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異象引起廣泛的關注,尤其是那兩道一紫一青氤氳之氣,更是引起諸多天文學家的好奇。然而,天空忽現的異象卻在出現後的兩分鐘內消失全無,一切彷彿都自然現象。
可是知曉內情的人,卻深知異象出現的原因。
張蜜、貝娜、周妍等人,在楊善帶走雲碧瑤以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回別墅!趕回的路途剛到一半,便見天空中出現異象。
貝娜見之尤為大喜,拽住張蜜和周妍的胳膊,飛快奔向別墅,可是剛剛趕到別墅的正門前,天空中的異象消失了,又見雲碧瑤等人站在別墅門前發傻。
「別再發傻了,準備迎接二位天尊法駕吧!」貝娜笑咪咪上前,愉快的拍了一下雲碧瑤的肩膀,蹦蹦跳跳進入別墅,瞧那一副高興的樣兒,似乎與陰司正神的身份絲毫沾不上邊,反而像足了一個天真可愛的小丫頭。
站在別墅門前的眾人感到奇怪,不過聯繫貝娜的身份,倒也朦朧相信了幾分。
如果龍虎山和蜀山的兩位天尊,真的能夠急時現世,對於即將到來的危機,將起至關重要的作用。
眾人尾隨貝娜之後,依次進入別墅,本來是要商討,接下來如何應對,因為畢樹和蕭蕊棄邪入主,所帶來的危機。卻是不想,別墅的客廳中央,不知何時多出兩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兩名老者一高一矮,高者較為削瘦,一席白袍加身,盡顯仙風道骨之態,矮者較胖,一席橙黃色道袍加身,不用費力也知道是名道士。
兩名老者正面相對,盤膝而坐,氣定神閒,呼吸均勻,頭頂似有若隱若現的光茫,晃眼則有,定眼則無。
兩名老者的忽然出現,令眾人感到驚訝,雖然眾人心裡都有猜測,可是沒有得到準確的認定,誰也不敢肯定。
獨孤真一、雲碧瑤、張蜜等三女,因為資質和遭遇諸多不同的原因,能夠察覺出兩名老者的修為深不可測。三女相互對視一眼,準備恭敬詢問,卻是被領先進入別墅的貝娜所阻止。
貝娜一改前先愉快的神色,搖頭間用眼神示意雲碧瑤等人不要亂來,隨即又以傳音入密支會雲碧瑤,道:「雲夫人,不要亂來!客廳所坐之人,正是龍虎山和蜀山最強的存在!沒想到二老已經是半人半仙之體,修為怕是距離大乘後期之境不遠矣。」
「那怎麼辦?」雲碧瑤同樣以傳音入密詢問。
貝娜沒有回答,牽過雲碧瑤的小手,在手心裡寫一個「等」字,隨後又用手勢示意眾人不要出聲。
大伙就站在別墅的門口,等著打坐著二老從入定甦醒,這麼一等,便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收到雲碧瑤傳信的畢樹、蕭蕊、七傑等人返回hy市,別墅客廳裡的兩名老者,忽然發出哈哈大笑之聲。
二老起身,看著門口所站之人,相互對視而笑。
身形頗高較瘦,身著一席白袍的老者向旁邊身形較矮偏胖,身著橙黃色道袍的老者稽禮,道:「多年不見,道兄別來可好?」
「托福托福!」身著橙黃色道袍的老者稽首還禮,面帶和藹可親的笑容,先是看著門口眾人當中獨孤真一和楊善,復又看著貝娜,最後精銳的目光落定張蜜身上,似乎看出玄妙之處,笑讚道:「妙,實在是妙不可言!」
張蜜被老者精銳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誤以為對方居心不良,出於本能的反應,站到楊善背後,躲開老者精銳目光。
此舉,引來另一名老者的哈哈大笑,調侃矮胖老者,道:「道兄慎言為好,你把人家小姑娘嚇壞了!」
言罷,揮手示意貝娜上前,謙和道:「上神可願引路,鄙派弟子劫數已滿,應該解脫了。」
