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十方寂滅大旗,張玉堂不敢稍作停留,抹去自己留在這裡的氣息,把一葉扁舟飛起,托著自己和蕭辰宇快速的離去.
君子不立於危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張玉堂還清楚的記得,當初錢塘城外斬殺余夢龍的時候,余夢龍卻被一隻天外大手,破碎虛空救走。
那人的神通不可測度。
據說是余夢龍的父親,二品雲威將軍余罪。
九江城外無名大山上,張玉堂斬殺了天祐邪教的聖子、當今二品大員雲威將軍的唯一子嗣大公子余夢龍。
在余夢龍身死道消的一瞬間,原本鎮守邊疆的雲威將軍,心中一痛,一行濁淚順著臉頰,慢慢的流了下來。
雲威將軍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面目猶如刀刻的大理石一樣,威嚴而不苟言笑。
「是,什麼讓我心痛?」
「是我兒出事了嗎?」
雲威將軍余罪霍的一下站了起來,虎目圓睜,精亮如電,順著直覺,向著九江城外的荒山上看去,千里大地,一覽無餘,如手中觀紋,纖毫畢現。
一地的碎肉橫陳,血流了滿地。
是余夢龍!
余罪睚眥欲裂,眼睛充血:「粉身碎骨、粉身碎骨、是粉身碎骨,到底是誰和我兒有這樣的深仇大恨,殺人不過頭點地,為什麼讓他死都死的這麼難看。」
一步破碎虛空,余罪出現在山洞中,淚流滿面。
誰說男兒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處。
大手一抓,附近山洞裡的所有空氣壓縮在一起,形成一個圓球,泛著五彩斑斕的色彩,出現在雲威將軍余罪的手裡。
輕輕一聞!
濃縮的空氣裡,滿滿的都是余夢龍的氣息。
沒有別人的氣息!
雲威將軍余罪臉上一變:「殺害龍兒的兇手,知道我會要來,所以他提前抹去了自己的氣息。」
「是誰,到底是誰?」
自己在余夢龍的身體上,一直寄托著一絲神魂。
然而余夢龍身死道消的時候,這絲神魂陷入了深度睡眠中,對外界的信息一點都沒有感應,而且自己也是一尊合成元神的修士,天生對自己的親人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應,而在剛才的時候,自己卻一無所知。
是有人屏蔽了天機!
余罪的眼裡閃過一道如豺狼猛虎一樣凶殘的目光,刀削一般一般的臉上殺機沉沉。
是誰知道有人來殺自己的兒子?
又是誰及時的蒙蔽了天機?
抽絲剝繭之下,記得就在剛才是當今人皇招自己去皇宮議事,皇宮之中,紫氣通天,任何天機都可蒙蔽。
而自己也是在議事過後,破碎虛空,剛剛回到邊疆軍營不久。
難道是人皇!!
是人皇知道了我兒已經加入了天祐神教,所以借刀殺人,宰了我的兒子余夢龍。
「是你嗎?」
余罪站在山洞中喃喃的自言自語,一臉的悲憤:「我為大宋朝開疆裂土,奮勇殺敵,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獨苗一根,你也忍心殺他!」
「我會查清楚的,都時候,不要怪我!」
想起自己兒子在自己身旁乖巧的樣子,而今卻已成為回憶,余罪的心中殺機如大海一樣爆發起來,冷漠的面孔上面扭曲的有些猙獰。
「無論是誰,我都要殺了你,碎屍萬段,為我兒報仇。」
大袖一揮,收了滿地的肉末,余罪心懷悲痛的離開了這裡,轉身回到大營中,默然端坐,此次人皇招自己前去議事,卻是邊疆上有敵國異動,需要小心謹慎
張玉堂腳踏綠舟,飛離了九江城外的荒山,施展匿息符,把自己的氣息全部隱匿,隨後落在猛虎山莊前。
猛虎山莊已經付之一炬!
