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亡了七十來年,陳凡衣作為陳朝僅剩的血脈,自然而然的被那些還妄想推翻華夏朝而復興陳朝的老幫菜視為陳朝的太子,而陳凡衣這太子當的也極為穩當,這些年來,走南闖北的時候也結識了不少同道中人,也就是想要推翻華夏皇朝的黨羽,醞釀了陳凡衣一身邪氣,要腦子有腦子,要手段有手段,只是這身子極為不爭氣,能文不能武,也就是被尚武之人稱道的廢材。
狼竹山的山頂上,坐落著一座古裡古氣的三層竹樓,竹樓的頂端自然趕不上竹子的高度,所以在這狼竹山上極為隱蔽,除此之外,竹樓的前後還有幾排竹屋,細算之下,狼竹山上也有五十來名陳朝餘黨,這些竹屋,便是那些隨從的居所,時下,陳凡衣這個白衣青年站在竹樓之前,神情甚是喜悅,無疑,他已經知道了陳荌慈將蘇鳳梧押到了這裡。
不一會兒,一名身材高大、五壯三粗的大漢出現在陳凡衣的不遠處,而他手中出現了一隻也不知從何處尋來的信鴿,來到陳凡衣身邊,恭敬的送入陳凡衣的手中,並且對陳凡衣道:「殿下,此次公主撒網,未損一兵一卒。」
撒網,在江湖行話中也就是劫船的意思。
而這名大漢,赫然就是在樓船上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不過,此時的屠夫,已經解下了那件染著血的白圍裙!
陳凡衣聽後,並未欣喜,而是挑了挑眉毛,漫不經心道:「哦?南陵沈家的蕭佩喜就沒反抗一下。」
屠夫自然是之前跟著陳鱟簰去撒網的其中一個隨從,只是現在他是以最快的速度跑來山頂,好與陳凡衣說說狀況,聽到陳凡衣的話,屠夫嘿嘿一笑道:「有反抗,可是,在師傅的手底下,那太監便是想施展看家本領,也使不出啊。」說到這裡,屠夫頓了頓繼續道:「那蘇鳳梧也反抗了,還有一個叫蘇香凝的,好像是蘇鳳梧的丫鬟。」
陳凡衣愣了一下,默不作聲了片刻,手中寫好的紙條本想捲起來塞進信鴿小腿的信管兒,卻在這個時候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道:「蘇鳳梧的功夫如何。」
屠夫輕蔑的笑了笑,似乎在鄙視蘇鳳梧,然後對陳凡衣道:「蘇鳳梧想要用匕首攻擊公主,可是那蘇鳳梧還未站起身來,他手中的匕首已經被公主的寶劍砍斷,就這般,公主的寶劍架在了蘇鳳梧的脖子上,蘇鳳梧毫無反抗的束手就擒。」
陳凡衣自嘲的搖了搖頭,倨傲道:「我倒是把蘇家的男人看的太高了。」
屠夫點點頭道:「鳳州的蘇家皆是一門酒囊飯袋,不過,蘇鳳梧身邊的丫鬟卻是龍蘇家培養出來的。」
陳凡衣一愣,稍皺眉心:「此話怎講?」
接著,屠夫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對陳凡衣說了一遍,包括蘇香凝被陳荌慈點下的真實身份,而且還打笑蘇香凝雖然手裡掐著龍蘇家的銀針手段,可她的結局卻是和蘇鳳梧如同出一轍,輕而易舉的被陳荌慈給制伏。
陳凡衣聽完,嘲諷道:「好在龍蘇家還念同根之情,把一個廚娘家的丫頭送給了鳳州蘇家,哈哈哈哈……」
看到陳凡衣如此開心,屠夫自然是賤笑附和:「不管是龍蘇家族,還是蘇家,都已是落日黃昏,不足為懼,若是按照殿下的計劃,不出十年,大事必成!」
屠夫話音剛落,陳凡衣的笑容戛然而止,眼裡泛出一絲厲色,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屠夫:「以後要把本分守好,不該說的不要說,千萬不要第四個人知道你是陳伯的徒弟,不然,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屠夫的臉色立刻慘白,他好像對陳凡衣這個白面書生恐懼到了極點,惶恐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陳凡衣忽然發笑,拍了拍屠夫的肩膀,柔聲道:「下去吧。」
屠夫只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發軟,臉色陰晴不定道:「是,殿下。」
「咕咕——」
屠夫離開後,陳凡衣將信管封好,輕輕的撫了撫信鴿的羽毛,信鴿在陳凡衣的手心裡似乎很有安全感,還發出了叫聲,時下,陳凡衣向竹林東轉了轉頭,只見不遠處不正是陳荌慈帶著一眾隨從與押解的蕭佩喜等人向這邊走來嗎。
接著,陳凡衣很隨意的將信鴿放飛到天空中,看著翱翔遠去的信鴿,陳凡衣心中喃喃而笑:「希望你能快點飛到北京城。」
不遠處,蘇鳳梧暗暗打量一身邪氣的陳凡衣,心中忖道,「莫非他就是陳朝唯一的皇子,陳凡衣?」
與此同時,蘇鳳梧也在暗中覺察周圍的一切,尤其是風向,如今在蘇鳳梧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脫險計策,可是,行與不行就在此一搏了,關鍵在於風向。
在此之前,蘇鳳梧在船艙裡的時候可是使出了吃奶的集中力來想前世學的一些物理學問。
「哥哥。」
陳荌慈已經看到陳凡衣將信鴿放出去了,知道其中妙處的陳荌慈自然是一陣欣喜,再也不將容顏擺出一副淡冷的樣子了,而是如同一個獲得勝利的小姑娘,向陳凡衣跑去,好像是要去炫耀,她把蘇鳳梧捉來了。
陳凡衣溺愛的看了一眼陳荌慈,示意看了下蘇鳳梧四人,對其說道:「這四人都是你抓來的?」
陳荌慈揚了揚下巴,傲然道:「那是自然,我之前便說過,這一次,絕不會損了哥哥的一名隨從。」
陳凡衣搖了搖頭,餘光卻打量著蘇鳳梧四人,間接對陳荌慈道:「你要知道,這些根本不適合女孩子做。」
陳荌慈半笑半怒道:「莫非是哥哥瞧不起妹妹的能力?」
就在陳凡衣與陳荌慈兄妹說話的時候,蕭佩喜略顯奇怪的用餘光注意著陳凡衣,其實蕭佩喜並不認識陳凡衣,因為在他的認知裡,陳朝的餘孽中,陳朝皇族只剩下一條血脈,那便是唯一的公主,陳荌慈,然而,被陳荌慈叫作哥哥的又是何人!
偌大的華夏朝,知道陳凡衣是陳朝唯一皇子的人,屈指可數,很幸運,蘇鳳梧便是其中之一。
誰會想到,陳朝的皇子,堂堂皇族中人,竟取名凡衣?
誰又會想到,讓詔州賢士堂堂主三拜九叩的白面秀才郭凡衣,竟然是陳朝皇族的唯一皇子?
陳凡衣與陳荌慈說完話,陳凡衣搭了一眼不遠處沒在地下的幾根石柱,掃了眼蘇鳳梧等人,對陳鱟簰道:「將這四人先捆在石柱上。」
然而,就在陳鱟簰要動手的時候,忽生異變……
蘇鳳梧突然挺起胸膛,厲聲大喝道:「我看誰敢動本仙半根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