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的事情紛紛湧入思緒的大海,李小痞意興闌珊,終於決定回家睡大覺。只是他都已經睡了兩年了,實在對睡覺提不起太大的興趣,大清早便起了床。
李小痞雖然是個痞子,但是對生活還是很講究的,他的床單味道超級濃烈,這問題昨天晚上他要不是根本沒有怎麼睡覺,也不至於忍受到早上再解決。
何昊生活很規律,早上6點鐘準時醒來,多賴床了一分鐘,然後跟李小痞打了聲招呼便去買早點。李小痞則滿心憧憬著能不能有好吃的油炸雞翅之類的美味佳餚,然而幾分鐘之後,不由得他不沮喪,但是卻不能表現出來。
兩人啃著生硬的饅頭,就著鹹菜,李小痞問:「何昊,你現在有積蓄嗎?」
何昊苦笑著搖搖頭,要是他有積蓄的話,也不至於把李小痞爺爺留給他的房子都賣了。李小痞點點頭,將這個問題縮小問道:「現在身上有多少閒錢?」
何昊不隱瞞,掏出兜裡的五百塊,道:「昨天去街上銀行取的,所有的加一起就這麼多了。」
李小痞哀歎一聲,兩人卻又同時笑出來。誰都很無奈,可是又有什麼辦法,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的呀。
「好吧,給我兩百,然後我就要出去闖蕩了,哈哈。」李小痞不由分說,從五百里面抽出兩張票子,揣進自己兜裡,好像很豪邁,很有把握的樣子。
何昊聳聳肩,表示接受。
何昊是名副其實的高學歷,會去工地幹活,完全是為了李小痞著想。他有案底,當不了公務員,幹別的工作專業不對口,工資自然不高,還不如幹點髒活錢來得還快點,也相對保險。如今李小痞醒了,他也該考慮下自己是不是要換個有前途一點的工作了。以前是不敢拚,李小痞的病情容不得他失敗,現在李小痞沒事了,而他依舊一無所有,不過好在了無牽掛,自然可以豁出去努力一把。
兩人都是心懷凌云「戰意」,準備投身到賺錢的大軍之中,生活的困苦最容易激發出一個人的奮鬥意識,奮鬥嘛,當然就是為了錢,為了更好的生活。他們受生活壓力的刺激太久了,這會兒爆發出來,一句老話這麼說的——願上天保佑吧。
兩百塊錢根本不能幹什麼,李小痞忍痛給自己置辦了一百塊錢的隨身裝備,襯衫、休閒褲,還有一雙帆布膠底鞋。
躊躇滿志,可是李小痞能幹什麼呢,在醫學院的時候,他不學無數,出來更是當了小混混。沒有從醫經驗,沒有關係,想進醫院謀職那是癡心妄想。
今天,兩人雖然說是出來放鬆,卻沒有太高的情緒。何昊一直陪在李小痞身邊,他知道李小痞在考慮什麼問題,無奈也無法給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兩個大老爺們悶不做聲的東瞧瞧西看看。
日近晌午,找了一家蘭州拉麵館,兩人坐下,其他的東西都沒點,兩瓶啤酒加兩碗拉麵而已,簡單到不足以吃飽。
不過誰也不在意,苦日子又不是沒有過過。
「喂,其實你不用陪著我了,自己也去找份乾淨一點的工作吧,你可是正兒八經的三好學好啊。」李小痞一點都不開玩笑的說。
何昊神色黯然,一語不發。
李小痞也不好接著說什麼,他猜想何昊不如自己幸運,現實生活是這樣,異界的經歷也是。
自己去了趟異界,好歹是帶著回憶回來的,可是何昊沒有,不僅如此,還害得自己失憶了。李小痞當然不會跟何昊提起那些事情,他知道何昊是不會相信的。別說何昊了,要不是他發現自己的身手本事跟兩年前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恐怕他自己也會懷疑自己那段異界的記憶是不是得了神經病。
「不說我了,我肯定會找到工作的,從小業務員做起,一步步發展嘛。倒是你,你不會還回去幹小混混那一行吧?到時候肯定又是來禍害我,我可告訴你,再出事,我是死活不會管你了。」何昊信誓旦旦,怒目圓瞪,卻是沒有多少威嚴。
李小痞笑笑,沒有發表意見,何昊知趣的不窮打落水狗。
李小痞能夠恢復,並且似乎身體沒有任何不適的病後反應,本是非常值得開心的一件事,但是要他和何昊兩個人徹底的開心玩耍,誰也沒心情,一天草草了結。
何昊在白天玩電子遊戲機的時候,出去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他告訴李小痞說好像是看到有一家房產中介公司正在招業務員,雖然工資待遇不行,但是他想試試。李小痞自然是對好兄弟一番鼓勵,何昊都有了新追求,他也覺得自己需要稍微改變一些了。
只是改變哪有那麼容易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最後想了想,什麼狗屁業務員他根本幹不來,脾氣對不上。而且他現在覺得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比普通人力量大一些,反應速度快一些,還是干跟打架有關的工作比較有前途。跟打架有關的,又不能去當混混,那要做什麼,難道當武術教練,他顯然不夠格。
正巧回家的時候,看到香榭小區的門口張貼者招聘啟事,招保安和保安隊長,只要高中學歷就行。他暗暗記在心裡。香榭小區是它們這一帶最好的小區,可謂寸土寸金,兩物業費也是最貴的,保安的工資當然也稍微比其他地方高那麼一丁點兒。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況且李小痞的目標還不是小保安,他是衝著保安隊長的職位去的。他相信自己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畢業生,在一群高中生中混個「小管理」總還可以。這件事他沒有跟何昊說,因為他覺得難以啟齒,看上去保安可不是什麼大有前途的工作。
第二天,李小痞給自己整得香噴噴的,這就來應聘了。讓他覺得有點可惜的是,好好一個大老爺們,服飾卻是沒法講究起來,身上只有一百塊錢,買一套西裝都不夠。
找到地方之後,詢問了保安大哥哪裡可以應聘。將來有可能是同事,保安大哥自然是很熱情,很客氣的給指了應聘的地方。
李小痞進門的時候做了登記,在登記的人裡面,他的字跡算是比較能過得去的,蒼勁有力,當然要說好看那也絕對談不上,這些精緻活兒他從來都是不怎麼精通的。
找到地方,負責招聘工作的是一位大姐,長得不是很對得起觀眾,制服穿在她身上,李小痞自是也不好做出理智的評價。
胃裡面翻江倒海,李小痞還是忍了,勉強擠出幾個微笑,效果好像還可以。他交出自己的相關證件,結果大姐張大了嘴巴,道:「哇塞,儂是大學生哦,大學生願意當保安的可不多哇,阿拉也是大學生哦。對了,儂為什麼要當保安哇?」
李小痞一陣頭大,心說你能不能別用方言說話,我聽著怎麼那麼彆扭。但是誰叫他的偶像就是曾經在上海灘那一塊風生水起的,於是也只好看在「強哥」的面子上,沒有發作。
「阿拉是應聘保安隊長的。」李小痞盡量讓自己顯得謙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