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諾只是一個平常人,他寧願過著平常的生活,慢慢尋求強大,而不想突然之間背負什麼重大的秘密,這不僅會讓他面臨巨大的危險,甚至對其他許多東西,都會造成無法預料的影響。
可是白裳既然將他帶到了這裡,而且一心想要尋求的雪諾的幫助,她的話自然不會只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白裳再次歎息一聲,終於說起了一個遙遠的故事。
「你們人類的歷史,是不完整,虛假的!你們掩蓋了太多的東西,又編造了太多的東西,以至於真實的歷史,總是被時光的塵埃掩蓋,甚至許多歷史,已經在時間的洪流之中,慢慢消散!」
「萬年之前,鴻蒙初開,大陸之上不像現在有著麼多的生物存在,那個時候,除了一些低等級的沒有智慧的原始生物之外,整個大陸之上只有兩種有智慧的存在,那就是真龍和真鳳!」
說到這裡,白裳頓了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雪諾的反應。而雪諾只是用怔怔的目光看著她,沒有任何的反應。
事實上,雪諾不是沒有反應,而是他的驚愕已經超出了自己能夠控制的範圍。他的大腦還在活動,只是大腦此時已經忙不過來了,它此刻只能自己顧自己,根本管不了雪諾的眼神、表情又或者是動作了。
白裳見此輕輕笑了一聲,也沒有感到奇怪,而是繼續說了下去:「數千年之間,整個大陸都牢牢控制龍鳳兩族的手裡。我不是說這樣很好,但那個時候至少整個大陸是和平的,安定的。這樣的局面,一直持續到龍鳳大戰的爆發,而人類也是趁著那個時候,突然崛起的!」
「在那一戰之中,人類選擇了站在真鳳一族的這邊。因為真龍和真鳳的力量本來差別就非常微弱,所以鳳族繼續另外一種力量加入戰爭之中,打破這種平衡!人類因此而取得了鳳族的信任,鳳族的王者犧牲自己的精血,讓最偉大的鑄師打造了七枚屠龍之戒,賜予人類最勇敢的七名勇士,然後將刺殺龍族首領的任務,交給了他們!」
「屠龍之戒!」當雪諾忽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渾身都為之一顫!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聽到屠龍之戒的名字,一直以來,雪諾也都不知道屠龍之戒的真正含義,此刻,他似乎突然明白過來,原來所謂的屠龍,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麼說來,屠龍之戒之所以強大,並不是因為和巨龍有關,而是恰恰相反,因為它是由巨龍的對頭真鳳一族打造的!
緊緊握著拳頭,又慢慢鬆開,雪諾終於從驚恐中醒來,然後立刻用驚恐莫名的眼神看了白裳一眼。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為何感到如此的害怕,一想到那枚屠龍之戒此刻就在自己的身上,雪諾的整顆心似乎都要跳出胸口一般!
他極力壓制著自己的心緒,不讓白裳發現自己的異常。此時,如果白裳回過頭來看他一眼,定然會看出什麼古怪來,只是白裳早已經陷入了久遠的記憶之中,她的心思飄得很遠,根本沒有心思去管雪諾,所以才給雪諾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機會!
半晌,雪諾的拳頭終於慢慢鬆了開來,而他的心情也隨之慢慢平靜。白裳這個時候又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人類的勇士成功完成了使命,就龍王刺殺在了半谷之淵,並且刺殺龍族的數名長老,這對真鳳一族贏得戰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但是龍族的勢力依然強大,它們非常好戰,並且打定了主意要跟真鳳一族同歸於盡!」
「所以雖然最後真鳳一族贏得了戰爭的勝利,卻也因此元氣大傷,是嗎?」出乎白裳的意料,雪諾這時忽然出聲問道。
白裳轉身看了雪諾一眼,面色微微詫異,似乎沒有想到雪諾突然有此一問。她頓了一頓,終於是輕輕點了點頭,面色更加哀戚,道:「或許可以這樣說吧……但事實上,真鳳一族所傷的傷害,遠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嚴重!」
雪諾聽到這話面色微微一變,如果連元氣大傷這樣的詞都不足以形容鳳族所受到的傷害,那麼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鳳族會從大陸之上銷聲匿跡了。
想到這裡,雪諾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聽了下去,可白裳接下來說的話,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白裳這時忽然冷笑了一聲,語氣之中多了幾分怨恨與嘲諷,道:「不錯,那一戰鳳族確實傷的太重,連至關重要的真鳳之血,也消耗了大半!可是這些傷害都不是致命的,只要真鳳之靈依然存在,那麼鳳族就永遠不會消亡,而且終有一天,會再次強大起來!」
雪諾一時沒有聽出來白裳話裡怨恨的原因,不過白裳接著又已經說道:「可是人類!人類是這個大陸上最為骯髒的東西!」
一句話,立刻讓雪諾的心中一陣驚愕和一陣陣的波瀾。白裳這樣直接的嘲諷,讓他的心中升起一陣怒火。可是他知道白裳這樣說一定有著自己的理由,雖然白裳的實力雪諾無法想像,但是從雪諾見到她開始,白裳給他的感覺都是嬌媚中帶著溫柔,那又是什麼事情,讓性格溫和的她忽然之間如此憤怒呢?
