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聖殿內,昏暗的內殿門口,一個修長的白色人影,緩緩伸出雙手,推開面前的大門,隨即邁著輕鬆的步子走了進去。
羽化和雪諾的目光都落到了這個人的身上,當卡蘭冷漠的面容倒映入他們的眼中,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止不住的驚詫。
卡蘭卻彷彿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他邁著均勻的步子向裡邊走著,期間甚至抬頭看了看這裡的佈置,然後緩緩搖頭,道:「殿頂太低,牆壁太暗,采光又不好,呆在這裡會非常的壓抑。」
一句話,讓羽化和雪諾都訝然了。雪諾自然是知道卡蘭的性格,他沒有想到過向來一副冷漠神情更加很少說話的卡蘭,居然會說出這種俏皮話來,而羽化更是認為這個年輕人一定是瘋了,他知道卡蘭的名字,也知道他是在整個星落帝國都非常有名的天才,可就算是再天才的人,在堂堂騎士聖殿殿長,一個聖騎士的面前,也不可能還能夠如此的狂傲!
卡蘭打量過這裡的佈置,目光終於落到了雪諾和羽化的臉上。他的目光只是從雪諾的身上一帶而過,接著就緩緩盯向了羽化,目光中透露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雖然卡蘭的目光讓人看不清楚,但是羽化凝視著卡蘭的眼神,卻慢慢嚴肅起來。這似乎說明他們之間正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不過說是較量或許也是不正確的,因為想獲得和一個聖騎士較量的資格,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旁,雪諾看著兩個人對視的目光,一時迷惑,他本來放在胸前的手這時微微顫抖,因為他不知道是該將手放下來,放棄使用屠龍之戒的打算,還是該趁著這個機會,拿出屠龍之戒!
就在雪諾猶豫之際,卡蘭忽然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那冷厲的目光讓雪諾的渾身為之一顫,他的手下意識就放了下來,他沒有看懂那目光的含義,不過他卻直覺地感覺到,卡蘭是想用目光表達什麼,如果非要他猜測目光中的一種含義,那麼雪諾覺得卡蘭是阻止的意思。
莫非卡蘭也知道屠龍之戒的事情!雪諾驚訝想到。
奇怪的事情是,當雪諾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並沒有感到害怕。雪諾對卡蘭到底算是有幾分瞭解,他知道卡蘭從來對寶物之類的沒有任何興趣,屠龍之戒雖然是無上神器,不過依卡蘭的性格,他是不會打屠龍之戒的主意的。
可是卡蘭知道屠龍之戒!雪諾詫異的是這一點,他隨即便想到,卡蘭今日來這裡,莫非難道真的是因為屠龍之戒?
「誰給了你這樣的權力,膽敢擅闖騎士聖殿!」就在雪諾猜測之際,羽化首先開口了。
「權力?」卡蘭將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輕輕皺皺眉頭,似乎不屑一顧。
羽化的臉色難看起來,不過這時卡蘭又接著說話了,道:「權力這種東西我是不太清楚,不過又有誰說我沒有權力來這裡呢?同樣是星落帝國的土地,同樣是人類的家園,為什麼你能站在這裡,我就不能?」
星落帝國的土地!人類的家園!
卡蘭再次開口,也再次說出了讓常人無法理解的話來。
羽化像看著一個怪物一般看著卡蘭,他的神色連連變幻,最終變成了一絲冷笑,道:「年輕人,你自信的程度讓人難以琢磨,不過自信這種東西,太過了,反而會變成一種危險!」
卡蘭也笑了一聲,看著羽化道:「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聽你的教誨,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教誨!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帶走自己的弟弟而已,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這就走了。」
卡蘭說罷,當即向雪諾看了一眼,示意他隨自己離開。
雪諾當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這個時候,他反而看了羽化一眼,似乎在問他自己有沒有聽錯。
羽化自然不會給雪諾什麼好臉色,不過此時他也沒有心思去管雪諾,輕輕冷哼一聲,羽化忽然朝殿外大喊一聲,道:「殿衛何在!」
他沉厚的聲音遙遙傳了出去,不過片刻,就有沉重的腳步聲從門口響起,那腳步聲異常有力,雖然隔得很遠,但還是清晰地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四個身穿暗紅鎧甲的殿衛出現在了內殿的門口,他們沒有立刻衝進來,而是停在那裡,躬身待命!
