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候府之中,儘管公子甩袖離去了,但還是有人招待無雙公主隊伍的,除了霸小天之外的其他人可不敢在接待事宜上有絲毫含糊。
無雙公主的轎子來到一處專門打掃過的庭院門口停了下來,因為轎子太大,不能進去,無雙公主必須要下轎行走。榆木大轎平穩的停下之後,轎簾被一隻粉嫩玉手掀開,接著從裡面走下來一位背影非常美妙的女子。
白塵望著無雙公主的背影略微有些心動的感覺,這女子太優雅了,長長的頭髮飄揚在風中,足上踏著晶瑩剔透的水晶鞋,身材在絲綢質的衣服中若隱若現,無不昭示著青春的氣息。白塵想起來她的名字,好像是叫荊禪雪,似乎有些意境的樣子。無雙公主慢慢的側過身子下轎,白塵看見了她的側臉,這一次因為看得真確了反而沒有了那種心動的感覺,連他自己也奇怪怎麼會這樣。
當然,這些都不是他暫時要去關心的重點,他需要關心的是火種在什麼地方,要怎麼樣趁府內能者跟公子霸小天出去收服火種的空隙拿到自己和隊友該得的那份。
「公主,是不是先準備食物?」方廣上前拱手問道。
「不必,等下你帶左戈、左戟跟我一起去見見霸天候,然後調查火種之事,等一切明白了再準備吃飯也不遲。」剛開始的神秘勁過去了,白塵覺得公主的聲音也不再那麼動聽如天籟了,他聽說了公主的行程安排,在心裡高興壞了。要是公主說先吃飯那還真是不妙,聽說這些高層人士的吃食都是非常講究的,他可做不出來那些奢華的食物。
公主讓候府的人退下去,說有事再叫他們,白塵可以清晰感覺到候府家丁在聽到這話之後的愉快心情,一個個小碎步離開。隨後,方廣開路,左戈、左戟分列兩邊,保護著公主進了庭院,其他人也有規律的先後進去。大家分配好住房,公主讓其他人留下,她則跟方廣等人出去了,他們的房間自然是有人幫忙整理的。
白塵與廚師隊伍其中的三人分配在了一個房間裡,三人表面都很謙虛的樣子,剛進屋就開始各自說出了自己的廚師等級,緊接著自我介紹,介紹時一臉驕傲的神情,白塵說了個肚子不舒服的借口逃出房間。
等白塵出來之後,房間裡面傳來廚師們互相推諉著分配床位的聲音,並且有人對外面的白塵問他要哪張。白塵沒想過會在這裡住多久,說要最靠裡面的上鋪就離開了。聽白塵這麼說,裡面的廚師就沒有再追問他了,而是繼續你推我讓的選擇床鋪。
公主、方廣、左戈、左戟走後,這裡基本上就沒有統領了,大家都是同等或者差不多等級的家丁,沒有誰來過問白塵怎麼不在房間裡面好好呆著。
他找了個無人注意的機會快速走出院子,順著來時路的延長線方向走下去。其間有人看到白塵,都是畢恭畢敬的,白塵可以確認這是佔了公主家丁身份的光,如此也就不那麼拘謹了,大搖大擺地「閒逛」起來。偌大的候府肯定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在今天之前公子就吩咐了不准任何人進府,府內出現陌生人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那人是公主的人,誰也不是沒腦子的蠢貨,公主的人誰敢不客氣,白塵當仁不讓的高傲了一把。
走過了很多地方之後,白塵發現有一處庭院的門口有衛兵把守,在他們的胸口掛著黃金勇士的勳章,看門的都這麼不簡單,莫非裡面放著火種?白塵略帶緊張的慢慢靠近過去,走到門口時,卻被喝令停下。
「什麼人?」其中一名黃金勇士頗為威嚴的道。
「無雙公主家丁。」白塵盡量讓自己顯得不卑不亢。
「進去吧,公主在和侯爺談事。」黃金勇士收回阻攔的手臂對白塵道,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白塵暗想不愧是黃金勇士,做門衛都這麼盡職。
白塵從黃金勇士的話中知道這裡不是放置火種的地方,有人把守只是因為這裡是生病的侯爺的住所罷了。有心不進去了,但是那兩名黃金勇士之所以沒有對自己怎麼樣完全是因為認為自己是來找公主的,要是現在不進去很容易引起他們的懷疑,只好硬著頭皮往裡走。
進入院子之後,映入眼簾的有很多花花草草,除了門口有人把守之外,院子裡面竟然再也見不到人影了。
看來這個霸天候,霸天候域的域主是個喜歡清靜的主。
既來之則安之,總不能白跑一趟,或許無雙公主跟霸天候的談話能透露一些線索呢,白塵在龐大的院落裡沿著鵝卵石鋪成的道路一路走下去,在盡頭處發現一座隱匿於竹林之間的屋舍,好不寧靜,白塵小心翼翼地靠過去。步伐放得很慢,深一腳淺一腳挪動的白塵沒有被發現,等來到屋舍外,他將耳朵貼在窗口處偷聽裡面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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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我可能撐不了多久了,我那個不孝的兒子以後若是犯了什麼大錯還請看在我為無雙王鞍前馬後也做過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的面子上,放他一馬。」霸天候一世豪傑,奈何身體早已經成了強弩之末,說話也少了本該具備的中氣。
「域主放心吧。」無雙公主望著行將就木的霸天候有些猶豫之後還是問出了這次前來需要調查的事宜:「最近盛傳霸天候域拒不向小域發放火種,域主知道這事嗎?」。
「呵,公主你看我現在連床都下不了,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唉,我,我……」霸天候的聲音竟然哽咽了,荊禪雪可是聽說過不少霸天叔叔跟隨父親征戰沙場的故事,也親自見證了一些。英雄豪傑就這樣落淚了,誰也不知道他那個「我」之後要表達什麼,無盡的蒼涼感讓人不忍心。