白裳的話這時停了下來,似乎不願想起那些傷心的往事,又或者她真的對人類恨之入骨,以至於連這個名字都再也不想提到了。
「我想聽!我想知道人類對你們鳳族做了什麼!」這個時候,雪諾卻不由自主地說道。
白裳的面色微微一變,她轉身看著雪諾,頓了一頓,到底是說了下去:「人類利用鳳族對他們的信任,在鳳族最為虛弱的時候,發動了偷襲,盜走了真鳳之血,重傷真鳳之靈,若不是鳳族大長老在最後時刻激發全身真鳳血脈,用時空魔法將一部分鳳族轉移出去,那麼鳳族可能那時就已經從大陸之上消亡了!而數千年來,鳳族也一蹶不振,再也無法恢復元氣,這一切都是拜人類所賜!事情就這麼簡單,你滿意了?」
白裳的語氣這時非常激動,好像站在她眼前的雪諾,就是導致鳳族一蹶不振的罪魁禍首一般!
雪諾聽的心驚肉跳,雖然白裳這時正用怨恨的眼神看著他,可是雪諾卻一點都沒有生她的氣。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雪諾根本不想為人類辯解什麼,他也無法辯解,這樣的滅族之仇,又豈會是他說上幾句就能消融的?
「可是,你們鳳族那麼強大,人類怎麼能夠傷害到你們!」雪諾這時忍不住問道。
白裳的目光再次停留在他的臉上,卻又似乎根本沒有再看到,而是在看著過往的歷史!
「因為巨龍給了人類兩把匕首,兩把無堅不摧,可以殺死真鳳的匕首!」白裳看了雪諾一眼,冷聲回答。
「匕首!」雪諾一怔,他立刻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那把匕首,可是白裳這時正在盯著他,他的動作便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不是你這把!」白裳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這時說道,「不過你這把匕首之中,確實有著巨龍之血,若不是如此,你也根本無法幫我的忙!」
「巨龍之血!」雪諾再一次詫異了,他立刻想起之前白裳看著匕首出神的情景,原來她不是想拿,而是根本不敢拿這把匕首!
或許這也是她沒有直接從雪諾的手上奪走匕首,反而需要他幫忙的真正原因吧?
雪諾這時深吸了一口氣,心思再次回到白裳剛剛的話上,他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一個疑問,那就是人類明明已經和鳳族簽訂了盟約,並且得到了屠龍之戒,那麼巨龍為什麼還要將那兩把匕首交給人類呢?
他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沒有想到白裳聽到這話,面色立刻大變。
「這才是你們人類的真正狡詐之處!」白裳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因為你們人類不僅和我們鳳族接下了同盟,在同一時間,你們這些人類,居然和龍族接下了同樣的盟約!」
雪諾的心神再次震撼,他不知道自己是該佩服人類先祖的智慧,而是該譴責他們的狡猾與陰險,因為這兩者並不矛盾,智慧不僅可以用在高尚的地方,同樣也可以用在黑暗的地方。
怔了一陣,雪諾終於第一次為人類辯解,道:「或許他們只是想要自保而已!想要生存下去!因為在龍族和鳳族並存的情況之下,渺小的人類根本沒有任何生存的空間!」
白裳聽此微微一怔,她用不置可否的眼神看了雪諾一眼,而她一直帶著的那種仇恨目光,這時似乎也微微動搖。
「或許吧!」白裳說道,「可是他們後來又為什麼要做出那樣的事情?鳳族明明已經取得了勝利,可人類為什麼還要將鳳族趕盡殺絕?」
「或許他們只是害怕而已!」雪諾直覺地說道,「因為鳳族太過強大了,人類害怕有一天當你們鳳族恢復了元氣,會對他們做同樣的事情,會對他們趕盡殺絕,又或者將他們當做奴隸!他們想要自由,而自由對人類的重要性,你是不可能瞭解的!」
「哼,自由很重要麼?自由比生命還要重要麼?為了自由就背叛盟約,就可以對鳳族做出滅族的事情?」一聲冷哼,加上一連串的質問,從雪諾身後傳來。
一直沉默著的青霓,這時候似乎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她緩緩朝雪諾走來,一邊問道。
雪諾感覺到一股冷意爬上了背心,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可是青霓仍然朝他逼了過來。
「青霓!你想做什麼?」白裳這時出言阻止道。
青霓猛然停住了腳步,她盯著雪諾,道:「如果自由和性命只能選擇一樣,你會選擇什麼呢?」
雪諾一怔,驚慌之中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而且青霓的語氣讓他擔心,似乎只要他一作出選擇,就立刻會失去另外一樣一般。
「說!」青霓這時卻逼問道。
雪諾感覺自己要被她逼瘋了,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終於回答,道:「自由!」
「好!」
一聲大笑,將雪諾嚇了一跳。那聲音分明是從青霓的口中發出的,可這時卻變作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又怎能不讓雪諾心驚不已?
聲音沉厚無比,低沉圓潤,這時又道:「好!小傢伙,你果然很有勇氣!不錯,只有這樣的的人,才有可能解開巨龍的封印!」
「巨龍的封印?」雪諾聽到這幾個字,再次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