「是誰放他進來的?」羽化聲音凌厲,看了卡蘭一眼,目光隨即落到那些殿衛的身上,厲聲問道。
那四人聽此同時躬身低頭,為首一人,又馬上抬起頭來,答道:「他帶著法師聖殿格來莫大魔法師的手諭,我們不敢阻攔!」
「格來莫那個老傢伙?」羽化立刻反問,眼中露出一絲疑惑,臉上的怒容也下意識少了一些。
頓了一頓,羽化的目光再次落到卡蘭的臉上,問道:「是格來莫讓你來的?」
卡蘭聽此,似乎突然想起此事,他兀自皺了皺眉頭,答道:「是我自己想來,然後順帶幫大長老幫點事情。」
順帶?堂堂法師聖殿大長老的吩咐,在這個年輕人的口中,就成了順帶要幫的事情?
這句話不僅讓羽化一陣詫異,更讓那四個殿衛為之啞然。
羽化這個時候總算真正見識到了卡蘭的自負與狂傲,他盯著卡蘭看著,目光中則露出一絲擔憂神色。
他自然不是擔心卡蘭,他擔心的是格來莫大魔法師也參與到了這件事情裡,而他又心知肚明,格來莫會看上自己面前的這個少年,自然也是因為那枚屠龍之戒了!
這一點羽化其實早該想到,當初雪諾在會武之時無疑暴露屠龍之戒,同時引起了他、格來莫大魔法師和雪狼大將軍的注意,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件事情肯定不會就此結束,而他們三人之間,也必然會有一場無聲的較量。
這一次雪諾的事情,本來是給了羽化一個機會。當他知道此事的時候,幾乎是欣喜若狂,因為雪諾給了他先下手的機會!
可是沒有想到,他尚未得手,格來莫就參與了進來,格來莫大魔法師的速度如此之快,可見他也是一直在注意著雪諾這個少年的。
格來莫的參與讓羽化感到一陣頭疼。現在最為關鍵的事情,就是那枚屠龍之戒到底在哪裡!
羽化很確定那枚戒指不在雪諾的身上,因為從他見到雪諾的那一刻起,他就在不斷探察,希望從雪諾的身上發現異常的能量,不過結果讓他非常失望,雪諾的身上,根本沒有任何能量的波動。
羽化的猜測自然是錯的。此時,如果他知道那枚屠龍之戒就在雪諾的身上,那他的眼珠一定都會驚掉的!
