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現在才明白,自己借用老師的力量使得自己走入了一個多麼可怕的誤區,如果不是機緣之下遇到了老人,楊毅也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清醒過來,或許那個時候已經太遲了,楊毅一直都在等,等一個晉陞的機會,但是現在他明白了,這樣等是等不出結果的,因為自己的積累還遠遠不夠,至少在轟碎這扇門之前,自己是不用想太多了。
楊毅不知道的是,門的另一方坐著的老人在笑,他笑不是因為楊毅清醒了,知道自己走進了一個誤區,而是因為楊毅走進了另一個誤區,不過這一個誤區,老人也樂得見到楊毅沉淪其中,因為這個誤區,或許當楊毅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另一番天地了,那時候楊毅就會知道,他自己到底做了一個多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
楊毅自從那一擊之後,已經認識到自己跟碎景的差距,所以他沒有再出手,因為他知道,繼續出手也只是徒勞,楊毅不是一個莽撞的人,所以他選擇了修煉,自從見了喬以楚之後,討伐蠱殺門的事情反而變得不是那麼著急,至於什麼原因楊毅也不知道,所以他乾脆就一心一意在這裡靜修,時代在推進,老師也沒有了消息,楊毅明白,現在的他只有靠自己,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楊毅這一修煉就修煉了足足半年的時間,在這半年裡,楊毅不斷糾正自己的心態,使得自己從老師的陰影下走出來,借用力量的負面作用也正在一點一滴地被楊毅消磨著,但是或許是因為被困於山洞之中,楊毅竟然無法感受自己的實力去到一個什麼地步,而可以確認自己修為的方法就只有一個,也就是轟擊那扇山門,這半年的時間裡,楊毅每個月都會轟擊山門一次,到現在已經轟擊了五次,每一次楊毅都感到那股不可逆的感覺,但正是這一次次的挫敗,使得楊毅一次次盤膝下來,不斷拷問著自己的道心。
今天是半年時間的最後一日,也是楊毅準備第六次轟擊山門的日子,此時的楊毅頭髮已經變得凌亂,因為媚媚一開始就沒有藏身納蒼戒,所以這一次是楊毅真正意義上的獨自修行,此時楊毅的目光沒有了以前那股凌厲,就好像一塊被磨掉了稜角的石頭一樣,變得更加沉穩,因為楊毅在修煉的同時也沒有落下佛道的修為,佛道就是大智慧,楊毅越修煉,就感到自己的頭腦越清明,他也越發地發現,或許破開山門不僅僅要靠自己的戰魂之力,但是至於因為什麼,楊毅很多次都有種一觸即逝的靈感,但是始終沒有能捕捉到,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繼續修煉佛法,一定會有一天使得自己的精神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捕捉到那一絲靈感。
「超度之門,開!」
楊毅出手沒有好像以前那麼急躁,他的聲音很緩慢,這不是他故意在耍帥,而是他那股骨子裡那磨礪出來的沉穩使然,轟的一聲,一道凝實的大門出現,漆黑的大門就好像本來就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物質一樣,這已經足以證明楊毅半年來的修煉沒有白費。
「獄皇火……」
楊毅悠悠地向前踏出數步,面對著山門,好像在尋思著如何出手,如果是以往的楊毅,一定不會這樣,因為獄皇火降世之後只有一擊之力,以往的楊毅必然是聚精會神地抽取出煉火,但是此時獄皇火竟然就這樣站在楊毅的身後,既沒有出手,也沒有消失,換個概念來說,楊毅已經可以把獄皇火的這一擊操控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再出手。
「楊先生,看來你又進步了,你的成長令我驚訝。」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楊毅召喚出來的獄皇火,獄皇火從一開始的一觸即逝到現在的口吐人言,不得不說是一個驚人的變化,獄皇火本來就已經在地獄呆膩了,楊毅的成長能使他在長生大世界呆上更長的時間,他自然對楊毅表示出自己的友好。
「看來這一次還是不能轟破山門,但是我有種感覺,只要我轟向山門,這一次我就可以捕捉到那一絲領悟。」
楊毅手中火光凝聚,一座妖蓮形態的燭台入手,身體內的火焰之力外放,燭台之上充滿的是大道之火,但是來到現在,楊毅還是絲毫沒有跟煉火糅合的意思。
下一刻,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楊毅身後的獄皇火竟然擺出了跟楊毅一模一樣的架勢,只是跟楊毅不同的是,獄皇火手中的燭台只是一個由火焰凝聚的形態,而他的周圍蔓延的無疑就是煉火,而且還是最精純的煉火之力,召喚生物竟然施展出類似戰魂技的招式,這是聞所未聞的,但是楊毅卻做到了!
