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兒想明白蘇鳳梧的把戲,本想示意他一下,不過,喬婉兒沉默片刻後,打算不動聲色,喬婉兒心想:鳳梧此番作為,定然是心中已經有數,自己還是不要打擾到他才好。
陳荌慈話音落下,只覺的蘇鳳梧的眼神不太對,陳荌慈頓時知道蘇鳳梧在悄悄打量她什麼地方,心中生出些薄怒,卻不敢有所逆為,雙頰浮現兩抹緋紅,腔調變冷的少許,言道:「上仙可否應了小女子此求?」
蘇鳳梧發了一下怔,頗為騷動的微微一笑,道:「沒問題,只是並非今日,本仙必須先瞭解青羽仙子之魂魄是否還在中州皇脈周圍,此番瞭解必然會損耗本仙今日所剩的心識之力,所以,汝之請求,本仙只能待到明日醞釀些心識之力,才能再次呼喚往日的道友求一張風符。」
陳荌慈點點頭,雖然不知道胡編硬造的心識之力是什麼,不過她卻覺的蘇鳳梧所言有理,還是先知道青羽仙子的現狀重要,恭敬道:「上仙言之有理。」
此時,不管是陳凡衣還是陳鱟簰,或者是蕭佩喜,都對蘇鳳梧所言的法寶產生了極強的興趣,能觀千里之外吶,這真的可能嗎?
蕭佩喜投向蘇鳳梧的目光極為複雜,這廝怎麼成神仙了呢……
半盞茶未過,蘇鳳梧眼見不遠處有些壯漢已經急匆匆行來,他們所拿之物,可不就是在樓船上劫取的那些行李嗎。
看到這裡,蘇鳳梧的心中不免對陳朝黨羽的這種做法生出鄙夷,**組織,還他媽嚷嚷著復國,復國資金都是在百姓手裡打劫過來的,難道還指望百姓擁護你們嗎。
片刻後,一名壯漢恭敬的將蘇鳳梧的包袱呈上來,他的雙手還有些發抖,這裡面可是上仙的法寶吶!
蘇鳳梧將包袱拿在手裡,一雙雙好奇的目光皆向其投去,當蘇鳳梧打開包袱後,眾人眼中露出疑惑,其中也摻雜著絲絲失望。
在他們的想像中,既然是上仙的法寶,必然會是金光閃閃,紫氣奪目,可是,如今只見蘇鳳梧在包袱之中僅拿了一個竹盒,猶如飯盒一般,難道這裡面有什麼蹊蹺?
蘇鳳梧略顯玩味的看了一眼眾人,很嫻熟的將竹盒打開,而此物看在喬婉兒眼中,不由的又讓她發了下怔,因為,這東西她見過,喬婉兒想笑,卻又不敢笑。
蘇香凝見到蘇鳳梧擺弄的東西,小臉上的表情頓時凝滯,杏眼圓睜的看著蘇鳳梧,這東西她也見過…
她都無語了,蘇香凝想起之前蘇鳳梧在家還拿著這東西觀望過,當時蘇香凝還納悶,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啊,現在她知道了,原來這是能看千里之外的法寶……
蘇鳳梧將竹盒的隱蓋打開,一雙圓形剔透的折射鏡片呈現在眾人的眼中,眾人疑惑,這上面鑲著琉璃,難道這琉璃被上仙已經煉化過了?
蘇鳳梧試了試望遠鏡的角度,不錯,一眼望去,十里之外的小島盡收眼底,雖然小物看不很清,不過此效果已經很不錯了,接著,蘇鳳梧將望遠鏡拿開眼前,轉眼看向眾人,尤其是陳凡衣,他眼中似乎除了疑惑還有期待,蘇鳳梧可不知道陳凡衣已經因為他的描述而對青羽仙子產生了愛意。
若是蘇鳳梧知道陳凡衣有此想法,定會認為這孩子的腦袋肯定被驢踢了。
蘇鳳梧眼見眾人生出疑惑,對陳凡衣問道:「陳凡衣,你可相信你能用肉眼觀到十里之外的風景?」
陳凡衣愣了一下:「自然不能。」
蘇鳳梧笑了笑:「那你可相信你用肉眼能看見月亮之上的廣寒宮?」
陳凡衣苦笑道:「在下雖是皇子,可卻乃是一介凡人,如何能窺見皓月之上的仙宮。」
蘇鳳梧點點頭,空閒的手指著另一隻手裡的望遠鏡道:「本仙若發一絲靈通心識,必能用此寶物看到中州的陳朝皇脈,而你,雖是一介凡人,卻也能用此物觀到十里之外的樹木花草,不僅如此,若給本仙一個月的時間,本仙定能煉製出凡人亦可窺見仙宮的法寶。」
一個月的時間,蘇鳳梧自然不能研製出天文望遠鏡,可是,一個月後,蘇鳳梧可以肯定,陳凡衣死的已經不能再死了,他還能看見老子煉製「法寶」?