就在羽化思索之時,沉默著的卡蘭忽然開口了,道:「屠龍之戒不在他的身上!」
卡蘭的話非常直接,直接到羽化和雪諾都不敢相信他就這般將屠龍之戒的事情說了出來。
羽化的眉頭緊皺了起來,輕輕冷哼一聲,羽化道:「想不到這件事情連你都知道了,我是該說你知道的太多,還是該說屠龍之戒現世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個秘密了?」
「隨便你怎麼說。」卡蘭毫不在意地答道,他隨即便望向雪諾,聲音冷厲了一分,道:「你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雪諾嚥了一口口水,腳步下意識一動,不過他才剛剛挪動步子,羽化的聲音就驟然傳來,道:「走?就這麼容易走了麼?!」
雪諾和卡蘭同時將目光望向羽化,雪諾不敢說話,卡蘭則立刻開口,道:「他所作之事,格來莫大魔法師早已得知。格來莫大魔法師已經決定正式將他收入門下,提升為法師聖殿內殿執事,我此行,就是為了來傳達大長老的話!」
雪諾的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他如此的反應自然正常,不過與此同時,羽化殿長的反應卻是出奇的平淡。
他此時只是自嘲地笑了一聲,他確實早就料到了這一點,自己能夠用入室弟子的名頭來拉攏雪諾,那麼格來莫大魔法師自然也可以用這一招。
如此一來,雪諾等於獲得了一枚免死金牌,雖然羽化千般不快,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說,格來莫大魔法師也有自己的特權,只要雪諾同意成為他的弟子,那麼不管是羽化還是騎士聖殿都拿雪諾沒有辦法了。
想到這些,羽化的目光望向了雪諾,他忽然笑了一聲,隨即道:「既然你沒有答應我的要求,那麼你應該也不會答應格來莫大長老吧?而且,來告訴你這件事情的人,可就是陷害你的那個人,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雪諾的面色微微一變。羽化的話其實說到了他的心坎上,他沒有答應羽化,自然也不可能答應格來莫大魔法師。可是雪諾並不是一個糊塗人,現在對他來說,逃生才是最重要的,他可沒有那麼多選擇的餘地。
這樣一想,雪諾同樣直視羽化,道:「羽化殿長,有一事你尚且不知。我和格來莫大魔法師,其實早就相識,在聖法師學院的時候,他就曾指導過我修煉的事情,所以我早就把當成了自己的老師!如今,格來莫大魔法師終於肯收我為徒,我自然是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拒絕呢?」
雪諾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法,讓卡蘭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冷漠的嘴角,也因此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羽化一時吃不透雪諾話裡的真假,所以沒有立刻說些什麼。頓了一頓,羽化沉沉哼了一聲,隨即道:「就算如此,我今日也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你們離開的!」
這一點,雪諾早就想到了。
卡蘭聽到這話,微微皺眉。他是一個聰明之極的人,他知道羽化不可能真的就這樣殺了他,但是,他如此堂而皇之地闖進騎士聖殿之中,不止想要帶走雪諾,還對羽化出言不遜,這般所做作為,羽化怎麼也得追究一番,所以他是不可能這樣就放自己和雪諾離開的。
這般一想,卡蘭輕輕笑了一聲,然後上前一步,道:「殿長意思是,要試試我的實力了?」
卡蘭的直接再一次讓羽化皺起了眉頭。但是他說的並沒有錯,羽化接下來要做的,確實是要試試卡蘭的實力,他倒是要看看這個星落帝國所謂的天才,是否真的能夠配得上他的孤傲!
「格來莫那個傢伙既然會讓你隻身來到這裡,想來對你也是有著幾分信心的。」沉默一陣之後,羽化的嘴臉露出一絲陰沉笑意,隨即向卡蘭說道。
「或許。」卡蘭皺皺眉頭,無所謂地回答。
羽化點點頭,目光中突然射出一道寒芒,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麼我確實應該好好試試你了!我也不難為你,只要你能接我一招,然後站著走出去,我就當你今天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那他呢?」卡蘭立刻反問,目光也在同時看了雪諾一眼。
羽化皺了皺眉頭,他很顯然不想就這樣放雪諾離開,不過他如果硬將雪諾留在這裡,那麼格來莫大魔法師肯定不會不管不問,如此一來,他挑起的將是騎士聖殿和法師聖殿之間的矛盾。這樣的冒險,就算是羽化也不敢輕易嘗試。
頓了一頓,羽化到底是點了點頭,道:「一樣的,只要你能站著走出去,那麼我自然會放他離開!」
卡蘭滿意地點了點頭,右手輕撫過自己的袖袍,隨即道:「殿長請便!」
羽化嘴角露出笑容,同樣滿意地點了點頭,隨之上前一步,一抖身上的灰白色長袍,朝卡蘭緩緩抬起手來。
雪諾這個時候下意識地往後退去,這種級別之間的戰鬥,他是一點都摻合不得的,所能做的事情只能是敬而遠之,躲得越遠越好。
雪諾一直退到三丈之外的地方方才停下腳步,他隨即抬頭朝前方望去,只見羽化的右手這時已經在胸前不斷划動,他的手沒動一次,就有許多白霜在他的面前聚集起來,而他的手掌之上,也有一陣一陣白色的鬥氣慢慢散發出來。
離羽化半丈遠的地方,卡蘭凝神看著羽化的動作,雖然眉頭越皺越緊,但是卡蘭到現在為止,還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
過不多時,羽化面前的白色霜氣,已經到了快要凝結的地步!他手掌之上的鬥氣也越聚越多,這個時候,只見他忽然並指如刀,隨即朝那陣霜氣之中輕輕一指。
他的手掌之上,那白茫茫的鬥氣,此時彷彿有靈性一般,居然隨著羽化的動作,變成了一條白色的絲線,連續不斷地朝那霜氣之中落去。
最為不可思議的事情緊接著發生!
