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鄭飛正以玩味的眼神打量孤鷹雙煞,但見孤鷹雙煞兩人高矮不同,都約莫六十來歲的樣子,長相並不似傳說中的那般兇惡。左旁的老者肥肥胖胖,如同豬肉墩子,臉上堆滿橫肉,嘴角留著幾根短短的鬍鬚。
右旁老者身材高大瘦長,如同骨髏桿子,臉上沒有一點肥肉,瘦骨嶙丁,仿若幾十年沒有吃過食物,頭髮根根起立,就似被雷電狠狠擊了一下似的。
唯一相同的則是,他們臉上神色就如死人般死沉,灰冷鐵青,週身上下更是散發陰冷的寒氣,如此犀利煞氣、寒氣,就是站立二院看台的鄭飛也可確切的感受到。打量完畢傳說中魔鬼般的雙煞,鄭飛朗聲回答:「是的,『柔情畫意』地下歌廳的紫畫姑娘正是在血鷹會,不過,二位大可放心,血鷹會成員都是光明正大的漢子,不會虧待紫畫姑娘,且會對她照顧有加。」
身材瘦長的老者乃是孤鷹雙煞中的韓冰,此人脾氣向來火爆,不如兄長左龍,此刻早就暴怒如驚雷,近乎咆哮:「兀那血鷹小兒,上次你火燒孤鷹血獄房間,殺我屬下四人,且之前抓我愛徒三人,今日你又抓紫畫,此仇不報,我雙煞豈能為人?」
「雙煞,你說得倒好聽,徐某問你,本幫攻打黑鷹會時,你為何派你門下弟子相助黑鷹?還有,你為何要害古老師父?」徐志文出聲喝問,神色俱歷。
左龍聞聽徐志文喝問,登時怒氣衝霄,他成名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和他講話,怒火燃九重,猝然,他龐大身軀轉動,犀利充滿殺機的雙眸望向發話處。
然就在左龍轉身瞬間,發話方向突然射出幾道燈光,登時就將左龍老魔的視線遮擋,左龍眼睛立即就感到一陣疼痛,如同腐蝕液體入目般,雙眸已無法睜開,更別說能夠看清楚說話者是誰了?
韓冰卻已冷冷接口:「殺害古魂?呃,誰讓那老傢伙跑到我孤鷹血獄?既然到孤鷹血獄鬧事,結果必將悲劇,也怨不得人。嘿嘿,我孤鷹雙煞研製的『滿天紅』如何?」
「雙煞果然在師尊酒中做了手腳。」鄭飛心想,驟然暴喝:「雙煞,今日若不交出滿天紅解藥,休想生離此地。明年今日,就是你雙煞祭日。」
韓冰聞言大笑,笑聲嘶啞瘋狂,如魔音起自蕭薔,如惡鬼自地獄傳音,嘶啞難聽,狼哭鬼嘯般,他的神色也逐漸猙獰,厲聲喝道:「血鷹小兒,就憑你血鷹會這盤散沙,也想殺了老朽二人?」
「怎的,不信?我說的話你盡量相信,否則你會後悔,等你相信的時候,已為時已晚。」鄭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
「老二,別跟他廢話,先殺了此詭計多端的血鷹小兒,再救紫畫。」左龍比較沉穩,沉聲對二弟韓冰道。
「呃,左龍,你先別激動。紫畫現在是我血鷹會的堂主夫人,你有什麼資格動她?」徐志文洒然冷笑的道。
「你說什麼?」左龍目光不敢正視徐志文,生怕電筒光芒射入他眸中,聲音卻犀利狠辣。
男人,不論是英雄還是狂魔,都難過美人關。雙煞雖然為人凶狠,殺人如麻,是世間極為陰狠冷酷的魔頭,但他們同其他男子一樣,對女人有特別的嗜好。
「你聽,後院之中,鞭炮四起,鼓聲衝霄,這是在迎接堂主夫人。孤鷹雙煞,你二人莫要白日做大夢,紫畫夫人現在已是我血鷹會成員,她是不會跟你離開的……」徐志文語聲朗然道。
隨著徐志文的話聲,後院辟里啪啦的響起了鞭炮聲,鞭炮聲中混合沖天鼓響。
聽到鞭炮聲和鼓響,孤鷹雙煞臉色巨變,赫然,他們對於徐志文的話已經半信半疑。韓冰已經暴吼如雷,驟然的身軀擰動,展開飛簷走壁的身法,就向第二院高台撲縱而去,勢如猛虎上崗。
說時遲,那是快,二院高台上面整齊的出現了一排彪形大漢,手持激光電筒,無數道光芒融合在一起,爆射向韓冰雙眸。身在空中標射的韓冰反應可謂快若天人,左腳踩左腳,左腳踩右腳,提氣又上縱丈許,使用的乃是乃是成名輕功『雲梯』。
「好。」鄭飛驟然驚雷暴喝,身軀如間,就自二院高台上面雷電般爆射而出,身法矯健若神龍,如彈弓中發射的彈子般去迎接韓冰。
雙煞名動山河、威震黑白道,然他二人與敵交手,從來未曾聯手對敵,高手向來自傲,尤其是雙煞這種在黑道、社會中享有盛名的人物。
是以,左龍目睹鄭飛迎接韓冰,只是冷然的灑笑,袖手旁觀。心中暗自冷哼:「血鷹小兒,你武功縱然高明,但我雙煞出道時你還在娘肚中,憑修煉和經驗,你豈是我雙煞之敵手?你這是自找死路,怨不得我雙煞無情。逢佛殺佛,遇魔屠魔,血光濺三寸,我揮手笑,這才是我孤鷹雙煞生存之道。」
「血鷹小兒,來得好,我要讓你的血濺在血鷹會,我要讓你的肺來餵狗,用你的心祭天。」
倏然,韓冰暴喝一聲,身形轉折,身勢蒼鷹般疾撲而下,迎接鄭飛,同時他左手遮掩爆射的燈光。聲冷,掌更冷,一團被凍結的寒冰出現在他掌心,雪山神龍宮武學——寒冰掌。他曾以此功凍死了一頭枯牛。
此刻,他已忘記高老的言語,唯有的,就是報仇,報欺辱之仇,報囚徒之仇,報奪美之仇,更要報殺死鬼之血仇。
黑道之士報仇,最大的方法莫過於殺孽,對於他們來說,血腥可以解決一切,有時候一把斧頭、一柄劍可以解決一切冤仇!
