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燒起的金色光輝,已經越來越淡,此時已經被越來越多的黑暗吞噬,到最後,終於在無聲中消失得一乾二淨。一輪彎月緩緩自天邊爬起,帶著朦朧的光線,開始普灑大地。天木拄著長劍,站在一個相對較高的土堆上,望著天邊,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刀疤。」思索良久,天木突然輕聲喚道。看樣子,他是有些想不能的問題,需要找個人一起探討探討了。
早就在一旁準備好的馬疤快速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小跑著到了天木的身旁,順著天木的雙眼,他看到了一顆淡淡的星星正掛在天邊,由於月亮的光線,讓它顯得極為黯淡,如果不仔細,恐怖還真發現不了。「團長,有什麼想不通的麼?」
每一次天木有想不通的問題,總會一個人呆呆地想著,半個小時一過,他準會叫上刀疤與他一起喝著酒討論。只是這裡沒有酒喝,所以刀疤也只能暗自抿了抿嘴唇。
「刀疤啊,你知道龐清龐雲是怎麼死的嗎?」天木微笑著拍了拍馬疤的肩膀,問道。
「他們不是被你擊殺的嗎?怎麼?」刀疤對於這個問題感覺到有些詫異,不過隨即他彷彿明白了什麼,趕緊回頭望了望依舊一動不動的雨澤,摀住了嘴巴。「難道是……」
「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天木乾笑一聲,無奈地說道。「當我接近他時,就已經發現了龐清二人已經死了。能夠在我眼前將他們擊殺,而且沒有露出一絲鬥氣波動,這等實力,恐怕已經到了十級。」
「十級?」刀疤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對於十級這個概念,他可是想想就可能睡不著覺,吞了吞口水,努力平息自己那顆激動的心情之後,方才說道。「或許還真是雨澤的人幹的,我可是聽他說起過……」於是,刀疤又再一次將遇到雨澤後的所有細節都說了一遍。
「你是說雨澤說過他的族人會來接他回去?」天木略微思考之後,快速地問道。此時他已經收起長劍了,如果那個神秘人真的要找他,就算他一手拿著十柄劍,也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天風傭兵團待雨澤也不薄,一個大家族只要沒有什麼特別的例外,是不會亂來的。
只不過天木有些納悶的是,雨澤究竟是哪個家族的人,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幾大家族會有如此恐怕實力的人。難道是……天木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團長,雨澤的身份太過神秘了,若真是那些大家族的人,我們還是小心點好,畢竟那些大家族可都有一些怪異的規矩。而且雨澤這人還不錯,至少能夠與我們和平相處。只要他有什麼困難我們盡可能地滿足他,想必我們非但沒有什麼麻煩,反而會多許多便利。」刀疤有些期待,又有些羨慕地望著雨澤的背影說道。同時,他也在天木的眼中看了一絲複雜的神情,只是天木再一次沉默了。
而雨澤卻在天木那片如同水霧般的鬥氣之下,瞬間摸到了一層奇特的感覺。隨著他盤腿坐下,整個人的身體都如同浸泡在水池中一般,非常舒服。一股手指大小的氣流,夾雜著淡淡的藍色,水晶般晶瑩剔透,顯得極為飄渺,在雨澤的體內緩緩流轉。
雨澤心靜如湖,沒有驚起半點波瀾。事到如今,他反倒感覺自己平靜了許多。腦海中快速地閃過密密麻麻的文字,一股無形的推力,開始在他體內形成。體內經脈中,那些原本不太聽話的淡藍色氣流,開始在這股推力之下,沿著一個特定的軌跡運作,雖然顯得非常緩存,又極不順利,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股推力似乎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力道和技巧。
淡藍色氣流,不斷加快著速度,每經過一個狹窄的經脈時,總會停頓片刻,隨後在更為強勁的壓力之下,瞬間衝開。幾個循環之後,雨澤的經脈已經大了足足一倍。如果讓其他人知道雨澤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衝破所有經脈,恐怕又得暗罵他是個變態了。
只不過隨著淡藍色氣流越來越順,另一股乳白色的氣流卻是緩緩自經脈各處悄然出現,最後順著前者不斷在經脈中流淌,到一個循環之後,一股小手指大小的乳白色氣流,便成形了。雨澤正驚訝之時,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控制它。
「我還不信治不了你!」雨澤努力控制著自己的靈魂力,試圖以開始的方法將那股乳白色的氣流控制,並按照鬥氣的運轉方式運行。可是雨澤都已經忙得滿頭大汗了,那乳白色的氣息依舊對他不聞不問,按照自己的軌跡運轉,完全就當雨澤不存在一般。
而雨澤的周圍,已經圍滿了人。天木等人正焦急地盯著雨澤,不遠處的幾堆火焰燃燒著樹枝,發出辟哩啪啦的聲響。可是雨澤此時已經滿頭大汗,眉頭緊鎖,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題。而天木等人又不敢輕易打擾,若是在雨澤的修煉過程中強行中斷,恐怕會對他造成難以估計的災難。
