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痞和小七兩個人都是打架的好手。李小痞雖然雜亂無章,但是處處攻人弱點部位,特別是那招猴子偷桃,屢屢會起到絕佳的效果。
小七受過最嚴格的洪拳訓練,拳風呼呼作響,很是氣派。他被李小痞眾多從實踐中體會出來的無賴招數糾纏著,卻也不見落下風。
他們的風格完全不同,李小痞打架習慣了一個勁的嘶吼,好像這樣可以增長他的氣勢一樣,樂此不疲。順帶著,他還會邊打邊問各種問題,甚至一些不堪入耳的咒罵,顯然他並不期望得到答案。
小七是出過國門的「才子」,不會跟李小痞一般出口成髒,他很有「涵養」和風度地甩出一招接著一招刁鑽的直擺勾拳,以及漂亮的踢蹬踹腿法。
一個是怒吼的狂獅,一個是陰沉的獵豹,各有千秋,一時竟是看不出來誰佔上風。
就這麼一直打著,直打到天昏地暗。到最後,兩人身上都是傷痕纍纍,都快看不出人形了。
偏偏他們都是倔強的性子,誰也不肯認輸。即使拳頭連力量都沒有了,他們還在堅持往別人身上拍過去。
李小痞第一次遇見如獨眼好漢這般偏激且執著的狠人,就算他明明知道自己隱隱佔據上風,卻仍然不敢稍微有一丁點兒的懈怠。
小七的意識早就模糊了,但是意志卻依舊堅定。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能跟對手支撐著周旋,他清楚的知道這是自己生命歷程有史以來最艱難的一戰,而他也早就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似乎每一次的下一秒,小七都有可能會倒下去。但是,他就是沒有倒下去,也不能倒下去!
李小痞的情況並沒有好太多,他精疲力竭,很想休息,卻不能休息。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跟獨眼人拼體力,明明就有最簡單的方法,去旁邊撿一塊尖石頭,然後直接拍到獨眼狠人的頭上,一切搞定。
他比獨眼狠人更清醒,也更為確定獨眼人早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就算李小痞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獨眼人也只能幹看著。
但是李小痞沒有那麼做,他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執拗的獨眼狠人。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人終究是人,小七縱然意志力再強,也還是有極限的。當極限到了,鐵人也會倒下。
小七最後還是在李小痞的「大力金剛掌」下,倒地昏迷了過去。
李小痞作為一直以邪惡自居的傢伙,難得沒有乘人之危。
在荒郊野外,他沒有理所當然的選擇結果了獨眼人的性命。不是他沒力氣了,而是不願意。
李小痞在跟獨眼人打架的過程中,越來越發現這小子竟然對自己沒有心存敵意。這種感覺是不會錯的,殺氣是李小痞最為熟悉的東西。
也正如李小痞剛開始所說的,他不認為獨眼狠人是一個只會賣命的人。所以李小痞在沒有跟獨眼人「交談」之前,不會「亂殺無辜」。
獨眼狠人終於倒下去的那一刻,李小痞也累得不行,四仰八叉在地上足足休息了半個小時,這才重新拍拍屁股,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雖然不打算「傷天害理」,但是李小痞也不至於要對獨眼狠人的人身安全負責。大發慈悲本來就不是李小痞的專長,他很沒有「良心」的將獨眼狠人給留了下來。
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獨眼狠人是不會那麼輕易就掛掉的。
「嘿嘿,我們還會見面的。不管你跟光頭是什麼關係,我相信你會是個有趣的『朋友』。」李小痞望著小七慘不忍睹的身體,吶吶細語,他實在是沒有太多的力氣去說話。
要不是今天還有兩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李小痞死活也會就近找一家旅館,然後倒頭睡上個三天三夜。什麼上班?什麼吃飯?全tm見鬼去吧!
