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家!」
李捕頭推開門,看著露出頭來的一個老蒼頭,微微一笑:
「我是李公甫,八府巡按王大人正在門外等候,還不讓老爺、夫人出來迎接。」
「八府巡按,那是幹什麼的?」
老蒼頭睜開有些渾濁的眼睛:
「是找老爺、夫人啊,這幾天找老爺、夫人的也太多了,不但有書生,還有許多人家的夫人都帶著女兒來,真是太多了。」
「至於那個什麼八府巡按王大人的什麼的,你讓他等等,我進去稟告一下,看看老爺、夫人有沒有時間。」
「這---?」
李公甫有些為難,自己原本已經打算不干捕頭了,誰知峰迴路轉,陳倫被巡視八方的八府巡按拿下入獄,而自己也因為錢塘暫無治安長官,再次被提拔出來。
這是提拔以後,第一次辦事,卻讓八府巡按在門外等候。
這有些說不過去啊。
「等等吧!」
八府巡按邁步走了過來,聽清了兩人的談話,語言中有些恭謹:
「這是聖師之家,百聖佑護,是我等讀書人心中的聖地,豈能莽撞。」
「是是是,大人言之有理。」
李捕頭一介粗人,喜歡舞刀弄棒,對於這種文人情結,絲毫未有所覺,既然大人不覺得怠慢,他自然也樂得省事。
錯開一步,彎腰低頭,站在八府巡按的一側。
未用多久,張府大門緩緩向著兩邊打開,張員外、張夫人神色惶惶,小跑著奔了出來。
八府巡按!
這是幾品的官?
張員外不知道!
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八府巡按執掌尚方寶劍,能夠先斬後奏,代天子督察天下。
這樣的人,怎會駕臨一介商人之家。
「錢塘商戶張端坤、張王氏叩見八府巡按大人。」
看到門前的八府巡按,張員外、張夫人領著一眾僕役、婢女,便要匍匐在地,大禮參拜。
「老員外、老夫人使不得,使不得。」
八府巡按穿著一身官袍,非常威嚴,看到張員外、張夫人就要大禮參拜,忙快走幾步,扶住了張員外,笑道:
「你是聖師的父親,功德無量,我也是讀書人,怎敢受你的大禮。」
這便是兒子給父母掙來的榮耀,一時間,張員外感覺自己有些飄然。
父以子為貴,母以子為貴。
聖師父母,登峰造極,天下任何讀書人,都不敢接受他們的大禮。
否則便是大逆不道,無禮至極。
會被天下所有的讀書人所詬病,這樣的人,一生讀書也算是白讀了。
人情練達,世事洞明,這樣的讀書人才能走的更遠。
只知道讀死書的人,終究是籠中之鳥,井底之蛙,成不了大氣候。
看著伸出手來的八府巡按,張員外趁勢站直了腰板,身為聖師的父母,有這樣的資格面對天下讀書人。
「大人到來,讓寒舍蓬蓽生輝,只不知大人所謂何來?」
面對著八府巡按,張員外也盡量讓自己言語之間,文雅一些,有點讀書人氣象,萬萬不能丟了自己兒子的體面。
居養體、移養氣。
地位和環境可以改變人的氣質,奉養可以改變人的體質
張員外、張夫人過慣呼奴喚俾的生活,自然是滿身的雍容貴氣,只是商人地位低下,還沒有這般受人敬重過,缺少一種自信與張揚,因而氣度涵養自然是差了一點。
現在只能裝作淡定與安然,努力讓自己的氣度涵養顯露出來。
氣度涵養這東西是靠環境慢慢磨出來的,過上幾年,裝的久了,習慣了,何嘗不是一個氣度如海,涵養似淵的端莊雅人。
「哈哈---」
八府巡按淡淡一笑:
「這次來聖師家裡,一則是奢望能夠與聖師見上一面,聆聽聖師的教誨,二則是奉當今聖上的旨意,加封張府為聖師世家,普天同慶。」
「聖師世家?」
這是天大的榮耀,人皇提筆,萬世加封,能夠讓子孫後代封官顯貴。
「多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員外喜極而泣,並張夫人一起望北而拜,旋即看到李捕頭讓人抬著一塊匾,輕輕走了過來。
「都小心點,這可是聖上的題詞,萬一出了差池,小心你們的腦袋。」
李捕頭粗聲粗氣的招呼著,讓人小心的掛了上去。
張府之中,又是一番熱鬧不提,八府巡按見張玉堂未在府裡,便辭了張員外、張夫人,一道趕往保安堂。
到了保安堂中,許嬌容、許大夫、李勇、阿寶等人正在一旁談笑,等著張玉堂歸來,很快聽得外面的喧嘩之聲。
李勇、阿寶二人趕緊走了出去,便見八府巡按、李捕頭等人,一起走來。
走到保安堂前,李捕頭小跑上前,喊道:
「保安堂接旨!」
「接旨?」
許大夫、許嬌容、許仙一陣發愣,卻也不敢怠慢,忙擺了香案。
連同附近的人,都一起黑壓壓跪成一片。
就聽有人念道:
「奉天子聖諭,錢塘許氏一家,治病救人,廣結善緣,福德無量,是天子有感,賜許家匾額一塊。」
「謝主隆恩!」
許大夫看著衙役們抬過來的【仁心醫館】,眼中有淚花閃爍,治病救人能有這樣的榮耀,這一生便是值了。
兒子成了秀才,自己也被御賜加封。
許家,真正的光宗耀祖了。
哪怕二天以後,身死道消,也能夠含笑九泉,放心去見列祖列宗了。
許大夫笑中含淚的接過仁心醫館的匾額,有些激動的顫抖,這可是一生的榮耀,是一生行善積德換來的。
「爹爹!」
看著激動的許大夫,許嬌容走過來攙扶著,低聲道:
「巡按大人還在呢?」
「是是是!」
許大夫抹去眼角激動的淚水,含笑道:
「大人,還請大人在府中喝一杯清茶,讓鄙人略盡心意。」
「恭喜許大夫,醫館仁心,保一方平安,功德無量啊,皇上會記住他每一個良善的子民。」
八府巡按笑著推辭:
「在下公務纏身,就不打擾了,告辭。」
「大人慢走。」
許大夫不敢阻攔,恭送八府巡按出去,一旁的許嬌容看著隊伍裡雄赳赳、氣昂昂的李公甫,心中不覺的與一道身影暗合。
眼神有些癡了。
莫問情深深幾許,相逢疑是在夢中。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我這是怎麼了,不過是幾次相逢,怎麼好像見過了千百次一般?」
看著離去的李公甫,許嬌容臉上羞紅如雲,宛如桃花朵朵。
仿若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就在剎那間,李公甫一轉臉,燦爛的笑容滿面,看著一眼望來的許嬌容,只覺的心咚咚咚的一震,如雷一般:
「她在對我笑,宛如水蓮花不盡的嬌羞。」
每一個戀愛中的男人,都是天生的詩人,詩情畫意,甜言蜜語都彷彿烙印在骨子裡,只在碰到心愛姑娘的那一刻,徹底綻放。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相視的一瞬間,一縷紅線綻瀰漫出縷縷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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