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諾和星守看來,他們根本不知道霓淵在說什麼。他們聽不懂什麼叫巨龍的味道,而僅憑霓淵的一句話,他們也根本無法猜測其中的意思。
可是霓淵凝重的表情卻讓他們兩個人感到茫然與恐懼,那表情中明顯帶著怨恨,而他的目光,似乎能夠將他們活活殺死!
氣氛一時變得凝重無比,就在這時,白裳忽然上前一步,道:「真靈,我向他們保證過,您不會傷害他們的!」
霓淵回頭看了白裳一眼,接著一聲冷笑,道:「你的保證是你的保證,我要殺他們,則是我的事情!」
霓淵的話說的這般的重,頓時讓白裳將剛剛已經想好的話生生嚥回了肚中。她分別看了雪諾和星守一眼,頓了一頓,終於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道:「真靈,你剛剛的話,莫非是指他們是龍族的後裔嗎?」
霓淵這時冷笑了一聲,道:「哼,龍族的後裔?他們的運氣還沒有差到這種程度!如果他們真是龍族的後裔,那麼我連一句廢話都不會和他們說!」
白裳聽到這話一時不解,她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疑惑問道:「那是不是他們的身上有著巨龍的東西,所以才會給您不好的感覺?」
霓淵這時皺起了眉頭,他似乎在思索白裳的話,過了一陣,他緩緩點頭,道:「或許如此!」
白裳輕輕鬆了一口氣,再次替雪諾二人求情道:「如果真的這是這樣,那就怪不得他們了!龍族的東西在大陸之上向來都被傳為至寶,可能他們在偶然之間得到,因此藏在身上,也是極為自然的事情!」
聽著白裳和霓淵的對話,雪諾這時想到了什麼,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接著將自己的那把青匕拿了起來,說道:「你指的是這個嗎?」
霓淵的目光落在了青匕之上,他認真打量了兩眼,似乎有些詫異,道:「嗯?這匕首倒是和當初巨龍賜給人類的那兩把匕首很像!」
白裳聽到這話立刻點了點頭,道:「是和青鳳雙匕很像,不過我已經檢查過了,這匕首只不過是後來人類製作的仿製品而已,雖然堪稱神奇,但是和真正的青鳳雙匕比起來,還是有天壤之別的!」
霓淵這時沉默了一陣,他的目光仍然在雪諾和星守之間游移,隨即道:「可是我說的,並不是這兩把匕首!」
眾人再次訝然,而雪諾和星守,也再次感覺到了危機。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霓淵說完這句話,就忽然沉默了下去。他將目光從他們二人的身上移開,隨即看向了不遠處真悟樹消失的地方,出起神來。
霓淵這幅表情,讓眾人都是噤若寒蟬,沒有人敢說什麼,只是在猜測霓淵這時到底在想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霓淵忽然長長歎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卻是看向了白裳,道:「裳兒,我對人類的嫉恨確實太深了,經過這麼多年,或許我也該放下這段仇恨了!」
白裳似乎沒有想到霓淵會突然和自己說這話,她看著霓淵,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舅舅,無論您作什麼樣的決定裳兒都會支持你!只是這兩個人類,到底是救你出來的人啊!還望舅舅網開一面,就放過他們吧?!」
「舅舅?」
白裳替雪諾二人求情,讓他們都十分感動。不過感動過後,他們又是一陣驚訝,原來白裳和霓淵,還有著這層關係!
霓淵聽著白裳的話,一邊轉頭看向了雪諾和星守,等到白裳說完,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放他們離開倒也不是不可,不過有些事情,卻是要先與他們說清楚的!」
霓淵的話讓雪諾一陣不解,一直沉默著的星守這時卻忽然上前一步,道:「有什麼事情你直說便是!」
霓淵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到星守的臉上,只見那個少女此刻正直視著他,面上絲毫看不出害怕的神色,她冷漠的目光之中,反而帶著些咄咄逼人的意味,這讓霓淵覺得十分奇怪。
「你不簡單!」這時,霓淵忽然笑了一聲,看著星守說道。
星守微微蹙了蹙眉頭,沒有聽懂霓淵話裡的意思。不過霓淵卻不想多作解釋,他此時嚴肅道:「要你們做的事情很簡單,那便是你們在這裡所見到的,所經歷的一切,必須放在心裡邊,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這個要求雖然有些突然,不過細細一想倒也不過分。雪諾立刻準備答應,不過星守這時卻又開口了,問道:「為什麼?」
霓淵再次看向星守,這一次目光中卻帶著些冷漠了。他似乎非常討厭這樣的問題,又或者他只是討厭低微的人類向他問這些問題。頓了一頓,他輕輕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白裳這時走到霓淵身旁,向星守解釋道:「雖然大部分人類都不知道真鳳一族的存在,但這並不代表所有的人類不知道。那些知道真相的人類,害怕真鳳一族會對人族實施報復,所以千年以來,從未停止對鳳族的追殺!」
