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毅啊,如果你走出這個大門,那你以後都沒有辦法再來到這裡了!」就在楊毅頭腦一片混亂的時候,一把熟悉的聲音傳到楊毅的耳際。
或許這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但是卻令楊毅狂熱的頭腦暫時的冷靜了下來,那熟悉的聲音,那熟悉的稱呼,楊毅的心中的悲傷也是暫時的擱置了下來,因為那聲音顯然是自己的老師。
楊毅此時才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先前兩次意識無法進入的殿堂,老師就盤坐在自己不遠處的地方,回過身慢慢地來到自己老師的身前,果然,這個盤坐在佛案前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師,這是這個人身上沒有絲毫的生機,就好像是坐化了一樣。
「老師,你醒過來了?老師,你幫我,幫我救亦心他們,求求你幫幫我!」楊毅從來沒有這麼求過自己的老師,一直以來楊毅都是獨自地去面對,縱使是對自己的老師有所依賴,但也不會讓自己的老師真正出手,但是這一次卻不同了,如果當初不是自己要自己報仇,如果當初自己借助老師的力量,冰依就不會離自己而去,這一次,楊毅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小毅,我只是留在這裡的一道意志,為的就是等著你來,至於我寄托在你戰魂中的靈魂,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無法醒來,這段時間也真的是辛苦了你,但是既然你已經來到了這裡,就要把屬於你的任務完成,不然亦心他們的付出就白費了,為師的時間也不多,接下來的一切,殿主會告訴你的。」老和尚雖然關心楊毅的心情,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必須要完成的,而且楊毅也是命中注定要經歷這一劫,當然,老和尚不可能洩露天機,這一切都要楊毅自己去面對。
「老師?」聽了老和尚的話,楊毅的心頭升上一絲不祥的預感,連忙呼喊著自己的老師,但是這一次楊毅再沒有聽到老和尚的回應。
「楊毅,你的老師只留下了很少的法力在這裡,但是這都是命中注定,你不是問我契魂子在哪裡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契魂子就是你老師坐化的舍利子,當中的原因你還不需要知道,但是只要你施展三味真火替你的老師火化了,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回應楊毅的正是大佛殿堂的主人,也是從三部聖書中出現的聲音。
「這!」
楊毅萬萬沒有想到,得到契魂子的過程竟然是要煉化自己老師的**,這對於楊毅來說實在是太難了,雖然楊毅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尋找契魂子必定艱難重重,但是現在契魂子就在自己的面前,卻又顯得那樣的遙不可及。
「楊毅,我話已至此,至於你什麼時候可以克服自己的心魔,那就全靠你自己的能力了!」佛殿主人雖然語氣很平淡,但是他的心中卻是對楊毅十分的讚許,尊師重道是一個人的內涵素養,相當於一個人勇敢,堅毅這方面的性格,雖然看不到,但是對人的影響卻是很深遠的,如果楊毅二話不說直接煉化了自己老師的**,那他對楊毅的期望也就到頭了。
其實這與其說這是一個心魔,倒不如說是對楊毅的一個考驗,如果楊毅不假思索就煉化自己老師的身體,那就是忘恩負義,如果楊毅為了師徒之情一直不煉化自己的老師,那就是婦人之仁,最終也只會是壞了大事,無論哪一個,對楊毅來說都會造成負面的影響,絕對是楊毅成長路上的一道難題。
「老師,沒有你,就不會有今天的楊毅,是你教會了我修煉一途要堅毅,是你教會了我修煉一途要獨立,是你教會了我戰魂技,是你犧牲了自己把我帶到了佛法的殿堂,我今天的一切都是老師你給我的,但是今天弟子卻要煉化老師的**,我……」楊毅對著老和尚坐化了的身體自言自語道,但是他心中的情感卻是真情流露,此時的楊毅雖然擔心花亦心三人的狀況,但是他卻狠不下這個心,一時之間,楊毅只感到自己頭腦一片眩暈,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在內心的掙扎中,楊毅最終心力交瘁地暈倒了過去,楊毅的戰魂等級已經是堂堂的九級魂劫師,但是精神上仍然不堪重負,由此可見楊毅內心的掙扎有多麼的劇烈。
「孩子,你這個人最大的有點就是重情義,但是大丈夫行事總不可能永遠都是兩全其美,有時候必須做出決斷,你明白嗎?」老和尚的聲音再次出現,不過這一次只是出現在楊毅的夢中。
