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見面的尷尬場景總算是揭了過去,莫言和李小痞都是鬆了一口氣。長期在官場沉浮的莫伯父看不出內心想法來,伯母也是一副看不透的樣子。只有一個人太過率直天真,那就是莫言的經紀人嚴姐姐,她一臉的不高興,就差用鮮明的文字刻在額頭上來明志了。
李小痞才懶得管這個年紀看上去很大,但是心理年齡確實初中生的小女人的臉色,沒那空閒。他最應該煩惱的是,要如何討好未來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莫伯父在為人處事方面,雖然不說是八面玲瓏,但是要應對自己女兒和李小痞兩個人小年輕之間的糾葛,還是有一套的,他採取的方法是分開進行深入教育。他跟伯母多年的夫妻感情,建立了良好的默契,只要稍微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心裡大概的意思。
於是乎,嚴姐姐去買水果去了,莫伯父則拉著李小痞出去聊天,剩下伯母便跟莫言說些貼己話。李小痞與伯父、伯母這剛一見面,就見識了他們為人處事的超高效率,真不是蓋的。
莫伯父和伯母的安排天衣無縫,誰也不能有意見,李小痞老老實實的跟在伯父身後走出病房。兩人雖然是老熟人了,但是已經有兩年沒見面,加上李小痞心中有鬼,所以他很是不自在的樣子。
李小痞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他以前很瀟灑、很囂張的,這一點倒是讓莫伯父稍稍對他的陳舊觀點改變了一些。只是要達到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的程度,卻也扯得遠了些。
「小痞啊,咱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見面了吧?」莫伯父很親民的和藹道,當縣長的人,說起話來就是聽著順耳。
李小痞連忙點頭,「是啊,那時候您和伯母去了b縣,我們大概有快三年沒有見過了。」他回答完莫伯父的問題,便安靜的站在伯父旁邊,一句多話都不敢說。
「這兩年你都在做什麼呢?過得還好吧?」莫伯父很柔情的說。
李小痞很久沒有被人如此呵護地詢問過生活問題,雖然他也知道莫伯父可能並不是真正關心他,但是他的心裡還是自然而然地湧上一股暖流。這種感覺,平生也只有爺爺曾經給過他。可能是受到李小痞的感傷心情影響,莫伯父的心境也一下子柔和很多,他望著李小痞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緬懷之中,知道這個小伙子其實內心很孤獨。
「唉,小痞啊,想你爺爺了吧?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我現在還記憶深刻。」莫伯父感歎道。
李小痞苦笑,從往事的追憶中恢復過來,他帶著淡淡的哀傷,對莫伯父說:「莫伯父,謝謝你。」
莫伯父微微一愣,旋即輕輕笑了笑,算作回應。
「我知道您要找我談什麼,但是我想告訴伯父,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李小痞,我會給莫言該有的幸福,時間可以證明一切。」他堅定的望著莫伯父,鼓起勇氣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一大塊石頭便這樣放下了,他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很多。留給莫伯父的印象就是,他好像忽然就淡定了下來,再也看不出絲毫的拘謹。
莫伯父又是愣了一下,但是片刻之後還是搖了搖頭,顯然他對李小痞的信誓旦旦並沒有上心。
「小痞,你還沒有跟我說,你這兩年都幹了什麼?」莫伯父對這個問題依依不饒。
李小痞本來不想就此發表說明,總不能告訴伯父說,自己當了兩年的植物人。莫言沒有把他的事情告訴伯父、伯母,那都是為了李小痞著想,要是他現在說自己當了兩年的植物人,恐怕莫伯父更不會成全他和莫言的交往事實。為了不讓這個世界平白增添一對癡男怨女,李小痞沒有衝動。
「我做了很多事,走了很多地方,只是這個世界恐怕無人可以為我作證。不過我可以保證,我所說的都是事實。」李小痞目光堅定的說。
在地球這個世界裡,雖然他是做了兩年的植物人,但是在修真界和永恆大陸還有赤藍域,他的確符合上述說法,倒也不算是欺騙莫伯父。
莫伯父盯著李小痞的眼睛,似乎是要從中判定出小伙子說的是不是事實,不過他始終沒有得出令自己信服的結論。李小痞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憑嘴皮子就能夠解決好的,於是他也不準備再說什麼。
「莫伯父,我去跟莫言打個招呼,然後我就去證明自己了。我相信只要我做好了,您和伯母會看到我的改變的,到時候也一定不會再反對我和莫言在一起。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嘿嘿。」他很果斷的結束了這次已經沒有太大意義的對話,向未來的老丈人深鞠一躬,然後往病房方向不急不緩的走去。
病房中,顯然莫言跟母親之前的氛圍也不怎麼樣,李小痞知道莫言肯定已經向母親如實稟報了她跟自己之間的戀愛關係。
看到李小痞這麼快就又回來了,伯母有些奇怪。
沒過一會兒,莫伯父也回到的病房,他的表情看上去怪怪的。伯母有些把不准到底兩人談得怎麼樣,一時也不好說什麼。
李小痞先採取行動,他向伯母深鞠一躬,然後對莫言道:「莫言,我還有點自己的事情要處理,這幾天就不來看你了,你放心等你出院的時候我一定來接你。」
他微微一笑,然後毫不留戀的走出去,貌似很瀟灑,實則內心苦澀。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這種苦澀並不會使他消沉,反而會增加他的上進心。他相信,越難成就的緣分,才越彌足珍貴。
望著李小痞的背影,莫言貝齒嘴唇緊咬,彷彿要滴出血來,母親看得不忍,嗔怪的看了一眼莫伯父。莫伯父一臉無辜和無奈,心裡著實委屈,自己又沒做什麼,不過他看到女兒想說什麼卻又忍住沒說出來的樣子,頓時覺得自己那點小委屈簡直就不值一提。
莫言在父母面前一直是堅強的女孩,這次的委屈她依然不會表現出深受打擊的樣子,笑了笑便了事。莫伯父和伯母看到莫言恢復以往的笑臉,然而卻缺少了幾分真誠,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如今是開放年代了,他們苦笑著想,作為長輩,他們是不是應該放任年輕人更多的自由?可是又怕這樣的自由,最後會傷害到女兒。他們由矛盾的心理引發的糾結,恐怕也不會比莫言來得少。
其實李小痞又不是傻子,也不會傻乎乎的做出消極的讓步,他早就跟莫言說好了,如果暫時不能長相廝守,那麼就用短信交流。出了醫院,他趕緊給莫言發了一條信息:「我等著你出院的那一天。現在我也要去做大事情了,相信你的小痞子現在已經是真正的大俠了!一定要相信我哦!」
躺在病床上的莫言拿過振動的手機,漫不經心的一掃之後,便放到了一邊。她表面裝作一點波瀾都沒有,繼續跟父母天南地北的聊著,然而說話間卻也不自覺有些走神了。
乖乖哩個東東,要是李小痞在場,肯定會將這丫頭的演技誇得一塌糊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