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威壓,仿若憑空而起,漫天的空氣,也彷彿在這剎那之間凝固。原本炙熱的天氣,在這柄通體漆黑的長劍之下,如同失去了光芒,大地,也在這一刻,變得冰冷起來。
妙靈雙眼自然閉合,右手高高舉起暗黑聖劍,如同對世界的宣判一般,帶著強烈的審判威嚴,以及那種令人不可抗拒的王者之氣。炫元立於虛空之上,這一刻,他也終於體會到什麼才是黑暗一族的希望。有了妙靈的存在,就算他現在應該耗盡生命,也沒有任何影響了。
那是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感動,是來自血脈最低層的沸騰,活了這麼多年的炫元,也終於體會到黑暗一族最原始的氣息。內心中的一聲輕歎,已經將這些年來,無盡期盼中的失望與落寞,驅趕至盡。
下方的黑暗一族,全都緊緊地將額頭貼在地上,感受著來自靈魂中的顫慄,以及血液中沸騰的感覺。在這股奇特的氣息以及感覺之下,大家體內的黑暗鬥氣,也如同受到了牽引一般,開始自然而然地飄出體外,然後形成一道道虛擬的人影,緩緩地向上空飄飛而去。
一道…兩道…五道……二十道……五百道……當最後一道黑色人影飛上天空之時,一千一百七十四道氣息也突然一顫,隨著暗黑聖劍散發的光輝,瞬間匯聚在一起。在這一刻,大家彷彿感覺到了其他任何人的心跳,以及內心的世界。
天空中,原本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的炫元,也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鬥氣開始沸騰,幾個呼吸時間之後,一些鬥氣也完全不受他控制一般,開始自身體各處開始向外散去。
融合了一千一百七十五道人的氣息的鬥氣,如同烏雲一般,快速將焦環島上空籠罩,天空中的陽光,早已經偷偷地躲了起來。不是陽光不敢靠近,而是天空中的黑暗鬥氣,開始越來越多,直到整個焦環島,開始變成傍晚時的光芒。
遠在天嘯大陸的白家,那些血脈純正的黑暗一族的人們,也突然感覺到心跳加快,似乎受到了什麼襲擊一般,開始煩躁起來。可是他們的家主不在,所以也只能快速地聚在一起,努力克制著內心的不安。
而在妙靈的心裡,卻有著一種掌控世界的感覺。這一刻,她再也想不起雨澤之前受過的磨難,想不起雨澤為了幫他通過考驗面臨的危險,想不起在他旁邊,還依然站著一位實力恐怖到極致的炫元,以及下方那些黑暗一族的人。
到最後,妙靈忘卻了自己,在他的感知裡,自己就是這裡的一切,這一切就是自己。似乎只要自己的一個想法,這裡便可以灰飛煙滅。而在這一片黑暗的世界裡,自己卻可以看清一切,就連一隻細小的影子從遠處飛過,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這樣的感覺,是她前所未有的感覺,所以,她想要永遠地沉浸下去。
沒有喧鬧,沒有紛爭。
某一刻,妙靈突然看到了成千上萬,甚至是數之不盡的人影不斷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裡穿梭,而在穿梭的過程,又一分二,二分四不斷的衍生下去,似乎這個黑暗的世界裡,原本就包含了無數的靈魂。
呼……起風了?一絲細微的變化,讓妙靈在一瞬間便將注意力轉了過去,好熟悉的氣息,是誰?微微皺眉之間,妙靈瞬間明白了這個人是誰?炫元!炫元正微笑著向自己走來,笑容中,似乎充滿了感激。
可是,當炫元出現之後,在妙靈的周圍,又開始陸續地出現了許多的的身影,天翔、天翎……白瑞……白寒……好像這些人都是黑暗一族的人。當周圍已經開始變得密密麻麻之時,妙靈卻突然發現,怎麼沒有雨澤的影子?
「雨澤呢?他不是…守護神!」妙靈終於醒悟過來,原本自己手中的這柄暗黑聖劍,擁有著對黑暗鬥氣的使用方法,而這種方法,應該是擁有暗黑雙噬體的聖女才可以看到。至於為什麼會第一個看到炫元,可能是在為他的實力最強,抑或是他離自己最近。
當妙靈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周圍的冰冷也同時散去,下方的黑暗一族也突然感覺到壓在身上的壓力消失,當他們抬起頭來時,卻看到天空中的黑暗鬥氣,瞬間沒入到了妙靈的體內。而妙靈的氣息,卻變得極度神聖起來。
「恭喜聖女!」沒有任何人指揮,所有的黑暗一族,包括白瑞與白寒,都在第一時間道出了這一句話。對他們來說,現在的妙靈,就是他們靈魂的主宰,無論妙靈說什麼,他們都會虔誠地去執行,哪怕會付出自己的生命。
「恭喜聖女!」炫元的實力很強大,所以他完全可以壓抑來自妙靈的血脈威壓,所以他也只是半跪在虛空之中,略微點頭,也算是很恭敬了。
妙靈卻是輕輕地揮了揮手,黑暗一族的人便站了起來。當她四處尋找雨澤時,卻發現雨澤依舊在下方的幽的頭頂之上。為什麼自己會來到炫元的身邊,離雨澤這麼遠?難道是這柄暗黑聖劍?
