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月當空,繁星滿天宛如寶石鑲嵌夜空,晚上十點時分,龍騰集團大部份的員工早已下班回家休息,唯獨張蜜等人還停留在大廈二十七樓的集團高層辦公區域,隨時等候有關楊凡的最新消息。
董穎急急忙忙的衝進張蜜辦公室,上氣不接下氣的吼道:「嫂子,找到我哥了,找到了……。」吼聲宛如驚雷,令一直守在辦公室外的王馨、楊氏七傑等人一擁而入,紛紛詢問楊凡在哪?而一直坐在辦公椅上拿著坑坑窪窪吞天珠發呆的張蜜,卻剎時間愣了,手裡的吞天珠掉落地上,過了好一陣才驚慌的起身,神色又驚又喜又氣,探頭往辦公室外瞅了瞅,未見楊凡人影,焦急顫抖道:「他在哪?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你不是說找到他了嗎?人呢?」張蜜吼了起來!
「嫂子,你罵我吧!我沒本事留住我哥!」
董穎委屈的低頭,這時古天臣和包繼天相繼邁入張蜜的辦公室,這也是三人事先商量好的,他們實在不願看見張蜜為了楊凡整天精神恍惚,所以縱然答應了楊凡要保密,還是決定將真相稍加閏色告訴張蜜,給張蜜一個念想、一個盼頭,總比她整天精神恍惚見誰罵誰好的多。
古天臣上前,惆悵道:「張姐,說句你不愛聽的話!那怕你是小凡的枕邊人,他的性格你未必能有我和老包清楚!你以為他不想回來嗎?他想回來!可是為了我們這群人能夠好好的活著,能夠有未來,有些事他必須去做!」
包繼天苦笑上前補充,道:「對小凡而言,我們就是拖油瓶!古修者之間的鬥爭,張姐你比我們兩個清楚!就算小凡馬上出現在你面前,也不只過是讓你的思念得到釋懷,然而對於整個大局卻沒有絲毫幫助!兩年來新興龍組和龍騰發展迅速,可小凡在很多人的眼中卻是一個被誇大的傳說,這個時候把他硬拉回來,只會讓他難堪,被人嘲笑,你願意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聽著古天臣和包繼天彷彿身有體會的解說,張蜜異常悲痛搖著腦袋,王馨上前扶住張蜜的胳膊,勸說道:「小古和小包所言不假,雖然我們都知道小凡有多大的本領,可是其他人並不相信!而且兩年來,由於龍組的原因龍騰發展太快,我們在無意中,將小凡推到了高處不勝寒的地步。」
「這些我都清楚,可他即然回來了,總該見見我吧!」張蜜淚如雨下,心裡委屈萬分,甚至還有一些氣憤。
王馨歎道:「如果讓你見到小凡,你還會讓他走嗎?小凡做的一切不僅只是為了大局,也是為了我們這群人!龍騰就像一個新建的王國,它需要一批忠心的大臣去維持,更需要一位足以震攝鄰國野心的國王!咪咪,越是這種時候,你越要學會克制情感!你應該明白溫柔廂就是英雄塚!」
「你也應該明白,我沒有辦法去克制!馨馨,我沒有你那般堅韌的心態,我傷不起!」張蜜泣聲咆哮起來。
「克制不了也要克制,除非你希望看到我們這群人因為你的自私一個個死掉!風光的背後就是艱辛,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王馨聞言頓時火了,她瞭解張蜜,她知道張蜜的內心並不像外表那般剛強、幹練,尤其是面對感情,更是脆弱之極,然而上蒼並不會因為張蜜的脆弱而憐憫,張蜜必須為今時今日的輝煌成就付出代價!
張蜜抱著雙肩泣不成聲,辦公室裡的氣氛因為王馨突然發火陷入沉寂,楊氏七傑、董穎、古天臣、包繼天等人見狀紛紛識相的退出辦公室,縱人心裡非常清楚,整個龍騰集團包括龍組在內除了王馨和狄千秋,張蜜不會給任何人面子。
眾人在沉寂的氣氛中退出辦公室,主要是不想挨罵,其次是給王馨單獨的空間,讓她擺平張蜜,別再因為見不到楊凡而像頭母狼似的逮誰咬誰,另外楊凡交待的事兒還得立刻辦好才行,否則讓張蜜知道了,又該發飆了!
