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定一乃是河陽真神,羽衣霞冠,玉面風流,腦後有數十道神輪展開,神光熠熠,縱橫天地,此時奉了許仙法旨,當下施展神通,演化祭台。
便見荒山之上,風沙亂走,塵埃飛揚,又有一團霞光沸騰,霞光中一座古樸的祭台顯化,落在陸定一的身前。
祭台之上,有香燭、祭品、燈火等擺的齊整,陸定一劈空散開長髮,長髮披肩,腳踏罡鬥,仿若瘋魔一般,手中持著長劍,圍著祭台而走。
而許仙則施展了神通,隱身一旁,觀看著陸定一施展神通。
許仙是天庭要犯,天帝yu誅之人,此時許仙仙法未成,神道未全,自然不敢與天庭諸神碰面,以免招惹麻煩,徒惹是非。
「天雷尊尊,龍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遠去朋友,接我號令,調到天兵天將,地兵地將,神兵神將,官兵官將,五雷神將,符至則行,急急如律令!」
臨空畫符,放於長劍的劍尖之上,念動咒語,把劍尖之上的神符放於香燭,饒其旋轉一圈,隨即香火點燃神符,化為一股青煙,直通上天。
神符化青煙,飛舞九重天,頓時,九天之上,烏雲暗湧,雷電轟鳴,無盡的雷鳴中一道宏大的聲音,鋪天蓋地一般,從閃電雷鳴間傳了出來。
「下界何人,召喚本神將有什麼事情,速速說來,不得延誤。」
陸定一躬身道:「小神是下界河陽之神,今發現,錢塘人士張玉堂,攜妖妻千年青蛇妖到此地遊玩,小神秉持神律,前往張玉堂處,告知其危害,訴之於天軌,誰知張玉堂不顧天軌,罔顧神律,一意孤行,非要與那千年蛇妖長相廝守,小神不敢熟視無睹,又無**力制止,便請神降臨,把此事通達上天。」
「哦,此事我已知道,你回去吧。」
陸定一吼道:「還請尊神主持公道,不使神律為一廢紙。」
烏雲中轟然道:「天律無情,大行三界六道,違背者殃,三日之後,必有天兵神將尋張玉堂,查處此事,還天下一個公道。」
陸定一大喜:「多謝尊神,恭送尊神。」
萬里長空,烏雲散盡,雷電無蹤,又見朗朗晴ri,請來的神祇,顯然已經離去。
見到神威散盡,陸定一躬身道:「主公,幸不辱使命」。
許仙重新顯化出來身形,說著:「嗯,不錯,你去忙吧,其餘的事情,自有我來處理。」
陸定一低頭道:「是!」
身子一晃,化作一道靈光,飛入許仙十二重玉樓中,開始潛修紫氣浩然訣,把自身的香火神力轉化為仙道元氣。
陸定一離去後,許仙嘴角扯起一絲殘酷的冷意,望著自己飛來的方向,喃喃的自言自語:「張玉堂啊、張玉堂,怪不得我,誰讓你得到了jing世鐘,誰讓你不願意聽從姐姐的勸告把jing世鍾讓給我,誰讓你又傷害了我,這一次,天兵神將下凡,我看你如何抵擋,到時候,青蛇死在你的眼前,必然會讓你道心破碎,法力崩潰。」
「那個時候,便是我取回jing世鐘的時候!」
收回了目光,許仙把目光望向了梁山泊,梁山泊的上空,星河燦爛,星光瀰漫,一團接著一團的星光連接成片,把整個梁山都籠蓋其中。
「天罡地煞,一百零八位星神,個個戰力驚人,正是我攻伐天庭,恢復帝位的好援力。」
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感受了一下體內的傷勢,說著:「待我運轉玄功,治好體內的傷勢,就上梁山,收了這一支力量,然後盤踞梁山,虎視天下。」
「只是不知道張玉堂會怎麼應付下凡的天兵神將,我真是有些期待啊,不知道,你還有什麼底牌?」
轉眼之間,三日如流水,已然過去,一輪煌煌大ri從東方升起,紅彤彤的太陽噴薄出來無盡金色的霞光,瀰漫向整個塵世間。
張玉堂自許嬌容離去後,便有些鬱鬱寡歡,與青蛇、張博、李勇三人,尋了一處幽靜的地方,這片地方,林木蔥蔥,流水潺潺。
流水匯聚成一片池塘,池塘中,種植一些荷花,此時清風徐來,荷花翻滾,清香四溢,幽靜異常。
池塘的旁邊,聳立著幾棵通天巨木,每一棵巨木,樹梢之處,猶如冠蓋,四下垂著,灑下一片斑駁陰影。
陰影中放著一個躺椅,旁邊放著一個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壺老茶,數個茶杯,其中一個茶杯中正有裊裊熱氣蒸騰。