陳凡衣聞言大驚,這怎麼可能。
眾人唏噓,十里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若要一人用肉眼看見十里之外的樹木,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眾人雖然心中不信自己能看見十里之外的風景,卻相信蘇鳳梧能用此法寶看見千里之外的中州,因為,蘇鳳梧在眾人的心中已經是堅定不移,他就是一個神仙。
陳凡衣心中也不信,卻沒把此言說出口外,然而,就在此時,蘇鳳梧將手中的「法寶」向陳凡衣遞去,坦誠道:「能與不能,你自己看看便知。」
陳凡衣接過法寶,本著半信半疑的心情學著蘇鳳梧的樣子,將「法寶」放在眼前,然後,陳凡衣好像整個人如同被電到了一般!
十里之外的風景,近在眼前,而且還被放大了不止一倍。
蘇鳳梧見狀,驟然將陳凡衣手中的望遠鏡奪了過來,陳凡衣只覺的眼前頓時沒了十里之外的風景,愕然了一下,怔怔的看向蘇鳳梧,好像傻了一般。
陳鱟簰眼見陳凡衣如此神情,試圖喚醒陳凡衣:「殿下,殿下看到了什麼?」
陳鱟簰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十里之外。」陳凡衣依然怔怔的看著蘇鳳梧,一陣木訥與驚訝之後,他對蘇鳳梧道:「上仙可否在允許在下看一眼。」
蘇鳳梧笑著搖了搖頭,說實話,他手裡的望遠鏡可以讓任何人看,可是,這玩意在蘇鳳梧眼裡算不得什麼,但是蘇鳳梧若要繼續忽悠眾人,也要保持神秘點不是?
陳凡衣見到蘇鳳梧如此,沒由來的一陣失望,由於太過驚訝,他的呼吸居然有些急促起來,此現象看在蘇鳳梧眼中,倒是讓蘇鳳梧產生了一絲疑惑,就算你在沒見過此物,也不能沒出息到這種地步吧。
喬婉兒只見蘇鳳梧如神棍一般欺騙陳朝黨羽,而且將這些陳朝黨羽耍的團團轉,心中頓時沒有了一絲之前因為驚嚇過度而產生的陰霾。
其他人聽到陳凡衣的話,一個個全都將目光投向蘇鳳梧,準確的說是投向蘇鳳梧手中的「法寶」,一個個都想著若是自己能夠看一眼,那該多好啊。
可是,蘇鳳梧既然要搞的神秘一點,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時下,蘇鳳梧無視眾人的好奇心,一副神棍法師的樣子說道:「本仙明白爾等對千里鏡極為好奇,可是,如今並非好奇之時,當務之急,是先讓本仙將那青羽仙子的魂魄控制住,若能將青羽仙子控制,別說讓爾等仔細端詳此寶物,便是讓本仙重新煉製數百上千個,也不成任何問題。」
「假以時日,不僅是這千里鏡,就算是能聽百里之外聲音的順風筒,能喚風雷的紫金鐘,本仙也能給你們每個人煉製一套,畢竟,從現在開始,本仙也算是陳朝黨羽中的一員了,在今後的時日,本仙必將竭盡全力煉製法寶,幫助陳朝在極短的時間內崛起為一個讓任何勢力都聞風喪膽的王朝,就如這千里鏡一般,若是與敵人發起戰爭,我軍無需細作,便能時時刻刻掌握敵軍的一舉一動,將來,你們會見識到更多,更強大的法寶,你們的未來,將會成為再次崛起的陳朝開國將領……」
要說扯蛋,不,要說演講,這是蘇鳳梧一直擅長的,之前蘇鳳梧與「神仙」借風符,接著知道一千五百年前的事,用青羽仙子迷惑眾人,如今蘇鳳梧繼續用望遠鏡點綴了一下,此刻在陳朝黨羽眼中,蘇鳳梧已經成為了一個不可褻瀆的神靈。