「哼,這要看你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井底之蛙,何足道哉?在你們那破血獄之中,你是梟雄、是老大,但是在血鷹會、在我眼中,你鳥毛都不算。」
靠,耍牛,老子讓你耍個夠。鄭飛心中不屑的冷笑,一個勁的出言諷刺、打擊韓冰。如同風雷電馳,舌劍唇槍交鋒中,身軀已經相距三步之中。
韓冰被鄭飛的話氣得差點吐血,暴怒之下,手掌狠狠的來抓鄭飛,出手宛若驚雷飛奔,端的迅捷。鄭飛早就已打算和雙煞交戰,只因昔日忌憚雙煞武功,才沒有行動。如今兩項武技學全,時機大好,此刻他信心百倍,不急不躁,沉穩淡定,垂落於雙側的雙掌斜刺裡暴斬韓冰胸口,形若刀。
韓冰雖然先攻出手,但前者出掌的角度刁鑽怪異,竟然後發先至,他若繼續攻招到老,脖頸就會中掌,前者所使雖然是掌刀,但若擊中人體,人體也必分離。
「靠。」韓冰口中咒罵一聲,不敢小瞧敵者,身軀八百度大轉折,風車般扭動,嗖,嗖,身在空中劇烈的翻滾,閃躲敵者攻擊。
鄭飛、韓冰兩名絕頂高手相鬥,其他人興奮、激動,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千年難得的戰鬥,大飽眼福。血鷹會觀戰的成員們興奮莫名。
泰山、徐志文、鐵崢等血鷹會高層人物卻有點擔心,鷹哥的武功他們有所見識,也絕對相信。但畢竟,生死搏鬥這個東西乃是經驗和本領的融合。
韓冰出道以來,殺伐黑白道,與高手亡命搏殺不下千次,對敵經驗、搏鬥技巧都相當了得,而鷹哥戰鬥次數不上百次。
是以,血鷹會的幾位高層人物擔心得緊。旁觀者心中忐忑,當局者的鄭飛同樣心存忐忑之意,昔日除過和殘狼對戰,其他搏殺戰鬥他都沒有完全爆發自身潛力,使盡自身力量。可現在不同,甫交手,敵者霸氣縱橫,殺氣凜然,已經表露強大的戰鬥力量。
是以,與此強者交手,他不敢、也不能大意。亙古以來,目中無人者只有死亡。
他的武功是非同昔日,可韓冰也不是靠吃屎成長、出名、在江湖立足的,韓冰是武道狂魔,是武道前輩。面對韓冰爆發的驚天攻擊力量,鄭飛沉著應對,靈敏的展開身法,同樣風車般的旋轉,與韓冰快打快,影子般轉動。
此刻,旁觀者眼中,只有影子狂飛,無法看清戰鬥雙方的身形。戰鬥雖然激烈,但是空氣中卻沒有拳、掌相接之聲,彷彿只有兩團影子戲耍娛樂。
鄭飛攻若猿,沉穩鎮定,閃若狡兔,龍騰貓標,變幻莫測。他將身法、武功發揮得淋漓盡致,他現在暫時還沒有使出龍散架和蛇鞭震這兩門高深武功,只是以從其他高手處得來的技藝對陣,偶爾的施展截字訣及快打手法。各路招法融合,因此發招變幻莫測、怪異刁鑽,時而的一招武宮的『破釜沉舟』,時而就是一招『狼影紛飛』,各路招法使出,時而招法大氣澎湃,時而招數玲瓏巧妙。
高手對陣,雖然未曾實打實,掌拳接實,但卻最具凶險。高手者,可唾沫殺人,頭髮點穴,摘葉十步刺喉。鄭飛和韓冰都是高手,是以能夠發出指氣和掌氣,指劍、掌箭都可殺人。高手最可怕,也最可怖。
韓冰縱橫黑道,今日還是頭一遭感到如斯強大壓力,吃驚萬分,使勁畢生本領,腳踢出山崩雷鳴,拳揮動地動天驚,肘推驚世駭俗。偶爾一記魔爪,凌空爪印飛縱,空際四周都響應爪氣呼嘯之聲。但這些攻擊,仿若根本敵者造就不了威脅,人家的招法看似簡單,但自己卻攻不破、無法化解,自己使出一招凌厲殺招,但人家的身形卻幽靈般的飄動不見,或者就似野貓般的標縱,脫離自己的掌控。
況且,他還忌憚時而破空飛射的燈光,他不敢落在地面,燈光的照射會使他功力大減,注意力無法集中。前面雙眸接受到刺眼的燈光,導致甫發招勁道緩慢。
驚懼,震撼。不止韓冰驚,就是旁觀者的左龍也驚得渾身是冷汗,心中嘀咕:擦的,格老子的,驢老子養的,這狗貨怎麼會這麼妖孽?
其實,令他們震驚、惶恐的還在後面,甫開始戰鬥,鄭飛雖然是盡力的出招應對,可是他還沒有拿出兩項絕技。以尋常招數應對,他從中領悟、研究韓冰的武功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