而躺椅上,一位白衣少年,靜靜的躺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本書,潛心閱讀。
少年人聚精會神,神情專一,彷彿整個人都已經沉浸在書中,不受外界干擾,而少年人的旁邊,站著一位姿容絕佳的少女。
少女穿著一件青色的長裙,長裙隨風舞動,猶如仙子,一頭烏髮盤起,露出明目皓齒,精緻五官,就像一位精靈一樣,驚艷了時光。
「唉,三天以來,相公的心緒起伏,波動不定,一直對嬌容姐姐的離去耿耿於懷,幸好,阿寶帶來了嬌容姐姐被紫陽道人帶走的消息,否則,也不知道相公會擔心到什麼時候。」
這位少女便是一直跟隨著張玉堂的青蛇,而那靜靜的躺在椅子上,沐浴朝霞的便是錢塘聖師張玉堂。
自從許嬌容離去以後,張玉堂一直有些失落,仿若丟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東西。
人的一生中,也許最終遇到的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人驚艷了時光,其中一個人溫柔了歲月,張玉堂是多麼的希望,那驚艷了時光的,能夠繼續溫柔了以後的歲月。
可是,這一切,再也回不到從前。
是啊,就算是回到了過去又能夠如何,因為已經再也回不到從前。
三天來,張玉堂沒有修行,也沒有過問世事,也沒有行善積德,只是和青蛇等人在一起,尋來一處幽靜的地方,在這個地方,蒼煙落照,碧波蕩漾,絲毫塵事不相關,貪嘯傲,任衰殘,卷罷黃庭臥看山。
除了讀書靜心,便是閉目養神,過得ziyou自在,舒舒服服,要讓那過去的,都過去了吧,要讓那往事如水淡如煙。
陡然!
靜靜的躺在躺椅上的少年,身體上湧現出淡淡的清光,清光一閃,整個人不知怎麼的就站了起來,隨後,雙目中神光閃爍,望向了無盡的天空。
「相公,怎麼了?」
旁邊的少女,豁然一驚,也隨著少年的目光,帶著驚訝之色,向著天空看去,就見清風徐徐,紫霧盤盤的清晨,忽然之間,從四面八方湧來濃如墨汁似得烏雲,這些烏雲翻滾著,洶湧而來。
烏雲中,不時有一道道炸雷裂空,驚電飛舞,一股神威從中瀰漫出來。
這股神威十分浩瀚,只有道行高深的人,才能夠體會出來。
「是天兵神將!」
張玉堂咬了咬嘴唇:「居然是他們尋來了,看來,許仙這個人,果然是通達了上天,把咱們在一起的事情,給說了出去。」
少女猛然變色,看著奔湧的烏雲,閃爍的雷電,心神巨震,帶著一絲恐懼,不過看到雷光閃電下站立的少年臉上,透著的那股堅毅之色後,不知怎麼的,心中的那一絲恐懼,頓時煙消雲散。
「許仙,真是一個小人,他這樣的人,功德金榜怎麼會選擇他,真是白白浪費了儒祖的一件功德至寶,有眼不識金鑲玉。」
「不要說他,他已經不是曾經的許仙。」
張玉堂轉過身來,抓住少女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少女的手,軟軟的,柔柔的,透著一股溫熱,旋即狠狠的抓在一起,目視著少女的雙眼,說著:「你放心吧,誰也不能夠阻擋咱們在一起,等有了時間,咱們就會龍虎山的洞府中一趟,在父母的見證下,咱們正式大婚,我要讓你為我張家生一大堆的娃娃。」
青蛇雪白的臉蛋一片羞紅,低著頭,與張玉堂並排站在一起,低低的聲音著透著生死相許:「千秋萬代,至死不渝!」
張玉堂握著青蛇的手,仿若許諾一樣,說著:「千秋萬代,至死不渝,生當同床,死則同穴,但是,我們不會死的,我們要好好的活著,過上幸福的、ziyou的、公平的生活。」
轟隆!
霹靂舞動長空,烏雲遮掩塵世,對對的天兵神將踏著烏雲而來,向著張玉堂所在的院子逼近。
「主公,怎麼這麼多的天兵天將到咱們這裡來了。」
張博早已感應到天上的異象,帶著李勇、阿寶一起趕了過來,護持在張玉堂、青蛇的身旁。
看著到了的三人,張玉堂淡淡的道:「應該是許仙告發了我和青兒在一起的事情,引來天兵神將征伐,若是我記得不錯的話,天庭中的神律規定,人、妖是不能夠在一起的,只是他們管的未免太寬了吧。」
「若是現在的天帝不允許我和青兒在一起,我就換一個能夠讓我和青兒在一起的人來做這天帝吧。」
張玉堂斜睨,目光傲然,一點兒不懼的望向天空,天空上烏雲裂開,顯出其中站立著的天兵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