只見羽化的鬥氣落到那霜氣之中,居然聚而不散,慢慢地凝結,從氣體的形態,慢慢變成了寒冰一般的固體!
雪諾看到這一幕,眼睛都快瞪掉了,他的心跳驟然加速,此時除了覺得不可思議之外,居然想不到別的東西了!
羽化這一手,實在是顛覆了雪諾一直以來對鬥氣的認知!
鬥氣,是騎士的最強攻擊手段,因為他是騎士用晶源直接轉化而成,因此是最為純淨而又強大的!
可是雪諾一直都以為鬥氣只能是以氣體的形態存在,而想要將鬥氣凝固成真實的存在,簡直是癡人說夢!
雪諾固然驚訝,但真正吃驚的,自然還是正準備接受羽化一擊的卡蘭!
卡蘭在魔法方面的天賦無人能及,但是對於騎士的種種,他雖然瞭解,卻談不上精通。
他也和雪諾一樣,認為鬥氣只能以氣態的方式存在,不過他之所以吃驚,並不是因為覺得不可思議,而是因為他想到了別的東西。
卡蘭的見識和閱歷自然不是雪諾能比的,他見識過太多不可能發生卻真實發生的事情,所以當他見到了出乎自己意料的東西之時,頂多只是好奇,而不會再有多大的詫異;他之所以吃驚,真正的原因是他想到了羽化那一招的可怕!
當他看到羽化將鬥氣凝聚成固體形態之時,立刻想到的是,這種形態的鬥氣所包含的力量將會成倍的增長!
平常的騎士使用鬥氣,最多只是轉化一部分晶源而已,這就已經非常厲害了;可是羽化此招,卻是將晶源源源不斷地轉化成鬥氣,然後聚集到一起,凝固起來,且不管他凝聚而成的東西叫什麼,但是這種東西所包含的力量,絕對是難以想像的!
這樣的招數,已經遠遠超出了上位騎士所能使用的鬥氣離體的概念,如果還用以往的觀點來對待,以為它只是比較強大的鬥氣離體之招,那麼將會大錯特錯!
雪諾和卡蘭在這邊詫異,那邊羽化的動作仍然沒有停止。他的面前,那些鬥氣凝聚之後,又慢慢發生變化,漸漸地,似乎已經形成了一把利劍的形狀!
卡蘭見此,緊緊皺著眉頭。他雖然驚訝,大腦卻沒有停止思索。這個時候他已經看出來,羽化此招唯一的缺點,或許就是耗費的時間太長,而這一點,正好給了他準備的時間!
「莫非還是要用出那一招?」卡蘭的心中,這時輕輕道了一句。
他的面容,接著就嚴肅下來。雙眼陡然合上,卡蘭俊逸無比的臉龐之上,忽然布上了一層厚厚陰雲,那種陰雲不是表情的變化,而是一種詭異的宛若實體般的東西,只見那層陰雲爬滿他的臉龐之後,居然立刻將他的臉變成了暗黑的顏色,看起來極為可怕!
