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副局突然雙掌撐住車座,掌臂用力,整個人陡的就自頭頂窟窿中倒撞而上,猛若巨魔。他面孔的黑氣已經消失不少,精力也恢復了許多。似神,似狂魔般落地。他冷冷的望著蒙面老者,並不說話。
江慕清卻瀟灑,淡靜的微微一笑,傾國傾城、無比嫵媚。「我同意,若尊駕輸了,就請尊駕麻煩隨我去警局一趟。若尊駕贏了,今日我且放你離去。但青山不改,江湖依舊,他日若遇,必定槍劍相向。」江慕清的這番話說得很是體面。
「嗯,褚副局,意下如何?」鄭飛口角含笑,詢問褚候德。
褚副局環望諸黑衣人及蒙面老者,鐵青著面孔,道:「國法無情。擊殺國家警員,無疑是死罪一條。今日若放諸位離開,讓我褚候德以後有何顏面苟活於世?我如何對得起已死去的弟兄?」
聲音端的犀利,肅殺。他本就鐵青了臉,是不怒而威的人物。現在一怒,渾然一副將氣風範,渾身暴露殺伐氣息。
鄭飛無語的搖頭,既如此,看來他是多管閒事了?隨即,他心中否認。因為,他也算公門中人,而且他有殺伐黑道邪幫的權利。蒙面老者冷眸而視褚候德,怒聲道:「褚候德,你待咋的?」
褚候德面色平靜若止水,表情平淡,看不出其喜怒哀樂,朗聲道:「褚某身為國家安全機構的人物,對於此案件,自當秉公處理。若是要報私仇,我現在就可以將爾等殺了。但我身為警員,不屑這麼做。我會將爾等繩之以法,帶回警局。讓法律處置。」
江慕清本來要說話,可是繼而一想,褚副局是出了名的恩怨分明,嫉惡如仇的人。萬一此戰血鷹敗了,讓這些匪徒繼續逍遙法外,褚副局必定嚥不下這口氣,說不定會埋怨她江慕清,若是中央警局和瓦區警局不和,她也是不能負起這個責任的。
雖然同為警方高層人物,但是她不同,她的思想不止是在眼前,而是在更前方,她認為,就算讓這些匪徒逃走,同樣,她可派人暗中跟蹤,找出他們的落腳之地,然後再將其成員一網打盡……
「嘿嘿。那麼,很好,不錯,我們也只有反抗到底了。大家就拚個你死我亡,同歸於盡。」蒙面老者手持槍支,瘋狂、囂張,且陰沉沉的道。語畢,他手掌一揮:「弟兄們,殺吧,盡量的殺吧。只有殺盡敵人,咱們才能生存。」
那二十多名黑衣人都是嗜血般的狂魔人物。現在首領這樣一喝,他們的殺意更加的提到了巔峰。某些黑衣人的機械槍支陡然就瞄準了褚副局和江慕清……
劍拔弩張,箭在弦上……這刻,空氣都彷彿為之凝滯……
「褚副局。難道你真的願意看著你的屬下和這些江湖朋友血灑此處麼?」鄭飛陡然回身,面對褚副局,語氣冷了三分。
「哼。區區一盤散沙,能有多大本領。我褚候德一人就可以將他們滅了。」褚候德鼻孔中發出哼的一聲,冷冷的道。
其實,他心中也知道,褚黑衣人現在瘋狂的比禽獸還要禽獸,若真的動手,真正吃虧的則是他的屬下及林若山等江湖朋友。其實,他何嘗不想不濺一滴血、不流一滴汗,就將黑道組織打盡?可是,他明白,這種事情永遠是不可能的。
想要得到,就要付出,想打擊黑道,就要流血,就要有血的代價。
「師父,以徒兒看。鄭……血鷹會主說得未嘗不是道理?您就讓他試一下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追捕這些罪犯,我們日後有的是機會。」傅芸來到褚副局身旁,柔聲說道。
也許,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師父的心,師父外表雖然堅硬,但內心卻很柔軟,尤其很疼惜他座下警員的生命。現在,他之所以堅持,只是因為無法下台而已。同樣,面子,對於師尊來說,也是萬般重要的……
褚副局沉思中。
江慕清望了一眼褚副局,又望了一眼鄭飛,平靜的道:「褚副局長。您儘管放心罷了,血鷹會既然光明正大的崛起江湖,他血鷹也就要講信譽。權且就隨他意,讓他和這些人一戰。」她這算是安撫褚副局的心。她年紀雖輕,但卻是褚副局的上級,她說的話就等於命令……
