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乞丐的命懸一線的情況,雨澤來不及經過任何思考,幾乎是向老乞丐狂奔而去。在奔跑的過程中,雨澤居然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尤其是那兩雙一直在腦海中浮現的擔憂的眼神,也在這一刻,特別明顯。
「雨澤老弟,大路在這邊……」刀疤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一邊跟著雨澤跑去,一邊提醒道。
「這裡有人需要幫助。」雨澤頭也不回地說道。很快便來到老乞丐的身旁,老乞丐的模樣,讓他感到鼻子都開始發酸。
漆黑的衣袍上,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洞,上面沾滿了污垢,發出一股難聞的酸味。腳上套著一雙已經破得幾乎不能再穿的鞋子,露出裡面發黑的腳趾。滿臉的皺紋,被一層黑不溜秋的髒東西覆蓋著,看不清真正的面容。倒是那張微微張開的嘴巴,還顯得有些紅潤的顏色。頭髮已經完全濕透,不知是被打濕的原因還是因為什麼,頭髮沾在一起,一股一股的,看上去極為粘稠。一隻隻蒼蠅不斷在其間翱翔著,發出淡淡的嗡嗡聲。
「老爺爺,老爺爺……」雨澤絲毫不在乎老人身上傳來的陣陣酸臭,趕緊蹲下身來,輕輕地搖晃著老人。見老人微微張了張嘴,嘴裡發出一聲呻吟,這才趕緊將老人抱到一個相對乾淨的地方。「老爺爺,你怎麼樣了?」
「啊……」刀疤好不容易跟了上去,還未走近,便看到老乞丐的模樣,突然聞到的臭味令他趕緊停止了前進的腳步,皺著眉頭,捂著鼻子,詫異地望著雨澤。「雨澤老弟,那個……」
「刀疤大哥,趕緊去找些水來。」雨澤頭也不回地說著,一邊還不斷地擦拭著老乞丐的臉龐。隨著幾條毛巾都用完之後,老乞丐臉上的污垢終於被清理乾淨了。可是當雨澤回過頭來時,卻發現刀疤依舊皺著眉頭,一臉詫異得幾乎呆住的表情,靜靜地望著自己。「刀疤大哥?快去找點水來!」
「哦哦哦,我馬上就去,馬上……」刀疤這才從驚訝中清醒過來,一臉恐懼的望了望雨澤以及他懷中的老乞丐,隨即一溜煙地消失在樹林中。
雨澤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從空間戒指中拿出所剩不多的水,輕輕地放到老乞丐嘴邊,小心翼翼地為後者餵下幾口水後,後者的臉色終於是有所好轉。
「餓……餓……」老乞丐喝下幾口水之後,漸漸地睜開雙眼,望著視線中模糊的臉龐,吐出幾個極不清晰的音符。
「餓了?」雨澤趕緊拿出一些肉乾,一邊讓老乞丐喝水,一邊將肉乾掰成小塊,餵給老乞丐。可是吃下兩小塊肉乾後,老乞丐卻將頭扭向一邊,還不斷地說著。「餓……餓……」
餓了吃就行了嗎?難道是覺得這個難吃?雨澤實在是想不通,可是老乞丐依舊不斷地說著『餓』,看來得快些到戰龍城,這樣也好讓老乞丐補一下,不然這個樣子,老人的狀態實在讓人擔心。
很快,刀疤便帶回來幾壺水,雨澤趕緊為老乞丐擦拭全身,後面再為其換了一套衣服。再將頭髮給修理了一遍。這時的老乞丐已經完全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
乾淨的臉龐雖然依舊佈滿著皺紋,但是卻給人一種乾脆利落的感覺。頭髮已經變短了許多,精神抖擻般地豎著。渾濁的目光中,也帶著一分感激,嘴唇微微顫抖地望著雨澤,彷彿想要說什麼。
「我知道你很餓,我們馬上就去戰龍城,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好吧。」雨澤與示意刀疤一起過來扶著老乞丐。刀疤雖然有些不願意,但是發覺老乞丐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絲臭味了,也沒有拒絕。
「餓餓……」老乞丐在雨澤二人的攙扶下,終於站了起來,渾濁的目光望了望已經被丟在遠處的臭衣服,旋即回過頭來,感激地望著雨澤,依舊發出同樣的音符。
雨澤有些無奈地望著刀疤,刀疤卻是嘿嘿一笑,說道。「他不是說他餓,他說的是我,只不過不知道他想說什麼?或許是他想感激你呢。」說完,刀疤還忍不住偷偷地笑了笑。雖然他同樣是經常在外奔波,而且在刀口上過日子,但是依舊受不了老乞丐的那副模樣。不過雨澤卻絲毫不在乎,這一點,雖然刀疤在笑,不過心裡卻是佩服得很。
「餓?我?」雨澤不解地問道。「難道這戰龍城還有方言?」
「你也知道方言?」刀疤不可思議地望著雨澤,看上去極為詫異。「方言這個詞可是在千年以前便消失了,因為那個時候,大陸已經統一,所以所有地方的語言也統一了。只不過這戰龍城,卻有些例外,依舊有人說著腔調不太一樣的話。比如他。」
雨澤暗自苦笑,沒想到是自己誤會老乞丐了。但是這老乞丐怎麼會落入到如此地步,而且還身處這樹林之中。如果自己沒有發現他,他是不是就會這樣死去呢?