「域主,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應該沒什麼大事,我們明天就走。」無雙公主溫柔道,溫柔中透著無力,卻最大程度的安慰了霸天候的心靈。
霸天候盡量控制著情緒道:「謝謝,等我死了,一定在天上看著我那不孝兒。」
「我們走。」公主隔了很久弱弱地說了一句。
白塵正準備閃人,卻聽得裡面霸天候又說話了。
「禪雪,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嗎?」霸天候這次沒有稱呼無雙公主,但聲音中卻充滿了慈愛。
「好。」
「你們先回去,火種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準備下明天我們就回去。」
「是」公主吩咐完之後,方廣、左戈、左戟整齊道。
白塵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傳進耳朵,趕緊躲到屋子的拐角處,眼望著三人離去才繼續找到合適的位置準備聽裡面的談話。
屋子裡久久的沉寂之後,才復又響起荊嬋雪的聲音:「霸天叔叔,你要保重身體,父親說等明年春天要親自來看你呢。」荊禪雪微微傷感,稱呼也改了。
「大哥的身體還好吧,呵,他一直都是我們幾兄弟中最強悍的。」
「嗯,他很好。」
「禪雪,叔叔謝謝你了,我知道小天那孩子不是個好東西,可這一切都怪我啊。他母親難產死了,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常年在戰場上廝殺換來現在的這番地位,可惜身體又不爭氣,小天對我沒有多少父子情份我也不怪他,我知道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肯定受了不少的冷眼欺負。咳咳,只要不是太天理不容,我還是希望他能活著。能活著是我們這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傢伙最大的願望啊,咳咳……」說道激動處,霸天忍不住咳嗽起來。
「叔叔,我都懂,火種這事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父親的脾氣您也知道,等他氣消了就好了。父親不知道您現在的狀況,不然他肯定會親自過來看你,你怎麼也不說呢,回去之後父親少不了要埋怨你的呀。」
「大哥會擔心的,等到我死後讓他來看我就好了,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太丟人了,等以後在下面相見他肯定會拿我現在的樣子笑話我,我可不想那樣,咳咳……」
「哦,叔叔留我下來是有事要對我說吧?」荊禪雪將傷感先放到一邊,非常正式的問道。
「是啊,我不知道小天把剋扣的火種放在哪裡,不過我一生隨著大哥南征北戰,也收集了些珍貴的火種,小天那小子修煉的技法用這些太浪費了,我把它們送給你吧。就在那扇屏障後面的地磚下,你自己去拿吧。」
「叔叔,這……」
「你要是不要我還能給誰呢?難道要叔叔死不瞑目嗎?咳咳……」霸天候有些激動的道。
「我知道了。」荊禪雪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響起,然後是石板被震碎的聲音,很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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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是這些嗎?一共有五塊,都是非常優質的火種,封印火種的石塊也是最優質的金石。」荊禪雪的話略顯幾分驚訝,這些可都是價值連城的極品。
「是的,就這些了,那時候這是我們兄弟幾人共同的積蓄,由我保管,因為現在對我們的作用不大,也就一直留在了我這裡。相信這些火種傳給你他們都不會有意見的,呵呵,我可不願意讓他們戳我脊樑骨說我獨吞。」
荊禪雪沒有再推辭,又陪著霸天候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才告辭。白塵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不管霸天候有怎樣的考慮,但是小域的人們就可以被輕視嗎?高高在上的他們或許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但是白塵不行,他身為最底層的小域域民,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
白塵將剛才發現的一根粗壯的訓練用木棍拿在手裡,站在門口。
「咯吱。」開門聲
「崩。」白塵毫不客氣地講木棍打在荊嬋雪脖頸處。
無雙公主應聲倒地,白塵倒也不忍心一個美麗的姑娘摔得鼻青臉腫,在擊昏公主的同時將他接住,抱著她的身體讓她靠著牆面依坐,然後順手將霸天候的房門關上。公主的腰間掛著五個袋子,裡面裝的肯定就是火種了,白塵毫不猶豫的將袋子取過來據為己有,他告訴自己這些本來就是他和赤藍小隊應得的。
不管怎麼樣,無雙公主總是沒有太大的過錯的,白塵附在荊禪雪耳邊輕聲道:「你可以對你的叔叔仁慈,但是那些純良的域民怎麼辦?這本來就是該屬於我們小隊的成人禮獎勵,所以我要拿走,打了你有機會還給你就是。」儘管他知道荊嬋雪肯定是聽不到了,但還是覺得交代下會比較安心。
說完,白塵鎮定自若地離去,殊不知他的背後正被一雙羞怒的眼睛盯著,公主豈是那麼容易就被打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