蘇鳳梧所言的一切,在他們看來,雖然神乎其神,卻都是符合實際的,他們每一個人都參過軍打過仗,自然知道蘇鳳梧所言的這些是多麼恐怖,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可以想像,兩軍交戰,若是一方清楚的掌握另一方的一舉一動,那麼這場交戰,只能是猶如一群戰士在殺一群泥人。
聽完蘇鳳梧的一陣忽悠,陳朝黨羽無不戰意凜然,熱血澎湃,一個個都在如饑似渴的看著蘇鳳梧,蘇鳳梧已經被他們崇仰了,他們好像已經看到,在未來的戰場上,他們是如何將華夏朝的軍隊像是捏泥人一樣捏死的。
不知不覺,竹林已被夜幕吞噬,天上已經是掛滿星星,蘇鳳梧的周圍只有幾根火把在燃燒,赤紅的火影縈繞在蘇鳳梧的臉龐,使他的身上又增添了不少神棍的氣息。
這個時候,蘇鳳梧也覺的自己講的差不多了,其實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時間拖延到夜裡,這樣一來,蘇鳳梧才好動手他接下來的計劃。
然後,蘇鳳梧沒有停頓,繼續對處於高亢狀態的眾人斬釘截鐵的言道:「現在,本仙要擺下七星聚魂陣,要知道爾等每個人的生辰八字,算出爾等是屬五行何命,金木水火土各領其命,分於此島四方,助本仙聚攏青羽之魂,接下來,爾等只需報出各自八字,按照本仙吩咐便可。」
說到這裡,蘇鳳梧鄭重命令道:「陳鱟簰,去拿些筆墨紙硯來,本仙要畫些鎮壓妖魔的符咒落於凡紙之上,以保爾等壽命不因此番神陣受到損害!陳荌慈,將你那隸屬金星的寶劍留下,汝乃至陰之體,可駐守於北部玄武星位,本仙為你畫符之後,將仙符貼於汝胸之前,直接去島嶼的極北之處盤膝而坐便可,記住,務必要將鞋襪褪掉,盤出五心向天式。」
「老朽領命!」
「小女子領命!」
陳鱟簰與陳荌慈聽到蘇鳳梧的命令,頓時向前一步,好像領到某種使命一般,雖然陳荌慈聽到蘇鳳梧的命令,心中有些羞澀,不過,陳荌慈懂,這些都是上仙的神陣所需,自己當不疑有他,鄭重執行,按照蘇鳳梧的意圖,陳荌慈頓時將斗篷裡的佩劍呈給蘇鳳梧,等待蘇鳳梧賜她仙符,而陳鱟簰則是猶如打了雞血一般向竹樓跑去,去拿紙筆。
陳鱟簰拿來筆墨紙硯,蘇鳳梧放蕩不勒的提筆畫符,走勢猶如龍蛇,真他媽的連蘇鳳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畫些什麼,畫完之後,蘇鳳梧猶如神棍一般,又是一番仰天鬼叫,大概的意思也就是這麼著,什麼太上老君來幫忙,三清尊神助他強,五方神靈聽他令,七星聚魂夠他忙……
這一通神鬼怪叫啊,也不知上天配合還是怎麼著,陣陣陰風吹的這黑漆漆的竹林是「啪啪」直響,火把差點被這莫名其妙的陰風給吹滅了,此番詭異的效果將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驚悚不已,為了更逼真,蘇鳳梧還往自己臉上畫了幾筆黑墨,這把他忙的,最後以五行鎮魂之名,將在場的所有壯漢都分配到竹林中的四個方向,此時,竹樓前只剩下七人,除了被綁著的蕭佩喜三人,還有蘇鳳梧、陳凡衣、陳鱟簰、屠夫,值得一說的是,就在蘇鳳梧跟鬼一樣亂叫跳大神的時候,蕭佩喜的褲子濕了,嚇尿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蘇鳳梧可是累得不輕,已是滿頭大汗的他不禁有些心中埋怨道,臥槽塔馬勒戈壁的,為了保命,我容易嗎我。
蘇鳳梧就算不知道陳朝黨羽將他擄到此地的原因,但蘇鳳梧也能感覺到,被五花大綁的抓到這裡,肯定沒好事,與其等待發落,不如先下手為強,娘的,玩死他們!
