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交待完林方之後的第二天,楊毅終於看見了那一堵熟悉的牆門,上面赫然寫著「晨暮城」三個大字,這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了,但是這裡沒有城戰,自然不會有宵禁的規定,夜色反而令得街道更加的熱鬧,楊毅發現,這三年來晨暮城也變化了不少,至少人流好像密集了,應該是天戈城和望月城的戰鬥令得不少人都遷移了出去,晨暮城無疑是其中一個好去處。
最令楊毅驚奇的是,街道的人討論最多的不是誰家的姑娘要出嫁,誰家的兒子有多大成就,而都是在討論冰依跟冰元這兩姐弟,聽得楊毅也是津津有味。
「老張,你聽說了嗎?司徒家族在我們城附近山頭的勢力都被冰依冰先鋒給滅了,好像還是單槍匹馬在一夜之間把這群山賊全部殺死,以後我們出城就安全多了,這些年來,冰先鋒為我們做了不少貢獻啊。」一人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歎,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安安定定的生活就是他們最大的追求,現在冰依掃平了他們的隱患,他們自然是對冰依高歌頌德。
「這事情早就傳開了,冰先鋒也真厲害,年紀輕輕的一個女子,竟然有如此凌厲的手段,也不虧金先鋒之名,我們晨暮城可以有這樣的金先鋒,真的是我們的幸運,那天戈城和望月城都已經打了好些日子,還是我們這裡好,可以安居樂業。」另一人附和著,感慨著自己比別人好。
「你們就只聽說了冰依先鋒的事跡嗎?我堂哥是城主府的人,他說冰依先鋒的弟弟今年才十五歲,但是早些日子竟然已經突破到了六級魂王,這樣的天才真是百年難得一見,我想就是三年前失蹤了的楊雨楊先鋒也比不上冰元先鋒。」聽著兩人在討論冰依,又是一個人向他們炫耀著自己知道的事情,別人不知道,還以為十五歲晉陞六級魂王的是他自己。
最震驚的無疑是楊毅,想不到這些人說著說著連他也成為了比較的對象,但是楊毅關注的是冰元竟然已經到了六級魂王,想到自己這三年經歷了多少別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經歷的奇遇,才晉陞到現在的實力,但是冰元年紀比自己還要小上幾年,但是卻修煉得如此神速,楊毅甚至懷疑,冰元已經進行了第二狀態噬魂獻祭的修煉。
本來楊毅聽見這些人這麼說,心中也是安定了很多,畢竟自己最擔心的就是冰依為了自己一蹶不振,荒廢了修煉,但是現在看來,冰依過得還不錯,至少已經成為了人民心中的英雄,但是他聽到冰依單人匹馬闖入山賊總部時,心中都為她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司徒家族是山賊家族,隨時有高手坐鎮,冰依也太冒險了。
就先楊毅稍微安心了一些的時候,那些人的對話卻打亂了他的心神。
「冰依先鋒實力超群,而且美艷動人,都不知道多少人想得到她的芳心,可惜了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冷若冰霜,追求她的人倒是沒有少受苦,也不知道多優秀的人才能進入她的美眸。」說起冰依,不少人除了心中的崇敬,就是想起她那美得令人窒息卻冷得好像冰山一樣的臉。
楊毅聽到這裡,心中是漏了一拍,本來以為冰依可以過得好好,但是現在看來,外人所說得一切都是因為冰依在麻醉自己,別人不知道冰依為什麼總是冷顏相對,但是楊毅他不可能不知道,想到這裡,楊毅再沒有心思聽他們繼續說下去,戰力一鼓,整個人就凌空飛了起來,雖然城中有不成文的規定,一般是不容許人在空中飛行的,但是楊毅哪裡管得這麼多,直接就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城主府飛去。
在城主府的後院裡,此時正坐著一個穿著白棉襖的女子,此時天正下著雪,但是這個女子卻像絲毫不感覺到寒冷一樣,除了她是一名戰魂師身體素質別一般人要好之外,是因為她的心比雪更冷,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分明帶著淡淡的哀怨,令人看上去就想給她呵護的樣子,但是這些年來,除了弟弟,沒有任何男子可以接近她,如果城中的人在這裡,一定會驚訝一貫冷顏示人的冰依冰先鋒會露出這樣的愁容。
「姐姐,又在想楊老大?都已經三年了,我想老大他差不多也應該回來了,說不定就在回來的路上。」冰元口中說著安慰的話,心裡卻是沒有絲毫的底氣,這一番說話自己已經說了不止一遍,每一次都是只有等待。
「小元,你說他現在過得怎麼樣,那裡一定很冷,而且那裡是魔獸聚集的地方,他會不會有危險,我真的好想他。」冰依三年來一直在瘋狂地修煉,雖然不及弟弟精進得那麼快,但是也是達到了三級魂王,之後就一直用城主下達的任務來麻醉自己,但是一閒下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姐姐你放心吧,老大那麼多厲害的手段,一定會沒有事的,而且你為了他,連司徒家族都殺了,他回來之後一定會很感動。」冰元也不知道怎麼去開解,或者心病還須心藥醫,別人不知道冰依為什麼要無端端地殺上司徒家族的勢力,他冰元是知道的,冰依這樣做不是為了取得人們的稱讚,只想突然想起當初楊毅說自己的仇人是司徒家族,但是她殺完了回來才想起,這只是楊毅當初進入這裡的一個借口,也幸虧司徒家族是山賊,不然就真的濫殺無辜了。
就在兩人的話語都沉默下來的時候,突然一道奇怪的氣息傳來,冰元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孩,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氣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戒指一閃,一套魔晶之爪已經戴在手上,瞬間完成了附魂的整個過程,但是他卻注意到自己的姐姐竟然沒有絲毫反應,本能地抬頭一看,手中的動作也是呆滯了下來,口中喃喃地說道:
「老大?」
看著空中那個戴著紅圍巾的青年,那張期盼了不知多少個日夜的臉龐,雖然三年不見,他的臉已經帶上了與年齡不相符的滄桑,但是他那熟悉的氣息,冰依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楊大哥!」
此時的冰依哪裡還有人們所說的半分冷顏,戴著淚水直接就飛撲向楊毅,兩手緊緊地抱著他,害怕這一切會突然消失,雖然這樣的夢已經做了很多遍,但是冰依還是義無反顧地衝了出去。
楊毅沒有說話,冰元所說得他也聽到了一部分,他千萬沒有想到冰依獨自殺傷山賊總部竟然是為了自己,以他的機靈,很快就知道冰元說這句話的背後,隱藏著冰依多深刻的愛,楊毅的雙手緊緊地擁抱著冰依的身軀,在她的耳邊說道:
「我回來了,小依。」
「你這個混蛋,這麼久才回來,我好想你啊!」冰依心中的委屈好像找到了宣洩口,眼淚已經哽咽了喉嚨,她好像說自己有多愛楊毅,有多思念楊毅,但是卻不知道怎麼說出來,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混蛋」。
楊毅也沒有怪冰依,只是在怪自己,是自己離開了這麼長的時間,他也思念冰依,卻沒有這麼瘋狂,而且自己在北溟還有了雲菲兒,這一切,都令楊毅感到深深的內疚。
「回來就好了,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如果讓我再選擇一遍,我當初一定會跟你一起去北溟的。」冰依此時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在發夢,楊毅是真真實實的回來了,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在短暫的宣洩之後,冰依也沒有再怪責楊毅,畢竟當初楊毅已經說了短則三年,長則五年,現在僅僅三年過去他就回來了,如果五年的話她或者要承受更多的相似之苦。
「老大,你們慢慢聊,雖然我也很惦記你,但你還是先陪我姐姐吧,我不急。」冰元像個小孩子一樣正色地說道,讓人看見了這兩姐弟今天的表情,估計很多人都會嚇得不輕。
「去你的。」楊毅心中的煩悶被冰元這一句不倫不類的話弄得開心了一些,什麼叫你不急,我可沒有怪異取向,倒是冰依也被冰元這一句話個逗樂了。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楊毅帶著冰依來到了郊外的山頭,就在這裡靜靜地坐著,看著天上的星星,冰依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發現黑夜的天空是如此的美麗,冰依沒有主動問楊毅這些年來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在她看來,沒有什麼比依偎在楊毅的懷裡更重要,雖然她想知道,但是她還是不確定自己是做夢還是什麼,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就算只是一場夢,這也是一場真實的夢,自己更加應該珍惜。
兩人一直坐到了天明,楊毅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定,既然遲早都要讓冰依知道這一切,他更加不願意瞞著冰依,冰依苦等自己三年,關於雲菲兒的事情是一定要向她說清楚的。
「小依,你想知道我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嗎?」楊毅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雖然他不知道冰依可不可以接受雲菲兒的存在,但是有些事做了總要有個交代。
「我當然想知道啊。」冰依察覺到楊毅的語氣有些怪怪的,以為他這些年一定過得不容易,所以也靜靜地等著楊毅說話。
楊毅把自己漂洋過海到北溟,途中遇到錫拉以及北溟的一些傳說都說了出來,聽得冰依好幾次都提心吊膽,最後,楊毅把自己跟雲菲兒的事情還有後來在狩魂三年的經歷也是一一道來,他一直關注著冰依的表情,但卻偏偏看不出一絲端倪,冰依越是這樣,楊毅就越是內疚,好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一樣等著發落。
「你愛菲兒嗎?」冰依也知道這一切的開始都是一個誤會,所以還是心理抱著一絲期待,她多麼希望楊毅否定,說出這一切只是形勢所逼,但是楊毅卻點頭了。
「我愛菲兒,但我也愛你,雖然這對你不公平,但是……」楊毅自己說著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混蛋,冰依苦苦等了自己三年,而自己回來卻是帶著另一個女子的消息回來。
「這不怪你,當時的情況下你只有這樣做,你們有了這一層關係,自然很容易就會走到一起,只是,你可以給我一些時間去接受嗎?」冰依也不知道這番話是在讓楊毅放心,還是在令自己更好地卻接受這一切,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痛得就要窒息了,但偏偏自己不捨得恨楊毅,反而感激雲菲兒一直以來陪著楊毅,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楊毅可能已經不在了,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她的感情還是忍不住跟理智在交戰。
楊毅聽著冰依的話,他的心是深深的震撼,自己這樣過分,但是冰依還是幫著自己說話,給她一點時間,這句話多麼熟悉,三年前,自己要離開,冰依說給她一點時間,然後苦等了三年,現在面對雲菲兒的存在,還是一句給她一點時間,一個女子可以為了自己做到這樣,如果自己今生負了她的話,那自己還是人嗎。
楊毅把冰依緊緊地摟在懷中,任由她的淚水沾濕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