「鬥氣是騎士最為強大的絕技,這是毋庸置疑的!」
眼看卡蘭終於有所動作,正在施招的羽化,忽然開口,居然還有這般的閒情,和卡蘭說起話來。
卡蘭自然沒有回答,不過羽化似乎並不介意,他說完這一句,接著又道:「但是平常人對鬥氣的理解,只是停留在皮毛的階段!什麼鬥氣變形,鬥氣離體,鬥氣屬性,亂七八糟的東西,花哨而無用!」
羽化的話說的不快,似乎是為了干擾卡蘭的情緒,他說的真叫一個聲色並茂!卡蘭沒有心情聽他的話,不過正在觀戰的雪諾,這個時候卻聚集了全部的精神,認真聽著羽化的話!
雪諾雖然不知道羽化此刻說話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從一個聖騎士口中說出來的話,尤其是關於鬥氣的見解,肯定每一個字都值得他印在腦中!
果然,羽化又接著說了下去:「真正有用的東西,是鬥氣的排列與組合!這可是一項非常精細的工作,沒有大量的時間和龐大的晶源反覆做實驗,是不可能領悟的!」
「但是!一旦你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鬥氣組合方法,那麼你所能夠爆發出來的力量,將連你自己都無法想像!」
羽化的話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的面前,此刻已經凝聚成了三把白色的鬥氣之劍!
那三把劍,一大兩小,中間那一柄長劍,足有一尺長,完全是純白的顏色,就如一柄水晶雕刻而成的冰晶之劍;那白色長劍的兩旁,另外的兩把鬥氣之間只有半尺來長,顏色則是灰白色的,從外表上看,似乎就能覺察出它們所蘊含的力量遠遠比不上中間的那柄長劍!
「當然,研究出適合自己的鬥氣組合方法之後,最大的好處,是讓敵人根本無法預測你的實力!」羽化這時又忽然開口了,淺笑了一聲說。
「就比如,我面前的這三把劍,你能猜測出它究竟包含著多大的力量嗎?如果我說,僅憑這三把劍,就可以將這整座大殿摧毀,你又是否相信?」
羽化說了這許多話,連一旁雪諾都覺得他有些煩了,他可從來沒有想到,堂堂的騎士聖殿殿長,居然會如此多話!
「或許是平時根本沒有人能夠和他說話,他憋得太久了,所以才會找到機會就拚命說吧?」雪諾好奇地猜測著。
可讓羽化失望的是,他說了這麼多,卡蘭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他的面前,卡蘭的整個身體,這個時候都已經被黑色的霧氣包裹住!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不過真正詭異的地方是,那陣黑色的霧氣,如果你仔細一看,目光立刻就會陷落進去,無法自拔!
那黑色的霧氣,此刻就彷彿一個黑色的洞穴,將要吞噬所有窺視它的東西!
羽化自言自語說完之後,又緩緩將卡蘭打量了一陣。這個時候,他終於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他看著卡蘭,隨即自嘲地笑了一聲,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懂得尊師重道了!我說了這麼多,難不成都是廢話嗎?」
說罷這話,羽化的右手,便朝著那三柄鬥氣之劍,隨意地揮了一下。
他的動作當真是隨意無比,就好像剛剛只是彈去身上的一粒灰塵一般!而那三柄鬥氣之劍,這時也已經緩緩顫動,慢慢刺破包裹著它們的那層白色霜氣,隨即緩緩地、緩緩地向卡蘭飛了過去!
一切都像是慢動作,旁觀的雪諾,這個時候甚至有些懷疑,羽化的那一招,是否真的如自己想像中的那般厲害!
不過下一刻,雪諾的懷疑全都消失不見了!
因那三柄鬥氣之劍才剛剛一動,整個大殿居然都顫抖了起來!
這是什麼樣的力量?居然連這巍峨的騎士大殿,也會為之顫動!
這樣的力量如果打在卡蘭的身上,只怕連他的屍骨都找不到了吧?莫非卡蘭的性命,真的就要終結在這裡嗎?
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懼感覺,從雪諾的心中順著他的身體蔓延而上。他也是第一次,真正地、情不自禁地為卡蘭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