漫山遍野都是灰燼,一些綠色的大樹也被燒的枝葉枯敗,粗大的主桿上面被大火的濃煙熏得黑漆漆的,猶如燒飯的大鍋下面一樣,黑中透著油膩。
山莊前。
一百九十五個執刀衙役,毫髮無損,全都樂滋滋的壓著一群跪伏在地上的天祐邪教的教徒,這些教徒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一臉的頹廢與恐懼。
青蛇一人站在所有的人的前面,青色的衣衫隨風舞動,飄逸脫俗,長長而濃黑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不時的向著天空望去,眼神中透著焦急與牽掛。
看到張玉堂完好無損的到來的一瞬間,焦急的眼神中,立即化為無窮的高興與喜悅,身子一躍,腳下生風,迎了上去。
「玉堂,你沒事嗎?」
聲音柔柔的,然後低下了頭,嬌嫩的臉頰紅紅的,猶如天邊無盡的晚霞,燃燒了一片火燒雲。
張玉堂淡淡一笑,綠洲陡然變大,讓青蛇穩穩的落在上面,臉上透出一種強大的自信:「我修行了地煞數的變化,善能飛天遁地,隱跡藏形,一般人想要傷我,也不是那麼容易,除非是比我強一個大境界,才有可能。」
一指身旁的蕭辰宇,說著:「這不,我這徒兒,已經被我完好無損的給救出來了,而至於余夢龍,已經被我殺了。」
想起猛虎山莊中那些女子的情形,青蛇咬牙切齒的道:「該殺!那個超級大壞蛋,就應該千刀萬剮、化成碎肉。」
蕭辰宇從旁邊,笑盈盈的看著怒氣的沖天青蛇,說著:「二夫人,你不生氣了,哪個該死的余夢龍,已經被師父一巴掌拍成了肉泥,死的不能再死了,這下子,你可是消了心頭之氣。」」
說著話,對著青蛇深深的鞠躬,感謝道:「謝謝二夫人不辭辛苦,千里迢迢前來搭救徒兒,徒兒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你老人家。」
青蛇臉一紅,也沒有反對蕭辰宇的稱呼,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張玉堂,見他默不作聲,臉上更加的紅了,就像熟透了的蘋果,從修長白皙的脖子上面,向著下面不斷的延伸,一直延伸到胸前兩團完美的半圓前。
抬起頭來,眼中水霧濛濛:「辰宇,你一個讀書人,從來沒有見過殺人吧?見了死人,你還能笑出聲來?」
蕭辰宇說著:「師母,我在的地方,經常有惡跡纍纍的欽犯於午時斬首,見的多了,人頭落地,不過是生生死死而已,也就沒有了開始的害怕,一開始的時候,我嚇得好幾天都吃不下飯,一個人呆著屋裡發愣好久。」
「第一次殺人,都是這樣的,有的人,還會上吐下瀉,你這樣算是好的。」張玉堂在旁邊接過話來:「咱們下去再說吧。」
催動綠舟落在地上,青蛇帶著蕭辰宇縱身躍下,張玉堂收了綠舟,站在這些執刀衙役的身前,說著:把這些邪教的人,統統押回九江縣衙的大牢,聽從肖大人的處置就是,你們回去後,告訴肖大人,就說張玉堂記住大人的人情了。」
「我的徒兒,我也已經救出,就不前去叨擾了。」
方天走上前,滿臉仰慕的看著張玉堂,一抱拳:「是,大人,大人的話,卑職一定會原封不動的轉述給大人。」
「有勞方捕頭了!」
張玉堂轉身,對著青蛇、蕭辰宇道:「咱們走吧,出來這麼多天,白姑娘、嬌容,還有我的父母,他們在家裡,不知道等的有多急呢,咱們早回去,也能讓他們早點放心。」
「猛虎山莊覆滅了?」
天祐大神坐在總舵中,默然不語,細細掐算,知道余夢龍早已身死道消。
「罷了,而今我與當今人皇交手,再也沒有機會在人間積累香火,我也來了人間好多年,月老的問題一直沒有查明,也不知道,他是被誰所殺。」
「罷了,我也該回天庭覆命了!」
天祐大神的身體上,衝出一道通天光柱,光柱粗如滾筒,直達上天,天祐大神坐在光柱中,向著九霄雲外垂直的飛了上去。
到了天庭,見到天帝之後,天祐跪伏在地上,說著:「稟天帝,臣在人間查訪多時,因為月老的線索已斷,幾經查訪,仍是遍尋不得兇手的行蹤,還請天帝治罪。」
天庭的凌霄殿中,雲氣霞光沸騰,天帝高座龍椅,高高在上,俯視三界六道,聲音滾滾而來:「殺我天庭神祇,罪大惡極,必須查明,既然比邊查不到,自己去領仙罰,按律處置。」
天祐身子一顫:「是,天帝!」
「臣,還有下情稟報。」
天帝漠然道:「講!」
天祐謹慎的說著:「臣在下界尋訪殺害月老的兇手的時候,得知當今人皇,已經修成元神,以後壽命無限,只怕不會在聽從我天庭的號令。」
「元神?」
天帝睦子一冷,令道:「讓千里眼、順風耳來見~」
千里眼、順風耳駕雲到了天庭,跪伏在地:「天帝,找我等有什麼事吩咐?」
天帝道:」天地有輪迴,人間皇朝也有輪迴,你們去看一看,當今人皇是什麼修為?」
「是!」
千里眼、順風耳轉身,來到南天門前,千里眼的眼中射出一道通天光柱,向著人間界的皇宮探去。
順風耳耳朵一抖,化作廣播一樣大,收集著皇宮裡的聲音。
「神嗎?」
坐在皇宮裡的人皇,感應到天上探來的神光,微微一笑,令大儒齊齊讀誦經典,浩然之氣頓生,瀰漫皇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