「天尊差遣,小神豈敢不從!」貝娜恭敬行禮,卻沒有立即刻帶路的意思,嘶聲皺眉道:「二位天尊神通非凡,可那鴻蒙攝魂塔也非泛泛之陣,小神擔心二尊雙拳難敵四手,所以有個小小的建意,還望二尊採納。」
眼見二尊相互對視一眼,沒有反對,貝娜直言道:「破天教之危累積三界,鬼尊、地尊二部禍害人間,小神認為應該施展聚仙妙法,聚集崑崙山、炎黃門、自在宮三大門派,徹底將之消滅,杜絕後患。」
「女娃好大的口氣!聚仙妙法豈是我等想施展就能施展的神通?須知,聚仙有令,無令而施困於九重,若無聚仙令牌憑空施展,即便貧道與飛龍道兄聯手,也尚有不足之處。除非再有一個精通道法的大乘境修士,否則斷難施展。」身著橙黃色道袍的老者,乃是蜀山輩份最高,資歷最高、修為最高的升豐道人。聞及貝娜所言之聚仙妙法,雖然臉上的神色和藹可親,可心裡卻暗惱後輩無知。
「小神倒是有個人選!前題是二尊要有能耐找到他才行!」貝娜微笑而言,舉態恭敬,可是言詞中卻透著挑畔的意味。
「小姑娘所言之人,可是楊凡呼?」白袍老者微笑詢問,見得貝娜點頭,即歎息道:「楊道兄妙法通玄,貧道自問沒有那個本事!」
「飛龍道兄言重了吧!放眼如今之世,除了三大門派的掌門,人世間還有誰能逃開你我的玄通妙法。待貧道找出此人,倒要看他是否生就三頭六臂,竟然能夠得到陰司的推崇。」升豐道人面帶微笑,心裡甚是不悅,又見提意並未到遭到飛龍道人的否決,立刻施展玄通妙法尋找楊凡蹤跡。
但見升豐道人隨空輕揮,一道紫光從袖口之內疾射而出,穿過別墅的磚瓦直衝天際,片刻過後,紫光由空返回,射入升豐道人的眉心。
「蜀山紫氣東來妙法,普照塵世九世緣,妙哉妙哉。」飛龍道人道出升豐道人所施妙法,讚揚之餘,微笑問道:「道兄可曾找到?」
「怪哉怪哉!何以找之不到,莫非此人非人也!」升豐道人睜開雙目,面露疑惑,本想借助找人之機炫耀一番蜀山妙法,豈料千載未曾入世,入世出手便失了面皮。
「楊凡非人非神非仙!身在三界未脫五行,可他就有這樣的本事讓你找不到!」看著升豐道人吃癟的疑惑之色,貝娜心裡甚是喜悅,臉上甚至出現一絲驕傲之色,似乎因為楊凡的成就感到驕傲。
「那是七天以前!如今只怕又有精進啊!」飛龍天尊微微一笑,似乎對楊凡的修練進度瞭如指掌,可是又不肯明言,也不再理會貝娜提議,話入主題回到華山之難,笑道:「楊道兄所悟玄機並非我等可以猜測!爾今雖難施展聚仙妙法,破那鴻蒙攝魂塔亦是不難,爾等暫且休息,今晚子時前去破陣。」
言罷,不理眾人,身形緩慢旋轉,藉著旋轉之勢盤膝落坐閉目養神。
眾人見狀怎敢忤逆,就地落地大氣難喘。
可是雲碧瑤的內心卻因證實、辯清二位老者的身份,陷入左右為難之際。
在公,她應該暫時將私人恩怨擱置,萬事以大局為重。
在私,她必須要證實當日狄千秋所言,爺爺雲海風是否真的被升豐道人所殺,家傳古劍泰阿,是否真的在升豐道人手裡。
如若狄千秋所言不虛,待得大義之後,定當向升豐道人討個說法。
雲碧瑤坐立不定,如今嫌疑之人就在眼前,豈能就此錯過機會。
「升豐天尊,小女子尚有一事不明,勞您指點。」雲碧瑤邁步上前,站定三尺開外恭敬稽禮。
「指點晚輩,貧道義不容辭!」打坐養神的升豐道人睜眼,先前的鬱悶霎時全消。
「不知您可曾殺過一個叫做雲海風的人,而且還奪了他的泰阿古劍?」雲碧瑤雙目炯炯,流露出濃濃的殺機。
「天音山莊莊主雲海風!此人大逆不道、濫殺無辜死不足惜,泰阿古劍也並非天音山莊所有,小女娃忽然問起,該不是聽了閒言誹語吧!」
「閒言誹語、大逆不道、濫殺無辜!」雲碧瑤言詞顫抖,憤怒的目光緊盯著升豐道人。在她的記憶中,爺爺雖然行為古怪,可是從來不會持強凌弱!
