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夜,月朗星稀,天地一片耀白,恍如雪霜鋪蓋。
張玉堂、許嬌容二人,沐浴在夜風裡,踏著青石小路,並肩而行,涼涼的寒意撲面而來,卻有一種舒適安逸的快感從心底深處冒了出來。
二人靜靜的走著,誰也沒有說話,任由習習的夜風舞動滿頭的長髮,自然、愜意、毫無做作,此時的他們率真的猶如頑童,沒有一絲的煙火氣。
就像一對來自天上的謫仙,遊走在滾滾紅塵中,半點不染塵。
「那便是西湖了吧,夜裡的西湖是如此的安靜。」
張玉堂、許嬌容一起走到了西湖邊上,綠水瑩瑩,碧波蕩漾,張玉堂一揮手,一抹綠葉浮現在半空,綠葉晶瑩剔透,有綠霞縈繞。
「去!」
綠葉入水,化作一葉扁舟,靜靜的躺在西湖裡。
「走,咱們上船吧。」
張玉堂一把攬住許嬌容纖細的腰肢,腳步凌空,猶如飛仙度水,落在一葉扁舟上面,穩穩的站定,環顧四周,夜色蒼茫,遼闊無邊。
剎那,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宛如人在畫中游。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雲樹繞堤沙,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大!」
張玉堂心念一動,綠舟迎風而漲,猛然擴大了幾倍,隨手一劃,一張符騰空,落在綠舟上,化作兩張躺椅。
「你也坐吧,讓我們好好的靜一靜,靜靜的看一看這人間美景。」
張玉堂起身走到躺椅跟前,躺了上去,微微的閉著眼睛,默默的感知著那輕柔的風、那廣闊的天地,神遊八極,怡然自得。
許嬌容也學著張玉堂躺了下來,全身的放鬆、放鬆,整個人也變得慵懶,紅唇微張,媚態誘人。
「風是那樣的輕柔,天空是那樣的廣闊,人間是那麼的美好。」
感受著一切,仿若整個天地都生動起來,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有了生命,躺椅上的張玉堂,感覺自己化作了這一切,與天地同呼吸。
天人合一!
自己就是那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充滿了草的韌性、木的青蔥、水的柔軟、山的厚重,自然的奧義在張玉堂的心中流淌。
整個人躺在綠舟上,在發光。
一些天地元氣,開始緩緩的流入張玉堂的身體中,淬煉著他的血肉、筋骨,而他丹田中的劍胚亦開始吞吐,吞吐之間,如潮汐澎湃,精氣洶湧。
整個人在無知無覺中,真氣大河繚繞於週身,奔騰流轉,如怒濤拍岸,一輪神月從大河裡升騰,浮現頭頂,光輝照耀,明亮如晝,絲絲光華射入水中,把附近的游魚都一一定住。
而山字絕技也更加的厚重、蒼茫又充滿了生機,輕輕一揮手,無意識中,一道光芒璀璨,凝成一個山字,山字一出,真仿若一座太古雄山跨越了時空而來,碾壓一切。
「水!」
真氣大河消失、神月不見、山字絕技凝練,張玉堂的手未停,仍是順著一種神秘的軌跡,凝成一個水字。
水字一出,就讓人好像看到了一片汪洋大水懸浮空中,就像天上的銀河倒掛,白浪滔天。
山水!
山落入水中,西湖中頓時激起千尺浪,晶瑩的浪花席捲而上,有數十米高,又轟然墜落下來,發出雷鳴一般的聲音,真好像有一座山落入西湖。
「去!」
山字落入水中的時候,水字絕技亦是先行一步,沒入西湖中,西湖旋即仿若有了神秘的力量加持,泛出一層銀光,穩穩的托著山字絕技,使它不能夠落入水底,碾殺生命。
最後,山水二字各自凝成一張符,向著張玉堂的丹田中湧來,落在丹田氣海的上空,散發著迷濛的神光,與氣海上空的劍胚、神月爭輝。
而一旁的許嬌容癡癡的看著沉睡的張玉堂,眼睛裡充滿了柔情,這樣一個男子,渾身上下充滿了魅力。
自信、張揚,卻又低調、善良,殺戮狠毒卻又富有同情心,這是一個謎一般的男人,所有的對立又和諧的出現在他的身上。
「什麼人在西湖上,興風作浪,打擾了我家青玉大將軍的美夢。」
浪花翻滾,一個青面獠牙的魔怪,從水中踏浪而來:
「好標緻的小娘們,細皮嫩肉,我家將軍最是喜愛這樣的寶貝,吃起來香甜可口。」
許嬌容臉上一白,顫聲道:
「妖怪?」
綠舟隨水,隨波逐流,張玉堂悠悠醒來,睜開了眼睛,向著水面看去,心情大好之下,忍不住調笑道:
「你便是妖怪嗎?長得這麼醜,還沒有完全化形,就要出來搞怪,就不怕嚇著這西湖上,往來如雲的遊人,就算你不怕嚇壞遊人,也不怕嚇壞這花花草草嗎?」
「咄,你那書生真是囉嗦,敢說我相貌醜陋,看我拿下你,吃進肚裡,你就知道我這不是醜,而是凶殘。」
那小妖,一舉手中的鋼刀,踏浪殺了下來。
「那美味的小娘們,我得注意些,免得殺壞了,這個書生,我自己吃了便是,量將軍也不會計較。」
「只是將軍最喜歡吃新鮮的小娘們,待我殺了這個面目可憎的書生,再把這小娘們活捉了去,給將軍下酒,將軍一個高興,說不準我能夠從巡水夜叉升級到巡水大總管呢。」
「你不但丑,而且很凶殘,動不動就把刀向人。」
張玉堂淡定的立在舟頭,看著踏浪而來的小妖,舉起一指,指了過去。
指尖無形劍芒橫推,三丈三尺的劍芒,無形無相,毀滅一切希望。
「斬!」
聲音冷漠無情,有殺氣凝聚。
一劍斬去,小妖當場便被斬為兩截,血液橫流,染紅了西湖的水。
小妖死後,冒起一股青煙,化作一條三尺多長的白鰱,攔腰而斷,懸浮在水面上,鮮血滾滾,紅的有些滲人。
「去!」
催動綠舟,張玉堂停在白鰱的旁邊,伸出手,挽起袖子,把兩截魚體撈了出來,掏去內臟,在水裡沖洗乾淨,扔到綠舟上面。
「好肥美的一條鰱魚,肉質鮮美、充滿了靈氣,等回家以後,做一頓魚湯什麼的,喝起來,一定好喝。」
「公子,這條魚便是剛才那人變得嗎?」
許嬌容膽怯的走了過來,伸出一截雪白的手指,輕輕一碰鰱魚,趕緊縮了回去:
「好大的鰱魚,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
「這不是那人所化,那人是這條魚所化。」
張玉堂淡淡一笑:
「那人被我一劍斬殺,便化回了原形。」
「報----」
西湖水底,一頭小妖慌忙奔向一座水底洞府中。
「將軍,巡水鰱魚被人殺了,而且還被商量著要做魚湯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