在手中,揮舞之間,幫了他不少大忙。
五人的對持戰鬥不僅是在場的蘇鳳梧對此瞭如指掌,離此大約有二丈的地方還有一人,這人也學著之前的那些大漢隱藏在樹梢間,她是蘇香凝無疑,屆時,蘇香凝正在等待下一次時機向那些試圖要殺蘇鳳梧的大漢門揮發出悄聲無息的致命暗器。
要殺蘇鳳梧的那些僧袍大漢是不會將這個起先騎著狼狗看似呆頭呆腦的傻丫頭放在眼裡的,也正因為這樣,他們才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他們的綜合戰鬥力本是很強的,只是當面對前方有蘇鳳梧後方有蘇香凝的時候,心下徹底慌了神,因為以前從未和這二人交過手,更何況就連蘇香凝那丫頭的影子都見不到,還怎麼和她對持個高下。
總而言之,言兒之中,要怪就怪他們的師傅,教出了這樣一幫不懂得變通的傻徒弟,只知道蠻橫衝撞,不知道拐彎抹角,然而,徒弟不懂得拐彎抹角,不等於師傅不懂得拐彎抹角,就在蘇香凝看準時機想要再向圍攻蘇鳳梧的大漢施出一針時,她腳下這棵樹的不遠處,出現一個身著青磚色袈裟的老和尚,是頭上沒毛兒的那種和尚。
老和尚兩條惡眉毛直飛髮鬢,英武不凡的田字臉上雖已佈滿滄桑,卻難掩他年輕時乃是多麼的雄姿豪爽,如今雖不說老眼渾濁,晶亮裡卻如同一潭死水,古井無波的望著離他只有十餘丈的蘇香凝,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戲謔,他好像完全不將之前被蘇鳳梧和她殺死的那五人放在心上,站在這裡沉默了良久,終於邁動一雙腿腳,向藏著蘇香凝的那棵銀杏樹走去。
步伐實為平常老者走出的節奏,只是沒有任何動靜,縱然是腳下的銀杏樹葉,也難以被他驚出多餘的沙沙聲音,直到走近離那棵銀杏樹只有兩三丈的地方,蘇香凝才察覺到氣氛有所不對,感覺背後有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粉嫩的小臉突然往後一扭,老和尚毫無懸念的落在她眼中。
與此同時,遠處與四位大漢旗鼓相當的蘇鳳梧也發現老和尚的身影,心中還奇怪,這個老和尚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其實他不知道,老和尚一直都在,只是他的視線沒有劃過老和尚的身前,縱使劃過,看到的也僅僅是一棵不動不搖的銀杏樹罷了。
因為輕巧靈活度不夠的原因,四個大漢的單兵作戰能力並不是很強,但是他們個個力道驚人,一拳打在銀杏樹上能將其水分充足的樹莖打出深度兩厘米左右的拳印。
不僅如此,他們的近戰刺殺能力根本不是一般武功卓越的殺手能夠比擬的,何況現在又用默契的合縱連橫來制衡蘇鳳梧,不讓他有任何機會逃出他們想方設法排下的移動四角線,猶如一張人為織成的鐵網,讓蘇鳳梧怎麼張力也折騰不出鐵網之外。
至於蘇鳳梧手中的鐵索,這個時候已經成了他厚重麻煩的包袱,想卻扔不掉,試圖用它將這四人其中一人的臂彎纏住,卻因為近戰緣故,每次施展鐵索的時候都會反被這四人差點捆鎖在他們圈制的方框牢籠中,蘇鳳梧想要攻擊他們的下盤,他們卻用不要命的打法拋棄自己的下盤,專攻蘇鳳梧的上身。
面對八個砂鍋那麼大的拳頭,蘇鳳梧也只能先保住自己的腦袋不讓其受到拳頭的殘害而成為血肉模糊的腦漿子了,一邊緊湊而迅速的試圖破解這四人布下的肉陣,一邊暗暗後悔方才細刃在手的時候為何要將其再次刺向其中一個僧袍大漢,現在倒好,另外三個擠啊擠的把自己擠在他們布下的四角里。
這個時候的蘇鳳梧,就如同象棋裡的光桿將軍,而四個僧袍大漢,卻是兩個侍衛與兩個宰相,對蘇鳳梧倒是沒有任何威脅生命的作用,可是他們卻把蘇鳳梧要出去的路給堵死了。
而遠處的老和尚與蘇香凝,則像是一輛車與一匹馬,這匹馬正在被這倆生猛的戰車追著軋,可是,戰車總是軋不到馬,而且還叫這匹小母馬有機會向光桿將軍這邊伺機而動,它正在尋找機會向那邊靠攏,指不定走哪一步的時候就能一蹄子把一個宰相或者一個侍衛踩死,也好讓被圍困在裡面的光桿將軍頃刻化身為叱詫風雲的雄性大馬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