至今,雲碧瑤依舊記得初入修練之時,爺爺的叮囑。
爺爺說,修練之人殺伐過多,必須行善積德向上蒼贖罪。
爺爺以身作責,每縫天災之年,天音山莊必定全力以赴,派糧救濟。
曾幾何時,受過爺爺恩惠之人何止上萬。
可是爺爺的善舉,卻被升豐道人說成大逆不道,濫殺無辜。
天音山毀在蜀山手裡,爺爺死在升豐道人手裡,主傳泰阿古劍被奪,行兇者非旦沒有一絲憐憫與悔悟,甚至連一句迫不得已之言也沒有,反而認為罪有應得。
雲碧瑤忍不住了,天音山莊的血海深仇雖然因為岳貴之死暫消,卻也因為升豐再現而激活,復仇的理念宛如滔滔水,一發不收拾。
「要你的命!」
一聲嬌喀,雙手猛的往左右伸直,頭頂忽現三柄長短不一的古劍,以及一個劍柄,接著左右伸直的雙手往前揮出,頭頂四柄古劍呼嘯上前,直取三尺開外的升豐首績。
此四柄古劍,乃是當西海一戰,楊善受楊凡之命交到雲碧瑤手裡的四柄古劍,七星龍淵、純鈞、魚腸和承影。
本來四柄古劍應該交給古天臣、包繼天、顧紫衣、東方婉兒等人,可是事務太多,雲碧瑤一時給忘了,加之又在醫院停屍間裡躲了幾天,閒來無事便試著參悟《天玄經》,由於學過五雷鎮法的原因,雲碧瑤悟有所得,從天玄經中悟出萬物唯我之道。
此番事出突然,雲碧瑤亦沒有多想,只想著殺了升豐道人報仇,便施展萬物為我之法,驅使四柄古劍射殺升豐道人。
四柄古劍的速度的很快,至少在場的晚輩當中,只有獨孤真一、楊善能夠看清古劍射出的速度。
眾人除了古萬年和司空徒以外,皆因雲碧瑤忽起的偷襲舉措感到驚訝。
可是就在四柄古劍距離升豐道人半尺距離的時候,升豐道人的頭頂忽現一紫一青兩道相互糾纏氣流,約一尺長短,散發出一紫一青兩種色澤的光茫,將四柄古劍拒於半尺開外,難進分毫。
升豐道人微笑的臉龐霎時凝固,微凹的雙目怒瞪,一眼識破半尺外的四柄古劍,可是卻不明白眼前的小女娃何故出手如此狠毒?
本來,對於這種近身的突然襲擊,依了升豐道人的性格,那是寧願錯殺,也不會放過,更何況襲擊者還手執四柄古劍。
然而,此時此刻,升豐道人卻要顧及旁邊的飛龍道人。
殺掉眼前的小女娃也就彈指間的問題,可是飛龍道人如果出手相助,卻是不美,這丫的非常厲害。
怒目瞪眼之餘,升豐道人內心短思瞬間,決定暫時饒了小女娃。
旋即,右手往前輕揮,一道無形勁風隨袖而出,連帶著四柄古劍和雲碧瑤一併震出數米,卻沒有傷及雲碧瑤,也沒有動手奪劍。
「小女娃,貧道與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下此毒手?」升豐道人怒目起身,厲聲質問。
「蜀山毀我家園,你這老賊道,殺我爺爺奪我祖傳泰阿古劍,老賊道還用我提醒你我是誰嗎?」雲碧瑤殺氣騰騰怒視升豐道人,想要再次動手,運法之下忽覺筋脈受阻法力被封,強行運法頓覺胸腔奇脹,情不自禁摀住胸口咳嗽兩聲,道:「好卑鄙的手段,竟然在無聲無息中禁錮我的法力!」
「原來天音山莊的餘孽!看來當年只殺雲海風,保留天音山莊完全是個錯誤!既然你這個未亡人執迷不誤,貧道便送你去一家團聚。」
升豐道人聞及雲碧瑤的身份,內心大震之餘又起必殺心態,否則天音山莊的事情翻出來,對蜀山可是大大的不利。
雙目怒瞪,大手隨意輕揮,但見一團乳白色氣流,宛如翻滾海浪瞬間凝聚,眨眼間撲向雲碧瑤。
雲碧瑤想閃,可是來不及了,卻是一旁的楊善迅速移至雲碧瑤身前,雙手化爪,爪心相對,胸前一團漆黑發亮之氣迅速逞現,黑氣內可見一柄珵亮之劍,疾速旋轉並且發出嗡吟聲響。
可是楊善的速度雖快,依舊慢了一步,胸前的漆黑氣團尚未打出,已乳白色的氣浪打中。
「彭」
一聲悶響,楊善胸前的黑色氣團被乳白色氣浪擊散,氣浪龐大的衝擊力並沒有被黑色氣團抵消,強勁的氣浪直撲楊善和雲碧瑤,連帶著忽然出手的張蜜,三人一起被氣浪震飛,就彷彿高爾夫球一般飛起,撞向別墅正門四周的牆面,落地後紛紛捂胸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