「追殺?」雪諾這時終於驚詫開口了,訝然問道,「你們真鳳一族如此強大,人類怎麼可能敢追殺你們呢?」
白裳聽此輕輕歎了一口氣,搖頭道:「若是真鳳一族還像原來一樣強大,那麼就算人類再強上數百倍也絕對不敢對真鳳做出這種事情!但早在幾千年前龍族和鳳族大戰之時真鳳一族就已經元氣大傷,到後來人類又對真鳳狠下殺手,使真鳳一族不得不在大陸之上逃亡!殘留的真鳳後裔勢單力孤,而且人類從巨龍那裡得到了許多對付真鳳的方法,如此一來,我們又怎麼敢和人類發生正面衝突呢?」
雪諾聽到這番話不禁替真鳳後裔感到悲傷,下意識地,他也覺得人類對真鳳的趕盡殺絕是不應該的。不過另一方面,雖然星守聽到的也是同一番話,可這時她卻忍不住追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星守的話讓霓淵的臉上佈滿了怒容,可是白裳搶在他生氣之前開口,只見她苦笑一聲,道:「我又何需騙你們?讓你們不要提這裡的事情,也只不過是希望人類真的以為真鳳一族已經消亡了,否則他們一旦知道大陸上還有殘留的真鳳後裔,那麼難免再起殺心!」
對於白裳這樣的要求,無論是雪諾還是星守,都覺得無可厚非。微微思索一陣,星守終於點了點頭,而雪諾自然是一口答應。
話說到這裡,一直以來緊張的氣氛終於緩和了下來。在得到霓淵的同意之下,能夠和白裳達成這樣的協議對雪諾二人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他們此刻面對的畢竟是真鳳一族的長老,這種強大的存在,可是一念之間就能將他們滅上數百回的!
白裳這時讓雪諾和星守隨她離開,似乎她還有些事情要交代。而霓淵這時則在一塊巨石上坐了下來,看著天空發呆,被困了幾千年的他,或許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回憶吧?
雪諾和星守跟著白裳走上那長長的石階,走出另外一條甬道之中。白裳將他們帶到了一個明亮的大廳裡,她自己在一個水晶桌旁坐了下來,隨即示意雪諾他們不要拘束,盡可以隨便坐下。
雪諾在白裳的側面,星守則在白裳的對面坐了下來。三個人沉默了一陣,然後白裳當先笑了一聲,道:「不管中間發生了什麼,這次解封到底是成功了,我是該謝謝你們的!」
雪諾跟著笑了一聲,星守也緩緩點了點頭。
白裳接著又道:「之前有一事尚未對你們明說,這是我的不對,不過我之所以沒說,也是為了你們好的!」
雪諾聽此微微一訝,星守則直接道:「你指的是我們一離開這裡,實力便會掉回從前的事情吧?」
星守的話讓白裳一陣驚訝,很顯然她沒有想到,這個少女竟然聰明到如此程度,連這一點都看出來了!
面上微微有些尷尬,白裳苦笑一聲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那我也就不多說了!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這裡有兩顆丹藥,名曰『鳳虛丹』,就作為補償送給你們吧!」
白裳說罷,便從懷中掏出兩個白色的玉盒來,遞到二人的面前。那玉盒做工非常精美,晶瑩剔透,只怕本身就價值千金,那麼其中丹藥的貴重,也就不用多說了。
雪諾下意識地就伸手接了過來,這種好事,他是不用考慮就答應了。星守看著面前的丹藥微微猶豫了一陣,她一看雪諾已經將丹藥接了過去,頓了一陣之後,也到底是伸出手去。
白裳這時微微一笑,道:「這兩顆鳳虛丹的珍貴我就不多說了,總而言之它肯定比你們見過的任何丹藥都要珍貴,你們一定要好好保存才是,而且不到關鍵時刻,最好不要輕易服下!」
「那它有什麼作用呢?」雪諾這時忍不住問道。
白裳笑道:「它的作用可多了!療傷治病、固本培元這些自然不用說,如果藥效發揮的完全,它甚至有返老還童,起死回生的作用!」
「起死回生?就像鳳凰涅槃然後重生那樣嗎?」好奇心強的雪諾這時再次開口了!
白裳點了點頭,笑而不語。一旁,星守聽著她的話,並沒有感到激動,反而是皺眉思索起什麼來。就在雪諾兀自開心的時候,星守忽然問道:「這鳳虛丹一定還有著什麼其他的作用你沒有說吧?而且這種用途,才是鳳虛丹的真正奇妙所在!」
白裳的臉上再次露出詫異神色,似乎星守總是能夠說出讓她出其不意的話來。這時,她忍不住死死盯著星守看著,一邊道:「你果然很聰明!」
星守用沉默代替回答,似乎對這種評價早就習以為常了。
她的這種反應似乎也讓白裳覺得有些無趣,於是她將目光轉向了雪諾,笑道:「大陸之上,騎士和法師最關心的問題,其實是進階時的瓶頸!雖然騎士進階所面臨的瓶頸沒有法師那麼明顯,但是毋庸置疑,這種瓶頸肯定是存在的!這鳳虛丹的作用,就是能夠在很大程度上減少這種障礙,如果是天資卓越的人,再有鳳虛丹相輔,那麼至少在數階之內,他是不用擔心瓶頸的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