「恭喜你,妙靈。」雨澤也真誠地恭喜道。「現在的你,可不只是靈蛇的大當家了,這黑暗一族,也需要你來承擔了。」
「謝謝你。」站在雨澤面前,妙靈卻表現得一如往常,並沒有半點高貴之感。她非常明白,如果不是雨澤,這黑暗一族是不可能忠於自己,炫元也不可能會如此輕易地交出黑暗一族。「不過我發現這柄暗黑聖劍,很詭異。」
「如果方便,你可以說說,或者是問炫元長老。」雨澤自然不想知道黑暗一族的太多秘密,否則又會惹火燒身。「或許幽也能幫助你。」
「沒錯,小女娃,你倒是說說啊。」在水中浮了半天,幽也終於開口說話了。
幽能對自己說話,妙靈倒並不驚訝,只是天空中的炫元悄悄皺起了眉頭。他這才想起,在雨澤出現之前,那股恐怖的氣息,正是來自於幽。如今認真一見,似乎發現,幽變得與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守護神,雨澤,我感覺這柄劍中,別有天地,而這天地之中,包含了黑暗一族,或者說是黑暗鬥氣的一切,只不過,我看不明白。」妙靈如實說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不是黑暗一族的人,連當初老鬼前輩的黑暗鬥氣都無法感悟,估計這暗黑聖劍,更是會將我排斥在外了。」雨澤苦笑,他看得出,這暗黑聖劍,應該是黑暗一族的重寶,他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識別。
「聖女,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難道暗黑聖劍真如的有著讓黑暗一族重現光芒的力量嗎?」炫元也飛身落下,懸浮在一旁,他沒有選擇落在幽的頭頂之上,看來對幽的戒備心理還是挺重的。
「暗黑聖劍的確可以另成天地,不過裡面包含了許多奧秘,其中,我知道兩點最重要的。」幽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語氣裡,卻是多了一絲得意之色。就在眾人都極為期待的時候,幽卻突然冒出來一句,讓大家哭笑不得的話來。「你們先讓我出來透下氣啊,我都快被憋死了。」
雨澤與妙靈苦笑一聲,旋即飛身而起,幽卻突然沉喝一聲,久違的自由感,讓他忍不住長嘯。周圍的海水不斷激揚,龐大的身軀也快速攪動著海水,激起一道道浪花。當浪花形成一朵虎鯊的形狀時,幽的身體卻瞬間變小,最後消失不見。
而在幽消失之後,在雨澤的背後卻多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慈善的面孔,花白的鬚髮,和藹的笑容,一身的粗布衣服,完全就像一位普通的老人。「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哦,繼續剛才所說的吧。」
幽的變化,並沒有引起炫元以及其他黑暗一族的詫異,因為大家都想知道,這個新上任的黑暗聖女,究竟能為黑暗一族帶來什麼。
幽一變化成人形,就摟著雨澤的肩膀,笑呵呵地望著妙靈,說道。「暗黑聖劍,是黑暗一族的關鍵,就如同聖女一般,極為重要。也只有擁有著黑暗雙噬體的聖女,而且是處-女,才可以使用它。二者合一之時,你就會看到許多的奧義,比如衍生,比如毀滅。」
「衍生?毀滅?」妙靈以及炫元都重複著這兩個詞語,也只有雨澤,無辜地聳了聳望,然後拍了一下幽的老手,「放開我,我是男人!」
「衍生與毀滅,就是我知道的最重要的兩點。」幽笑了笑,將手臂從雨澤的肩上撤回,繼續說道。「黑暗鬥氣雖然為陰性,但是卻可以快速地衍生出生命,或者說是力量。不知道你沒有看到,許多人出現在你的視線裡,如果看到了,說明你已經發現了這一點,黑暗一族,也會在你的帶領下,快速衍生。」
妙靈終於明白了,難怪聖女在黑暗一族如此重要,也難怪自己開始會看到那麼多的人影,原本是衍生。「那麼毀滅呢?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