這時,蘇鳳梧打量著手裡的這柄寶劍,若是不出所料,陳荌慈的這柄寶劍便是陳朝皇祖所傳的佑皇劍,本來是傳給歷代陳朝幼主的,奈何陳凡衣不會武功,依照陳朝尚武的習俗,陳凡衣又還沒有當上皇帝,自然繼承不得這柄佑皇劍的主人,於是,陳荌慈貴為陳朝的公主,便理所應當的暫時做起了這柄佑皇劍的主人,好繼續持續佑皇劍的鋒芒,不讓它一直沉溺在劍鞘之中。
眼見蘇鳳梧打量佑皇劍,陳鱟簰頗顯疑惑,難道沒有他們三人的事了嗎。
陳凡衣似乎也著急,其他人都好像領完使命去執行,為何他們三人在此閒著,時下,陳凡衣好奇問道:「上仙,我等三人作何安排?」
蘇鳳梧只是淡淡看了陳凡衣一眼,食指與中指搭在劍鋒上,瞇著眼睛胡扯道:「此劍不俗,可挖龍鱗,本仙要借助此劍通靈之能,在陰氣最濃重的子時將青羽魂魄引來此處。」
陳凡衣一身冷汗:「將青羽魂魄引來此處?」
蘇鳳梧點點頭不再言語,還是一幕認真的打量佑皇劍的劍鋒。
陳凡衣聽到蘇鳳梧要把青羽魂魄引到這裡,心中有些不自然,沉默片刻後,轉移話題道:「上仙好眼力,此劍本是我陳朝鎮國寶劍,名曰佑皇,可削鐵如泥。」
蘇鳳梧一邊認真打量佑皇劍,一邊漫不經心道:「你們是不是在疑惑,青羽仙子的魂魄若叫本仙引來,該把她的魂魄封印在何處?」
陳鱟簰聞言一驚,與陳凡衣、屠夫三人連連點頭:「上仙明鑒。」
蘇鳳梧將佑皇劍收回,把目光投向陳凡衣,鄭重道:「你是陳朝的皇子,闕庭之間有三分皇氣,此皇氣,可引青羽魂魄而來。」
陳凡衣還未說話,陳鱟簰疑惑開言道:「上仙,此話怎講。」
蘇鳳梧裝模作樣的沉吟片刻,歎了口氣,對陳鱟簰道:「本仙需要陳凡衣的三滴眉間鮮血,可惜,陳凡衣身上的至陽之氣不足,本仙之所以細看佑皇劍,就是想將佑皇劍之上的至陽殺伐之氣轉於陳凡衣之身,奈何陳凡衣的身子太弱,根本承受不下這佑皇劍多年來積攢下來的殺伐劍氣。」
陳鱟簰驟然驚訝惶恐,生怕影響了陳朝的氣運,為難道:「這可怎麼辦才好。」
陳鱟簰確實知道陳凡衣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陳凡衣畢竟是陳朝的唯一血脈。
蘇鳳梧沉默了一會兒,皺著眉頭道:「辦法是有,可本仙卻不知你與陳屠夫能否堅持下來。」
話音落下,蘇鳳梧仰頭看了看接近兩米的陳屠夫,這傢伙在樓船上殺人時,蘇鳳梧就知道他出身不凡,沒想到還是陳朝黨羽中的核心人物。
陳鱟簰的老眼中呈現出堅定的目光,毫不猶豫道:「上仙有何事情差遣便是,只要能復我陳朝,老朽便是一死又有何懼!」
蘇鳳梧淡淡的看了陳鱟簰一眼,其實他是在質疑,這老傢伙,如果老子讓你去死,你難道還真去死不成,想歸想,不過蘇鳳梧還是笑道:「沒那麼嚴重,只需要你與陳屠夫的三滴眉間血精來彌補陳凡衣的至陽之氣,除此之外,還有爾等三人必須按照按本仙吩咐,盤膝作五心向天式,而且需要一動不動的持續到第二天寅時。」
陳鱟簰、陳凡衣、陳屠夫互相對視,陳凡衣斬釘截鐵的對蘇鳳梧道:「只要上仙吩咐,莫說三滴血,便是三碗血也不成問題。」
陳鱟簰繼言道:「上仙放心,老朽與屠夫的定力極好,便是盤膝三天也定然能堅持,殿下同樣如此,殿下自幼年開始,便被老朽調理內息,鍛煉定力,區區不到五個時辰,殿下自然能堅持。」
陳凡衣點點頭,確定道:「不錯。」
蘇鳳梧驚喜道:「好好好,如此甚好。」
說著,蘇鳳梧將脖頸裡那顆蛇珠拿出來,對三人道:「此血珠是本仙費了大工夫在三眼白龍的腦袋上挖下,那三眼白龍委實有些修為,除了造化的這顆血珠能百毒不侵之外,還能吞人魂魄,待本仙做法之前,你們先將自己眉間劃破,能滴血便好,萬萬不可傷到你們的闕庭本源,萬萬不可有一絲差錯,不然,本仙若是引魂不成功,這以後可就不好找到青羽仙子的魂魄了。」
陳鱟簰驚訝的看著蘇鳳梧脖頸裡如同紅寶石一般的蛇珠,據他所知,這三眼白龍在將近一百年來,只出現過三次,而且他並沒有聽說有三眼白龍被人捉住過。
現在更為驚訝的當是蕭佩喜,此時,蕭佩喜一臉肉疼的看著蘇鳳梧,他忽然覺的自己是猴兒,被蘇鳳梧這小不死的耍了好幾道,這挨千刀的蘇禍害早就知道他脖子裡那蛇珠是百毒不侵的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