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書先生的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繁星點點的時候。
李勇、阿寶兩人一直等在門口,直到張玉堂出來,李勇才躬身道:
「公子,早點回去吧,天色已晚,恐怕老爺、老夫人會擔心的。」
看著濛濛的天空早已是繁星點點,銀月高掛,張玉堂有些著急:
「快走,免得老頭子,娘親著急。」
自從上次,張玉堂被那天一的老道士帶走過一回以後,張老爺子、張老夫人對張玉堂的看護,比往前,更是嚴格了許多。
看著張玉堂著急,旁邊的阿寶,忙笑著說道:
「公子,也不用太急,剛才小的已經回過一趟府中,告訴老爺、夫人,公子今天大展神威,文戰永豐學堂的事情,老爺、老夫人聽後非常高興,還讓公子與先生多多交流。」
「原來他們已經知道了。」
張玉堂聽著,含笑看了一眼阿寶,讚道:
「阿寶,還是你聰明伶俐,惹人喜愛。」
阿寶低眉含笑:
「多謝公子讚譽,為公子服務,是我們做下人應該做的事情,若是不能夠把公子給侍候周到,要我們這些下人,還有什麼意義。」
「哈哈-----」
張玉堂不置可否的大笑一聲,心情舒爽,邁著大步子,帶著李勇、阿寶二人,快步流星一樣,向著家裡奔去。
張府中燈火通明,老爺子、老夫人都坐在大廳中,靜靜的等著張玉堂放學歸來。
而張玉堂文戰永豐學堂的事情,也早已傳入府中,張員外知道後,一整天都是魂不守舍,嘴裡唸唸叨叨的,什麼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什麼蒼茫四顧,俯吳楚殘山剩水,今古戰爭場,只合吹鐵笛一聲,喚醒滄桑世界,什麼二點水,三點水的。
總而言之,這一天來,張員外的嘴,就沒有閒著過。
就算是此時,依然如著了魔一樣,嘴裡唸唸有詞,每念一遍,臉上就笑出來一朵花,讚歎一聲:
「好詞,好聯,我張家後繼有人了,後繼有人了,想我張家,列代先祖中也出現過舉人,算得上書香門第,現如今,玉堂讀書的天分絕頂,是狀元之才啊,以後定然能夠光耀門庭,為祖宗爭光。」
張老夫人在一旁,也是笑著說道:
「老爺,這句話,你今天都說了一百八十多遍了,你說著不累,妾身都聽得膩歪了。」
「有這麼多遍嗎?」
張老爺滿面春風的看著夫人:
「咱們兒子是文曲星下凡啊,才七歲,就才華橫溢,如明珠一樣璀璨,光芒四射,將來一定是狀元之才啊,光耀門庭,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啊。」
「一百八十一遍!」
張夫人看著張老爺子,在一旁打斷道:
「老爺,玉兒還小,一會兒他來了,你千萬不要露出這種大喜的表情,多敲打,敲打,對他才有好處;萬一他以之為傲,不思進取,他的下輩子還不被人給捧殺了。」
張老爺霍然一驚,背後冒出一片冷汗,神態一怔,說道:
「夫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這樣的一個奇才,可不能毀在我的手裡,要真是那樣,我百年以後,還有什麼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正說著話,早有僕人來報,張玉堂領著李勇、阿寶二人已經到了府前。
張老爺子忙收起喜悅的表情,換上一臉的淡定,看著邁入大廳的張玉堂,隨便的說著:
「來,坐下吃飯。」
「孩兒見過老頭子,見過娘親。」張玉堂拉過一張凳子,坐了下來,看的旁邊的張老爺子嘴巴一抽。
這小子可是張家未來的希望,是有希望成為狀元,眷顧天下的,這樣子隨便一坐,坐沒有坐相,這怎麼行?
對兒子抱有的期望高了,對兒子的要求也不自覺的提高了。
也許張老爺子並沒有覺察出來,若是往常的話,張老爺子從來也不會相信自己的兒子有狀元之才,所以從來都沒有對張玉堂坐立行走,有過什麼要求。
今日,忽然發覺自己的兒子有狀元之才,一些要求、期望,也不自覺的提了上去。
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這或許是每一個父母對孩子的期望。
過了一會兒,吃過飯,下人們撤下飯席,把飯桌擦的乾淨,又端上來茶水漱口後,張員外才在一旁說著:
「玉堂,聽說你今天在學堂中,做了許多聯子,更是作了一首好詞蝶戀花,可有此事?」
張玉堂點點頭,道:
「老頭子,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你兒子的天才,你應該比任何人都瞭解才對,這樣的小兒科,對你天才兒子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難事,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張員外聽得一腦門黑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道:
「孽障,不過是取得一點兒成績,就這樣驕傲自滿,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將來你一旦遇到真正有學問的人,豈不是把我老張家的臉,都給丟乾淨了。」
「嘿嘿----」
張玉堂看著坐的四平八穩的張員外,還有在一旁有些焦急、擔心的張夫人,奸笑一聲:
「老頭,娘親,你們不要擔心,孩兒我理會的清楚,不會驕傲自滿的,這一點兒成就,還不被我放在眼裡,你們兩位老人家,要是不相信,那就看我以後的表現如何」。
「為娘相信你,玉兒從小心裡就有自己的注意,也不是那種放浪自大的人。」
張夫人聽著張玉堂的話,立刻無條件的選擇相信了自己的兒子,張員外在一旁聽得眉毛一挑、一挑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待到張玉堂離開大廳,才說道:
「你這樣慣著他,殊不知慈母多敗兒啊。」
張夫人聽了,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兒子有出息,你不高興啊?」
張老爺子一臉的茫然,道:
「剛剛不是你說,不能夠露出大喜的表情,要多敲打、敲打的嗎?」
張夫人臉色一沉,轉身就走:
「現在我改變注意啦,不行嗎!」
張員外一臉的無語。
張玉堂趁著兩老口說話,自己悄悄的退了出來,路過張府密室的時候,自己尋思著:
「自己已經有了一片綠舟,萬一遇到事情,能夠抽身而退,不過,卻缺少一身擊殺、搏鬥的本身,畫符雖妙,終究是借助外力,不是自己的本事。」
「要想修行真本事,必須修行道行,煉精化氣,畫符中介紹的道行、絕技、神通中,道行最重,神通、絕技次之;而在這白蛇世界裡,也沒有地方去拜師學藝,我知道的也只有府裡的追星劍中,或許會蘊藏有修行法門,不如試上一試。」
念頭一動,再也抑制不住,步子一轉,走入密室中,把靈狐夜讀書圖後的劍匣取出,帶回房間中。
鏗鏘!
寶劍出鞘,普普通通的古樸樣式,卻發出如溪水流過松泉時候的鏘然聲響。
打量著追星劍,張玉堂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喃喃的自言自語著:
「這把寶劍,可是把青蛇手下的五鬼都給擊飛了的,到底有什麼不同凡響,我怎麼就看不出來,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沒有什麼煉氣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