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李小痞則專心工作,順便看看住在香榭小區的兩位老大到底在「密謀」什麼東西。只是可惜的很,他卻一直沒有太大的發現。
從坤哥和疤哥的談話中,他總是能聽到「法國手套黨」這個古怪的名詞。已經可以確定的就是,手套黨,乃是法國最近新起的最大的黑幫組織。
就在今天,他還有一個最大的驚喜,那就是莫言明兒就會出院了,恢復的速度完全超乎李小痞的預料。
這讓他本來很充裕的時間,變得必須要忙碌起來,莫言要求李小痞今天晚上必須去醫院陪她,然後明天幫忙一起辦理出院事宜。李小痞沒有辦法拒絕這麼具有誘惑力的要求,唯一不完美的是恰好今天晚上也是他和炳叔以及孟莊約好洽談虎頭幫扛把子接手事宜的日子。
忙一點沒關係,男人也只有忙起來了,才會覺得充實。李小痞很享受這種感覺,一整天的心情都非常好。連經理見了他,都要誇上兩句工作心態好之類的鼓勵話。
想著事業和愛情馬上就要雙豐收了,李小痞更是快活得不行。
時至下午四點,猛烈的太陽已經沒有了多少囂張的氣焰,正是一天中從疲乏轉向舒適的轉折點。李小痞最享受的就是這段時間。
可是,老天卻總喜歡給人出意外,李小痞正想著等下交接班之後,怎麼展開自己一天之中最瀟灑的那部分生活,卻忽然被告知,香榭小區來了意外的訪客,正是劉光頭。劉光頭竟然這次來竟然不是找他的「坤叔」,而是直接找李小痞來的。
劉光頭不是該躲著自己的嗎?怎麼還敢主動找上門?
當門衛來通知他的時候,李小痞想了好一會兒,搞不懂這傢伙哪裡來的勇氣。為了解開心中疑惑,他決定「勉為其難」見見他。
弱勢的一方忽然找上強勢的一方,李小痞估摸著,光頭極有可能是請來了某個超級高手高手高高手。他很想見識一下,到底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還有什麼樣的變態存在。最好就是,兩個變態交手之後,惺惺相惜,然後成了好朋友,而光頭這個主顧,最後被無情的出賣。那樣的話,李小痞一定會爽死的!
等來到門口的時候,李小痞卻發現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原來光頭是一個人來的。李小痞很有些好奇,難道這傢伙就那麼肯定自己不會對他不利,還是仰仗著住在這裡的某位手眼通天的黑道大佬撐腰。
看來老子還是太仁慈了,別人讓我當了兩年植物人,差點就魂歸西天,可自己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去滅了對方,還讓對方有勇氣一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不過怎麼樣,別人先找上了,李小痞也不打算直接上去痛斥他一頓,那樣太沒有風度了。得了便宜賣乖的事情,才是他最喜歡的,希望這次光頭別讓老子失望才是,李小痞惡狠狠的想,要是不給夠好處,小心你的小jj。
「哇呀!這不是光頭麼?怎麼有時間來看望兄弟。唉,兩年不見,聽說你在地產公司當經理,你看看你看看,我現在卻還只是一個小小的保安,這世道真是不公平啊。」李小痞大大方方的見面寒暄,刻意忽視了很多內容,搞得好像他和光頭很親熱一樣。
光頭內心氣憤,心說要是幾個星期之前,我們還算兩年沒見,但是現在再這麼說,好像就不對了吧,我們不僅見了,還見了兩次,最重要的是,見了你兩次,你就壞我兩次好事。
光頭怎麼也想不到,李小痞現在的厚臉皮竟已練到了如此深度,他不佩服是不行了。想起這次來的目的,他也只好暫時忘記以往的不快。
「小痞,不帶這麼挖苦我的。你知道我是勞累的命,哪有你現在快活,沒點事了還能搞搞夜間『娛樂』。」光頭痛心道。
李小痞惡寒,這傢伙說話還真有技術含量,夜間娛樂,這詞用得精闢啊。只是,你勞累的命個p啊!沒事就玩玩公司裡的實習女業務員,還小日子不要太瀟灑。要說勞累,老子才叫勞累,你不知道的夜間娛樂,哥哥還幹過不少呢,為了主持人間正義,老子那是鞠躬盡瘁就差死而後已了。
「咦,光頭你怎麼想起來找我來了。兩年前你把我砍成植物人,後來可都是沒見你有時間去看過我呀!」李小痞還之以顏色,爭鋒相對道。
光頭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對李小痞忽然的話鋒一轉,很有些不適應。他強壓住怒火,嘿嘿笑道:「都過去的事情了,難道小痞你還沒有這點肚量?」
李小痞冷笑:「我什麼肚量,光頭你還不知道麼?」此時門口的保安還沒有走開,看著兩人之間對話氣氛古怪,也不好插話。他們不知道光頭是何方神聖,只是看他的樣子,便能感受到一種殘暴的氣息,不似好人。
隊長真牛!什麼人都能結交,還敢跟惡人叫板。幾個保安的思想陣營完全站在自己隊長一邊,他們崇拜的想到。
「哈哈哈,小痞你說笑了,誰不知道你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啊。那個,我這次來是找你商談一些重要事情的,能找個地方聊聊麼?你看這都快下班了,我看咱們就找個好地方坐下來唄,解解暑也好啊。」光頭強行忍辱負重,誇張的笑著說。
李小痞卻是得寸進尺,反正什麼宰相肚裡能撐船,那一點都不符合他的性格真相。他告訴光頭,說自己離下班還有一會兒,所以不能現在走,幹什麼工作,那都是要認真負責的!