好不容易擺脫了獨眼狠人的糾纏,李小痞找了個燒菜還算過得去的小餐館,吃了點東西補充能量。然後他給莫言發了條消息,說自己會晚點去醫院陪她。
莫言並沒有保持良好的習慣,給李小痞回信息。李小痞知道,莫言肯定有些不高興了。苦笑一聲,李小痞只能暫時委屈下心愛的姑娘了。
「看來辦完事情,還要想辦法哄哄小美女開心啊。」李小痞從餐館出來,有氣無力的幸福一笑,微不可聞的自言自語起來。
實在沒有力氣走路的他,很奢侈的打了一次的士。出租車上,李小痞咬著牙齒,決定下次一定要百倍的從光頭那裡把路資還有醫藥費給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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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哥,你怎麼了?」孟莊這小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剛好又是從餐館出來就地方便,離著老遠便看到了李小痞。
當他走近的時候,忍不住嚇了一跳,痞哥的臉色竟然蒼白如斯!
「沒事,剛才做了點劇烈運動。」李小痞淡淡道。
孟莊也是機靈人,見痞哥說完這一句就好像沒有了興致,便知道痞哥肯定是不想說那「劇烈運動」的淒慘過程。能讓痞哥這麼狼狽,渾身傷得亂七八糟,這人還真是不簡單呢!孟莊幽幽的想:要是自己,恐怕也不願意說出一段丟臉的經歷。
李小痞要是知道他的偉大形象竟然被孟莊如此誤會,肯定會非常難過。還好他沒有太多精力去思考孟莊的小心思,要不然又要浪費口水教育下小弟了。
來到約定好的地方,這裡比他剛才吃過東西的餐館,條件要好上很。還沒來得及處理傷口的李小痞,四仰八叉就倒在了椅子上,美美的小瞇一會兒,這才恢復些神采。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正看到孟莊跟炳叔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什麼。看他們的眼神,顯然議論的中心就是自己。
「喂,你們能不能小聲點。不用猜測了,我是跟一個比較厲害的人打架了,不過他比我傷得更重。」李小痞驕傲的說。
「那是那是。肯定的!以後別讓我見到那傢伙,要不然要他好看!」說這話的竟然不是長著一身虎膽的孟莊,而是滑不溜秋的炳叔。
李小痞翻白眼,無奈一笑,心說你要是見到獨眼狠人,肯定第一時間溜之大吉,還談什麼要他好看。
忽然,李小痞想起了什麼,他認真的問道:「炳叔,你消息靈通,知不知道我們a城有沒有什麼特別厲害的獨眼人啊。」
炳叔思考片刻,忽然臉色大駭,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小痞一陣欣喜,看樣子炳叔肯定是知道這個獨眼狠人了。欣喜的同時他還有些好笑,炳叔你剛才還說要人家好看,知道人家名頭了,還沒見面就扛不住了?
這當然也是李小痞意料之中的事情,炳叔一直都是這樣,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
「炳叔,你怎麼了?有什麼說什麼吧。他雖然厲害,但是離我還有一段距離。」李小痞氣定神閒的說。
孟莊淡淡的點點頭,那樣子好像是默認了痞哥的威武。李小痞看他一眼,很是滿意小子的表現,孟莊嘿嘿一笑,哪裡有一點憨厚的樣子。
炳叔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緒,他在李小痞跟孟莊來兩人之間望了又望,好像是要確定什麼。見李小痞跟孟莊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炳叔搖了搖頭。
良久,炳叔終於還是唉聲歎氣的道:「痞哥啊,我不得不告訴你,你得罪了……a城最大的一尊……大佛了!」
似乎是為了引起李小痞的重視,炳叔在說話的時候,竟然是用了兩處停頓。
炳叔搞得神神秘秘的,李小痞卻是無動於衷。只有孟莊眼中噴射著莫名的精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切實際的東西。
「我說的不是小七,而是三爺!」炳叔嚴厲的更正道。他對李小痞反應,很是焦急。
只是他這樣說,卻是讓李小痞更加糊塗了。小七?三爺?這些是什麼鳥東西?
湊在炳叔邊上的孟莊,他看炳叔的樣子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於是也積極陷入了思考之中。小七?三爺?似乎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