褚副局長長出口氣,此刻就顯得無比氣餒,然後朗聲道:「鄭飛,我權且相信你一次。」說完,他就轉身向自己的破爛警車走去。他心中思緒萬千。難道,自己真的老了?難道現在真的已經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看到師尊同意,傅芸長長的出了口氣。待回警局之後,她一定要好好的勸解師尊,讓師尊將心上人的仇意消解。
攤手,聳肩。鄭飛朗朗的道:「蒙面老爺子,現在如何?若是不想讓你的弟兄全軍覆沒,咱們就開始執行你的那個條件。」
蒙面老者心中思忖:血鷹雖然殺了嬉皮笑臉,但嬉皮笑臉那是在憤怒之下,武功大打折扣,這才被此子殺了。但以他毛都沒長齊的年齡,就算自娘胎修煉,本領也是高不到哪裡去。我們十一人聯手,不信拿他不下。若是能將他制住,成為人質,也是最好不過。
矮老者念頭飛快的轉動,陡然點頭,胡亂的伸手點向人群:「王麻子、李柿子、高狗子、糊塗鬼、駝背揚,……(省略五個如同禽獸的名號),你們十人過來。」
矮老者自然所指的都是他屬下的精銳了。
指名完畢,王麻子、李柿子等十人就踩著沉穩的步法,穩重如泰山的來到矮老者身旁,躬身:「我等在。」矮老者緩緩點頭,道:「今日一戰關乎吾等性命,諸位可要……」他陡然將手中搶往腰間一插,向前柔身一撲,雙肘猛的抬起,倒撞鄭飛胸口,他突然就發難了,端的是沒有絲毫的預兆……
兵不厭詐。
矮老者的突然襲擊並不算是卑鄙、狠辣。面對矮老者的突襲,鄭飛端的是不慌不忙。三分的冷靜,七分的從容,十二分的自信。他斜身一讓,不慌不忙的就將矮老者的攻勢讓了過去,同時,他抬膝一撞,不偏不正,就撞向矮老頭的小老弟。
矮老者一招走空,早就知道不妙,衝向前的身子就成了向上縱拔,凌空拔起,直接就從鄭飛頭頂飛了過去,險而又險之的閃開了敵人的要命一腳……
鄭飛才不鳥他,抬膝的瞬間,以彈腿的路子彈向王麻子十人。他走的彈腿的路子,這一彈動,整個身子就被他彈得破空疾飛出去,以連環、快打的路子彈向王麻子十人。
這王麻子、李柿子十人都是身強力壯,肌肉疙瘩隆起,估計一拳可以砸碎十個螞蟻窩的傢伙。就這架勢,讓常人一看,便會嚇得臭屁熏天、尿淹山野。
就這身板,便能看得出,他們的武功也是硬路得厲害。驟然看到敵人的腿勢攻到,王麻子、李柿子、駝背揚三人也就來了一個凌厲狠辣的凌空飛踢,腳尖踢喉,腳跟壓胸。招中藏招,狠辣中帶狠。凶險萬分。
雖然只有八條腿在空中飛起,但是卻一眨眼,就幻出了千萬隻腿影。這三人的腿功硬是要得。彈起在空中的後者,陡然來了一個絕妙的鐵板後靠,就在這虛空之中,身子便向後一倒,雙腳卻走了『截字訣』,以腳尖準確的截擊王麻子腿骨,王麻子腿骨立即脫臼,斷裂。王麻子腿骨斷裂的瞬間,鄭飛的雙腳陡然就分成了兩個方向踢出,腳尖走『飛截』的速度。李柿子走的是譚腿,練的一身功夫都在腿上。對方猝然發難,他就以譚腿來迎接對方的連環腿。
此刻。鄭飛的腳尖同時迎向了李柿子的右腿和駝背樣的駝背。他識得譚腿的厲害,譚腿的這門腿法不但厲害犀利,譚腿修煉者的一雙腿可說比鐵腿還要紮實硬撐。他的腳尖陡然從截變成了挑,腳跟向下一壓,腳尖就如同鐮刀般向上勾起……
李柿子所出的譚腿的腿勢兀自還停留在天際,鄭飛的這一記『勾腳』,準確的就踢在李柿子的膝彎間,腳尖上的力道不但破解了譚腿的力道,且直接刺入其中。腳尖如劍、如錐,如鉤,直接就將李柿子膝蓋間的那根筋勾了出來,鮮血淋漓。李柿子立即慘叫一聲,就全身一軟,如同跳兔子般的跌落在地了,整個身子痛得在地面直打起滾。
李柿子膝蓋中腳的瞬間,駝子揚的駝子上面也重重的吃了一腳,鄭飛犀利的一腳差點就將他大大的駝子碗踢入進他身體中了。現在的駝子揚跌在地上,吞了一大口的泥土,現在的駝子揚和四腳爬行的烏龜沒有多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