光頭汗顏,李小痞這是繞著彎罵自己上班時間不務正業啊!
李小痞得寸進尺之後,也給光頭留了點餘地,他說:「光頭你如果願意等,那就等到我下班。雖然我很忙,但是只要你等在這兒,我下班肯定賠你談談人生理想。」
光頭本來還想爭辯什麼,但是李小痞這人死活「犯-賤」,想拯救都沒有辦法。
李小痞當然知道,以光頭的能耐,絕對有一百種辦法讓自己可以提前下班,可他就不愛給光頭表現的機會。
劉光頭沒辦法,等吧!誰讓人家現在是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一直等到李小痞下班,天色已經快接近朦朧黑,保安的上班時間還是很長的。在光頭等待的三個多小時裡面,他一直停留於香榭小區門口保安兄弟的執勤崗亭裡面。
保安兄弟搞不清楚光頭跟自己隊長是什麼關係,而且此人看上去很是兇惡,他們當然不敢得罪,只好任由著他雀占鳩巢。
下班了,李小痞從小區裡面巡視一圈出來,正好看到光頭優哉游哉的在崗亭裡面看報紙。李小痞還小小的感歎了一回,真看不出來,光頭還可以靜下心來看報紙,這可不符合一個平時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之人的性格。
其實根本就不是這樣,光頭知道李小痞什麼時候下班,所以故意在這個時間點裝個樣子呢。而李小痞也一直懶得去注意光頭,這才被他假裝出來的樣子給騙了過去,更為重要的是,李小痞根本懶得思考光頭是不是惺惺作態。
見他報紙看得認真,李小痞哪能讓他舒服,斥責一聲,道:「光頭!這報紙都是住戶的,怎麼能隨便亂翻呢,你難道想我的飯碗砸掉啊!」
光頭知道李小痞這是在故意找茬,不就是看看報紙嘛,能有那麼嚴重?
但是他也不跟李小痞叫板,輕描淡寫道:「小痞,別生氣,現在下班了,該是放鬆的時候。怎麼樣,想去哪裡瀟灑?」
李小痞眼皮往天上翻。
想了想,他淡淡道:「眾卿池我好像還沒去過,不知道裡面泡澡什麼滋味。」
「好,那就眾卿池,來,我的車在外面。來,小痞,我帶你去感受一回。」光頭一馬當先,疾步出去走到自己的車旁。
等李小痞也來到近前,他熱情的幫李小痞打開車門,然後自己等李小痞進了車子後,才鑽進了奧迪車。
李小痞其實心裡很不舒服,他憤憤然的想,人家都開奧迪了,自己上下班竟然還是走路,這差距,拉得有點大啊。他歎息一聲,扯了扯真皮的座椅,沒給扯壞,最後也只好自我安慰一番:想我李小痞豈是那種喜好攀比的俗人?!
車子還沒等發動起來,李小痞就接到了來自炳叔的電話,說約好了跟孟莊一起在某小餐館聊聊幫會發展的問題。這件事應該來說是李小痞今天的第二等大事,他當然馬虎不得,於是約定好了時間,並且承諾一定及時趕到。
他今天的第一等大事,當然還要屬去陪伴心上人莫言。好幾天沒有陪伴重病的莫言了,他慚愧之極,今天就算天塌下來,也改變不了他去與情人相會的堅定信念。
李小痞剛剛還自認為不是一個喜好攀比的人,等他掛了炳叔的電話,卻是又自然而然感覺到了自己與光頭經濟實力上的差距。
在光頭這裡,眾卿池都是隨便玩玩的那種場所,而炳叔跟他和孟莊談論幫派大事,都只能選擇小餐館,現實,何其悲涼!
無論什麼時候,李小痞堅決不允許自己太過消極,所以他便沒心沒肺的放下老古董電話,對劉光頭道:「喂,你也看到了,我很忙的。這不,剛下班就又要為兄弟的事情煩心,要不等下你開車快點。我們邊泡澡,邊把該談的事情給說定。沒辦法,實在是太忙了啊。」
光頭艱難的笑了兩下,笑得超級難看。李小痞如此說,他只好點頭。在李小痞的無敵厚臉皮之下,光頭顯然敗了了,他有史以來最低聲下氣的一次,當屬今天來找李小痞的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