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黑雲般的雷鳥群,靜靜地盤旋在天空中,啪啪拍動的翅膀,注視著下方的一切。翅膀帶起的勁氣,不斷地擠壓著周圍的空氣,給人一種極為陰森和詭異的感覺。一雙雙發著銀芒的雙眼,彷彿正在尋找,那個驚擾了它們休息的源頭。
感受著刺骨的寒風,雨澤詫異地望著天空,居然有著一種想要逃避的想法。怎麼回事?微微皺起眉頭,隱約之間,他好像看到了黑色的天空中,那團黑雲般的雷鳥中,還泛著一絲絲極為淡泊的銀芒。
雷電?
靈魂力快速湧出,瞬間向雷鳥群湧去。當千里眼與順風耳接觸到雷鳥時,才發現,在它們之中,一絲絲如同絲線般的銀白色雷電光芒正在不斷地相互閃動著。冷卻之時,還發出哧哧的聲響,簡直就是縮小般的雷電。
「不要……」邋遢老人想阻止雨澤,可是已經為時已晚,雷鳥最煩別人用靈魂力探測它們。雨澤的千里眼一出,立刻引起了雷鳥的轟動。
鋪天蓋地,自天而降,雷鳥終於找出了那個驚擾它們休息的人類。鋒利的嘴,在兩隻修長翅膀的推動下,瞬間向雨澤撲來。下落之間,依舊可以看到許多的銀白光芒,在黑夜中閃爍。
「快走!」邋遢老人面色陰沉,拉著雨澤便向上跑去。可是雷鳥的速度極為快速,在雨澤二人剛走出沒兩步,幾隻雷鳥便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當第一隻雷鳥的嘴發出一道銀白色光芒,如同閃電一般向雨澤撲去時,周圍的雷鳥也快速地圍了上來。
哧哧哧……雷鳥的攻擊居然是遠程的,閃電般的光芒不斷地點亮了黑夜,如同一道道利箭向下方射來。雨澤在邋遢老人的帶動下,努力向山上走去,可是這天王山非常陡峭,再加上冰雪的光滑,也加大了上山的難度。
雨澤倒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可是現在的他卻被邋遢老人緊緊拽著,只能一步步跟著後者往上走。但是天空中不斷撲下的雷鳥讓他們還需要應付。而且這些雷鳥的大多是七到八級的實力,稍有不慎,打在身上,還是會受傷的。
雨澤右手被邋遢老人拉著,左手微微一翻,深藍色的鬥氣瞬間湧到掌心處,一個拳頭大小的藍色球體便在手中呼呼旋轉起來。雨澤冷哼一聲,就要將手掌拍出,卻被邋遢老人制止了。
「你不能傷了它們。」邋遢老人停下腳步,衣袖一揮,在一股勁氣之下,撲向他的雷鳥便被推向了天空。「這些雷鳥,都屬於聖靈堂的人守護者,我們不能傷了它們,否則會很麻煩的。」
雨澤暗道一聲果然,卻有些不爽。「我們現在就有麻煩了,難道就要在它們無休止的攻擊下走到聖靈堂?你們聖靈堂請我去,好歹也給我點面子啊。這樣狼狽,憋屈得我還真不想去了。」
「忍一忍吧,幾個時辰的事情。」邋遢老人也有些無奈,不斷地揮著衣袖,還得防著雨澤下殺手。雨澤所不知道的是,邋遢老人已經遇到這樣的情況好多次了。每一次他都只能忍氣吞生,走過天王山。記得第一次遇到時,連頭髮都被拔了許多。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暫時放過它們。」雨澤氣憤地說道。然後繞到邋遢老人的前面,反手將後者拉著。「你也應付它們,這路,就讓我來帶吧。你只需要告訴我,是不是這樣一直走以山頂,然後再下去?」
「對,只能這樣走。」邋遢老人先是一愣,然後也明白了雨澤的想法。「只要翻過山,它們就不會追得那麼緊了。而且他們喜歡高處的生活,所以只要我們快速下山,它們也拿我們無法。」
雨澤不想說話,按邋遢老人的說法,就算是自己的被雷鳥所傷,也只能忍氣吞聲,不能還手。而且還要一直忍到山的另一邊,可以說這幾個時辰中,只要雷鳥不休息,那麼自己隨時都可能受到攻擊,也隨時可能受到傷害。
「怎麼?生氣了?」似乎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邋遢老人無奈地笑了笑,低聲問道。見雨澤不應他,又繼續說道。「你別多想,這樣的規矩也不是只針對你我而定的。雖然我只能走這一條道,但是我知道的其他兩條道也是如此。而且聽說在有一條道上還存在著雪狼,那可是遠比雷鳥厲害得多。可是我們不能傷及它們的性命,因為它們是……」
「知道了知道了,真囉嗦。不就是聖靈堂的守護者嘛。我倒想看看,你口中的聖靈堂究竟有多了不走,還有就是你口中的堂主是不是有著三頭六臂。」雨澤冷聲說道。「不過這麼多的雷鳥中,難道就沒有一隻是管事的嗎?」