一個個疑問不斷自腦海中冒了出來,雨澤開始有些懷疑老乞丐了。只不過後者依舊一副虛弱得幾乎站立不穩的狀態,雨澤又不得不拋開這些懷疑。為此他也只能轉移注意力。「刀疤大哥,既然你說方言一詞已經很久沒用了,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嘛,是我從一本古書中看到的。」刀疤憨厚的一笑,說道。「你還是少管我吧,先把進城的銅幣準備好吧。」
雨澤無語,他實在想不到刀疤都有一大塊紫金了,還這麼扣門。可是他發現自己只剩下三十八個銅幣,還差一個,要麼就是拿上一整塊紫金讓別人找去?不過他可沒那麼傻。那麼大一塊紫金,估計一出現便會引起整個戰龍城混亂。
「刀疤大哥,我這裡還差一個銅幣,你湊一個唄。」雨澤笑道。只不過在說話的同時,還不忘用靈魂力探測老乞丐。只不過老乞丐卻顯得異常的普通,比虛老還要普通。
「拿去吧。」刀疤瞪了雨澤一眼,說道,隨即將一個銅幣塞到雨澤的手中。而在銅幣轉手的這一瞬間,刀疤突然感覺到一股異常怪異的氣息瞬間鎖定自己的手心。暗自用目光掃視了一下老乞丐,後者卻依舊一副掉著半條命的模樣。
雨澤與刀疤都帶著一絲疑惑,一路上扶著老乞丐慢慢地向戰龍城走去。大道上來來往往的人非常多,許多人看到老乞丐的模樣時,都紛紛地指指點點,還小聲地討論著什麼。
路人討論的話語,對於刀疤來說的確是聽不見,但是雨澤卻可以聽得一清二楚。他們討論的不外乎就是老乞丐怎麼又回戰龍城了?還說雨澤與刀疤是兩個大傻子如何如何的。
沒有理會路人的討論,雨澤二人就這樣攙扶著老乞丐一步一步向戰龍城靠近。遠遠地,雨澤便看到戰龍城城門之上的那一塊滿是滄桑的牌匾。上面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戰龍城。
尤其是那個龍字,極其飄渺,卻又給人一種形蹤不定的感覺。再加上前面的戰字,彷彿可以帶令人進入那種戰場的氣氛的。雨澤暗自搖了搖頭,他實在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塊牌匾,居然會有如此威力。
看來這一次前來戰龍家族,沒有白跑。雨澤暗自想道。隨即加快了腳步。當三人走到城門處時,城門兩旁的衛兵便上前收取進城費。可是當衛兵看到老乞丐時,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其中一名士兵更是厲聲說道。「這個老乞丐不能進城!」
「為什麼?」雨澤問道,就連刀疤都不解地望著士兵。很快,在雨澤的周圍便圍上來許多的人,這些人同樣討論著老乞丐,更多的卻是說雨澤與刀疤二人是傻子。因為這戰龍城,並不允許乞丐進城。
「為什麼?因為這是我們戰龍城的規矩。這個乞丐前幾天不聽使喚,居然敢偷偷摸摸進城,沒想到他還沒死!」士兵將腔調拖得老長,冷笑一聲說道。「如果你們想進去,沒問題,可是他,不行!」
「原來如此。」雨澤終於明白了老乞丐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荒山野外,看來這戰龍城也並非刀疤所說的那麼好,至少在對待人的方式上就不對。不好,我們的雨澤同學又要大發慈悲了。
「雖然他以前是乞丐,但是現在不是了,你沒看到他已經改頭換面了嗎?」雨澤一本正經地說道。「而且他只不過是一位走失的老人,現在我將他領回來,難道不行嗎?」
「改頭換面?」士兵一臉不屑地笑道。「現在是改了頭換了面,但是他依舊是個乞丐啊。反正一句話,他就是不能進!如果你再反抗,你們三人都別想進這戰龍城!當然,如果他真是你什麼親人,你願意再多交一銀幣的話,倒也可以考慮。」
周圍的路人已經開始為雨澤感到不值了,就連其餘的士兵也萬分不解地望著雨澤與刀疤。就在氣氛越來越緊張的時候,一群人馬快速的從外面駛來,其中一位年輕的男子,遠遠地便衝著城門的方向喊道「讓他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