「獄龍嘯!」
楊毅跟獄皇火異口同聲地喊出了一個名字,兩人手中的火焰同時擊出,某一刻,兩道截然不同的火焰竟然找到了一個微妙的契合點,徹底糅合在一起,一直以來,楊毅施展煉元嘯的時候都要兼顧兩種火焰的屬性,所以無論哪一種火焰都難免被削弱了,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兩人駕馭兩種火焰,而且都是自己的本命火焰,可以說是把大道之火跟煉火的威力徹底爆發出來,這一下已經超越了楊毅至今為止所有的戰魂技。
蒼白的火龍如同一桿神槍向著山門挺進,就在山門炸響那一刻,楊毅整個人呆住了,沒錯,他是被震撼了,他終於捕捉到了那一絲領悟,但正是因為這樣,楊毅更加震撼,他終於明白,自己一直以來到底繞進去了一個怎麼樣的誤區當中,因為在轟擊山門的那一刻,楊毅感受到的竟然不再是鴻蒙境的造化之力,而是大道之力!
也就是說,此時的楊毅已經可以轟破山門上的造化之力,也就是說他已經真真正正地達到了半年前他誤以為的領域,現在的他已經可以說是碎景之下第一人,也是真正跟碎景只差一步之遙,但是最後阻擋自己的竟然不是碎景法則,而是大道之力,也就是說,老人是用了土道心法的能力把自己攔下了,楊毅不願意相信,因為在他看來,自己已經把火道完全掌握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自己應該已經可以破去這扇山門,但是事實卻告訴他,大道之力遠遠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楊毅,你已經感受到了吧,對,那就是真正的大道之力,你一直以來把大道當成什麼了?!難道你認為區區的碎景就是修煉一輩的盡頭嗎?凌駕在碎景之上的,恰恰就是大道之力,而你一直以來捨本逐末,你憑什麼以為掌握了碎景法則就是掌握了大道之力呢?!」老人知道楊毅已經觸摸到了那個邊沿,也不再隱瞞,直接把楊毅從誤區中拉了出來,只是他的每一聲質問轟在楊毅的心中都是一個重磅炸彈,直接把楊毅震醒過來。
「晚輩受教了!多謝前輩指引,請受楊毅一拜!」
傳人以術者即為師,更何況老人對楊毅的指引是這麼的重要,楊毅的這一拜他是完全受得起。
「好了,你還是趕快出來吧。」
老人笑了笑說道,對於楊毅這性子還是很對他胃口的,不僅天賦驚為天人,而且這份不驕不躁的心性更是難能可貴。
「燃燈古佛,這就是你的選擇吧?果然是算無遺策,如果是他的話,或許真的可以完成五千年前沒有完成的事情。」
老人心中默默地想到,他對楊毅的期望不禁又高了幾分。
……
在楊毅第六次轟擊山門之後,山洞之中再也沒有發出任何的動靜,如果不是感受到山洞之內的火焰元素越來越活躍,老人甚至擔心楊毅出了什麼狀況。
一呼一吸之間,楊毅都感受到體內的焱炎重生訣在運行,但就是無法透析背後的奧妙所在,他在對比山門上的土道跟自己的火道存在著什麼差異,但還是沒有成功,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
如果是以往的楊毅,或許現在已經走火入魔,當初在南嶽劍派中的修煉就是這樣,欲速則不達的道理誰都懂,但是真正修煉起來卻不是誰都可以穩住自己的心性,而現在的楊毅就做到了,雖然這麼長時間以來可以說是寸步未進,但是楊毅的心境沒有絲毫的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