「咦,你這小子腦子倒是靈光啊,你這麼一說,我似乎想到解決的辦法了。」邋遢老人眼中一亮,趕緊將手臂從雨澤的手中掙脫出來。衣袖快速向四周揮去。剎那間,撲而而來的雷鳥便全部被倒飛而出,然後靜靜地飛在空中,露出兩隻銀光閃閃的厲色之眼,盯著他。
「雨澤,用你的靈魂力將它們全部籠罩。」待雷鳥全部退後,邋遢老人又繼續說道。雨澤知道,這樣做無非就是想引出雷鳥中的老大——雷鳥王。沒有絲毫遲疑,靈魂力鋪天蓋地而出,在夜空中快速穿梭,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天空中的雷鳥便都感覺到了壓力,眼中的光芒更盛,翅膀拍打的頻率也更高。
呼呼呼……雷鳥似乎更加憤怒了,它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靈魂力,所以它們天性敏捷。當夜空中出現一片極為淡泊的銀色光芒時,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瞬間自天王山山頂飛出,然後身形一沉,便懸浮在雷鳥群的頭頂之上。
十多米長的雙翅,自然張開,並沒有任何的拍打動作,卻可以讓他穩穩地懸浮於天際。利刃般的嘴輕輕地張了張,似乎在說什麼。兩隻圓圓的銀色之眼,就像兩顆星星,閃爍於天空之中。其他的雷鳥趕緊向兩側飛去,露出中間巨大的空間。
呼……雷鳥王出現之後,迅速鎖定雨澤,它知道,就是這個雨澤在挑釁它。下一刻,身形一動,帶著一股勁氣,瞬間自天而降,撲向雨澤。
「讓我來!」見雨澤也想動手,邋遢老人一把按住他的手,然後自己雙袖一動,雙臂快速護於身前,紅色鬥氣快速自體內湧出,在體外形成一個巨大的球體。他居然只是要防守?
雷鳥王並不將邋遢老人放在眼裡,因為它只想懲罰雨澤,可是當它即將到達雨澤身前時,邋遢老人卻是身形輕輕一動,然後體外的紅色球體瞬間爆破,漫天的紅芒如同星星之火帶著巨大的威壓,陡然向雷鳥王湧去。
啾!一聲悶響,雷鳥王巨大的身形頓時倒飛而出,不過看得出,它的雙翅拍打得依舊不顯慌亂,也就是說邋遢老人只是想震退它,而不會傷害它。它好像也發現了邋遢老人的用意,所以在穩住身形後,並沒有再一次發動攻擊。
啾啾……幾聲嘹亮的鳴叫聲瞬間穿透夜空,給人一種神秘的色彩。所有的雷鳥群都瞬間躍起,跟在雷鳥王身後,很快便消失不見。
雨澤倒是沒想到雷鳥王這麼容易對付,只是一招之下,便敗下陣來,而且不再攻擊。倒是邋遢老人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與雨澤繼續翻越這座天王山。
直到第二天早晨,雨澤二人終於來到了天王山的另一邊的山腰。這邊的溫度很暖和,倒是跟天嘯大陸的其他地方很像。不過山上依舊被白茫茫的濃霧籠罩,所以就算雨澤用上千里眼,也看不了多遠。而且在這白霧中,雨澤還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氣息。
快速下山之後,二人眼前便是一條寬闊的大道。大道兩旁,樹木林立,鬱鬱蔥蔥。許多靈獸都在其中穿梭,好不熱鬧,完全就像是個世外桃源,與世無爭。不過雨澤卻感覺到這些看似微弱的靈獸,靈魂力似乎都比較強大,小金也證實了這一點。
一路向前,又是幾個時辰的時間,當陽光不再那麼濃烈了,雨澤的視線裡,總算是出現了建築的輪廓。雖然看不清什麼樣子,但是雄偉的氣勢卻是可以感受得到。「前面就是聖靈堂嗎?」
「其他從天王山開始就是聖靈堂了,而你看到的也是聖靈堂的外堂,只能算著外圍吧。真正的聖靈堂則是在內堂,不過很少有人會像你,一來便是直接去內堂。所以,你知足了吧。」邋遢老人解釋道,說話間,眼中也多了一些羨慕。「只是內堂制度更為森嚴,所以你一定不能亂來,否則,我可幫不上你了。」
「嗯,那我們快走吧,我也想見一見你口中的堂主——問天笑。」雨澤微微一笑,最後一個名字說出來時,邋遢老人卻顯得極為詫異,他可是沒有告訴過雨澤,聖靈堂的堂主叫什麼名字。可是他哪裡知道,雨澤早就問過小金了,別人或許真的不知,可是小金是什麼角色,麒麟王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不過在一陣得意的笑過之後,雨澤卻突然發現,在他視線的盡頭,一道若隱若現的年輕身影,正懸浮在樹林之上,雖然是背對著自己,但是那舉重若輕的氣度以及無形的審視天下的氣勢,卻讓雨澤心中一沉。
這個人……好強大!
幾分鐘之後,邋遢老人也發現了他,眼中快速閃過一絲詫異,趕緊恭敬地半跪在地,虔誠地大聲說道。「參見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