急歸急,天木等人也是毫無辦法。刀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狠狠地從人群中擠了出去,拿起火堆上已經燒得香氣四溢的野味,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他甚至是將頭扭向一邊,眼不見心不煩,他實在是受不了那種糾心的等待,又束手無策的無力感。倒是小金似乎也閒得無聊,輕輕從雨澤的肩上跳下,一蹦一蹦的跳到刀疤的身旁,身體輕輕地躍,便咬下另一隻野味,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這一大一小的吃相,似乎還真的很相像,只不過其他人卻沒有心情理會這裡。
由於雨澤一直沉浸在修煉的過程中,所以天木等人也只能輪流守護著他。雖然大家都有些睏意,但是當他們不斷地感覺到雨澤體內散發出的鬥氣越來越強,也越來越詫異。這種變化,可是從昨晚深夜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停過,雖然變化不是非常劇烈,可是這種現象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就連天木,也是聞所未聞。
「團長,他的氣息不動了,現在該有四級的實力了吧。」一個強壯的中年男子,趴在地上,雙手托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雨澤,低聲說道。
「沒有,是三-級巔峰,不過卻感覺怪怪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反正一句話,怪!」天木苦笑著走近看了看,又搖著頭坐在一旁。雨澤身上的鬥氣,給他的感覺是太過飄渺,雲裡霧裡一般。
「嘖嘖,三-級巔峰。」男子繼續說道。「從一個小白到達三-級顛峰,居然就一個晚上的時間,看樣子,還真是個怪胎。」
「鬧什麼鬧,別打擾雨澤老弟。您說是吧,團長……」刀疤走了過來,見雨澤依舊沒醒,便重重地拍了拍中年男子的頭,怒色道。卻見天木正望著他,又趕緊含笑相迎。一副巴結的表情,實在是有些可愛。
雨澤一夜未睡,此時連精神都顯得有些疲憊,只不過他也一直沉浸追趕那股乳白色氣流的感覺中,雖然到現在依然無法控制,但是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氣流並沒有什麼壞的影響,而且對經脈還有著修復和滋養的作用,這等好處,他可是非常喜歡。
無奈之下,雨澤只好放棄,當他緩緩睜開雙眼時,一個個腦袋在第一時間映入了他的眼簾中。他自然知道大家對他的關心,雖然有許多人都是有目的的,但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裡,能夠有一群人為自己擔心,他已經覺得足夠了。感激地微微一笑,拍了拍身上塵土,腳下略微用力,整個身體便彈了起來。
當雨澤用力的那一剎那,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如同鴻毛一般,此時居然絲毫感覺不到壓力,便直接彈起兩米高。驚訝之餘,趕緊收回心神,控制著身體,這才沒有鬧出笑話。不過當他站穩時,卻發現自己開始盤腿而坐的地方,已經完全是一片水痕,還帶著淡淡的難聞的味道。
「怎麼樣?」天木微笑著拍著雨澤的肩膀,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刀疤更是誇張地皺著眉頭,張著嘴巴,直勾勾地盯著雨澤。小金從人群中竄出,四肢猛然一動,整個身體便高高躍起,穩穩地落到雨澤的肩上,嘴上還掛著一絲沒有來得及擦去的肉絲,一晃一晃的,顯得格外的耀眼。
「感覺很不錯,呵呵,沒想到這一次因禍得福,讓我一直未能領悟的技能出現了,哈哈……」雨澤環視一周,哈哈笑道。他自然知道自己領悟出的是水屬性,而且居然達到了三-級巔峰,離四級只是一步之遙。
「你自己領悟的技能?」刀疤吞了吞口水,激動的問道。兩隻眼睛睜得就跟色狼見到沒穿衣服的美女一般,眼球子都快迸出來了。
「嘿嘿。」雨澤神秘的一笑,等掉足了眾人的胃口後,方才說道。「我們家族的那些修煉方法都太土了,所以我就自己創造一種,不過卻一直沒能摸透,沒想到這一次成功了,以後的事情就簡單咯。」
小金站在肩上,雙眼中似乎有些懷疑,不過它也不知道雨澤是哪裡來的,它也是好奇加上命令,才跟著雨澤,要不然以它的身份,怎麼可能跟著一個近乎廢人的雨澤。
「你的鬥氣,從無到有,而且在個晚上就達到了三-級,估計很快就可以突破四級,這就是你領悟出來?那你以後的實力,還不跟飆升一般啊。」天木羨慕地說道。「不知道你這方法……」
「團長啊,我也希望這方法有用啊,只是這需要特定的體質,我來時就已經觀察了,這裡的人都不可能。」雨澤無奈地笑道,不過見大家都是一臉的失落,又趕緊說道。「不過呢,等我回到家族中,找一些常用的東西給大家,還是沒有問題的。」
「好啊好啊……」刀疤幾人激動地跳了起來。他們可是認定了雨澤是某個極為神秘的大家族的人,一個大家族中的平常的東西,放在外面,估計都是價值連城,珍貴無比。
「低調低調……」雨澤撒謊時,連臉都不會紅,反倒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低調?什麼意思?」聽到這個新名詞時,所有人都一臉茫然地望著雨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