「但是弟子怎麼能為了一己之私,毀去老師的**!」雖然是老師讓自己煉化,但是楊毅心中還是難以接受這件事。
「小毅,老師已經死了這麼多年,可以為你做的事也不多,你就聽我說,煉化了老師的**,這是我留給你最後的東西了,老師知道你有這份心已經滿足了,老師不怪你……」老和尚的聲音逐漸遠離,根本不讓楊毅再多說什麼。
「老師!」
楊毅從朦朧中驚醒過來,看到眼前的老師,心中更是悵然若失,雖然自己老師說的他都明白,但是道理跟道德往往是兩回事。
此時在楊毅看不到的地方,正坐著一個老者在歎息著:「你始終還是心軟了,但是你的弟子好像並沒有那麼容易說服,你一次次消耗自己的力量,對你只會有害無益,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這麼大的能耐,身邊的人都為了他義無反顧……」
「老師,弟子不肖!自己想要契魂子,竟然做這樣大不敬的夢,還拿老師當借口!」楊毅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老師托夢給自己,他只想到是自己太需要契魂子,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會幻想自己的老師來說服自己,此時的楊毅簡直就好像回到了當初在石洞中那十個月的瘋魔日子裡一樣,根本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一切都是因為壓在楊毅身上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才會使得楊毅失去了分寸,只有瘋癲來逃避這一切。
「哎,老朋友,真沒有想到你千辛萬苦托夢去開解你的弟子,到頭來竟然是落得這樣的下場,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佛殿主人雖然沒有再跟楊毅接觸,但是他卻一直注意著楊毅的動態,但是楊毅的狀態卻比他想像中要糟糕得多,楊毅來這裡已經快半個月了,卻一直沒有著手煉化,現在更是變得瘋瘋癲癲,「這孩子的心智真的這麼脆弱嗎?或許他根本不是適合的人。」
楊毅雖然自幼失去父母,但是他有爺爺,爺爺離開之後,他有冰依,冰依離開之後,他有雲菲兒,雲菲兒離開之後,他還有老師,老師離開之後,他還有花亦心和黑刺,跟花亦心和黑刺失散之後,他又有媚媚,但是現在,所有的人都離開了,楊毅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這麼的孤單,其實楊毅已經走出了老師留下的難題,只是他卻走進了另外一個魔障,他害怕,害怕自己離開這裡之後面對的是自己愛人朋友的屍體,害怕這個世界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
……
「楊大哥,你在哪裡,菲兒想你了,你離開了這麼久,你還愛我嗎?」沉睡的楊毅腦海中又響起了一把銀鈴般的聲音,眼前的白光逐漸幻化成雲菲兒的樣子。
「菲兒,我好想你,十年過去了嗎?我可以來找你了嗎?」楊毅跌跌撞撞地追著眼前的白影,楊毅雖然一直沒有說,但是他對雲菲兒的感情卻一直沒有變,雲菲兒雖然不是楊毅唯一的女人,卻是楊毅第一個女人,對楊毅有著非比尋常的重要性。
「楊大哥,菲兒在等著你,所有人都在等著你,不要逃避了,醒來吧!」雲菲兒的聲音也逐漸遠離了,只留給楊毅無盡的追逐。
此時北溟大陸深處一個正在修煉的女子徒然睜開了眼睛,那絕色的容顏,還有身旁那纏繞的水簾,不是雲菲兒還能是誰。
「楊大哥,你還好嗎?」雲菲兒口中喃喃地說道。
……
「菲兒,你說的對,所有人都在等著我,黑刺,亦心,還有媚媚,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楊毅緩緩睜開眼睛,口中舒出一口濁氣,整個人好像是經歷了一次精神的蛻變一樣,修煉的道路上,總有迷茫的時候,總有一些人永遠就困在那裡,一輩子止步不前,但是也有著突破束縛,產生質變的人,這就是強者跟弱者的差別。
「老師,您的大恩,弟子銘記於心!」雖然形象還是比較不堪,但是此時的楊毅雙眼精光爆發,終於也是走出了心中的魔障,對著自己老師的遺體直直地跪了下去,散去戰力和心法,磕了足足三千六百個響頭,額頭上鮮血直流,但是這阻止不了楊毅的決心,這是他對自己老師的謝恩和謝罪。
「楊毅,想不到這一次你是因禍得福,魔障雖險,但反而是成就了你啊!」看見楊毅清醒了過來,並且看樣子已經做出了抉擇,佛殿的主人也是由衷地感到欣慰,雖然楊毅比起自己的預期醒悟得要晚得多,但是楊毅此時的成就卻是比他的語氣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