王馨見得眾人離開,發火的神色頓時緩和下來,雙手搭在張蜜的肩膀之上,柔聲道:「咪咪,我不想罵你,可你實在太激動了!小凡既然不肯回來,肯定有不肯回來的原因!兩年來你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你都堅持過來了!如今知道他還活著,又何必急於一時呢!龍騰的重擔,你我兩個女流之輩挑不起!」
「我在龍組議會決策層,我知道形勢有麼多嚴重!周遷、虛幻一直想要擠進龍騰,多虧了狄前輩從中斡旋,兩個老東西才沒有得逞!你剛才也沒有罵錯,我的確很自私,可是你知道的,
我對他全心全意,為了他我可以連命都不要,可他寧願見古天臣、包繼天、董穎也不肯見我,你叫我怎麼能不激動!」張蜜忍不住心裡的委屈,加上王馨是她最好的朋友,故而道出實情。
王馨聞言微笑輕輕戳了張蜜的額頭一下,道:「你呀,不管什麼時候,永遠把你的愛情論放在第一位!以前沒老公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做了人家老婆還這樣!依我看呀,小凡不見你是正確的選擇,免的被你像塊膏藥似的粘著,什麼事兒也做不了。」
張蜜抹掉淚水嗔聲道:「誰是他老婆了!他答應我的事情還沒做呢。」
「那人家叫你楊太太、楊夫人的時候,你幹嘛要答應呢?你怎麼不對人家說,他還沒有八抬大轎娶我過門呢,別叫我楊太太!」
王馨調笑起來,哭泣的張蜜被逗樂了,上前撓著王馨癢癢,又哭又笑道:「我喜歡、我高興,你要是吃醋了就說出來,這裡就我們兩個沒有外人,抗拒從嚴坦白從寬。」
「老不正經,誰有空吃你的醋啊!別再撓了,再撓我可發火了!」王馨最怕撓癢癢,被張蜜追的整個辦公室亂跑,還好辦公室比較大。
「行,不撓!我是老不正經,你是清純玉女,這總行了吧!不過轉念想想,還是你識大體。小凡不見我是對的!真要讓我見到他,我肯定不會讓他再離開我,就算他要辦什麼重要的事情,我也會跟著他去!我雖然空有一身修為,可是根本沒有實戰經驗,像塊膏藥似的粘著他,非旦幫不了忙,還會給他添亂。」張蜜追累了,委屈的心理冷靜下來,有感而發!
王馨笑道:「你能認清自我,也不枉我讓你撓癢癢!既然踏上修練之路,只有絕對的實力才能保證以後長久的日子!小凡未雨綢繆大智若愚,身為人妻你應該支持他,不該拖他的後腿。」
「你說的對,但我有時候會腦門發熱,幸好這兩年有你在我身邊,否則我還不知道會瞎想、瞎幹出什麼事來,龍騰也不會有現在的規模!所以我希望你能重新考慮我兩年前的提意。我知道站在我的立場舊事重提,那是犯賤!可是古修界魚龍混雜,我真的可以保證楊凡身邊只有我一個嗎?」
張蜜幽怨歎氣彷彿有些無奈,兩年龍組議會決策層的經歷告訴她,古修界比凡人的世界還要黑暗,為了達到目的,為了狀大家族門派,聯姻、賊喊打捉賊無所不用其極。同時張蜜還有一些焦急,古修界的聯姻或許應該用搶人來形容更為貼切,半年前四族之首蕭族嫡長子,曾就幹過這種勾當,對象是原柳浩的未婚妻林族大小姐。如今蕭、林、崆峒、太乙玄門已然向龍組提出加入申請,雖然尚處審核階段,可終究會通過審核,張蜜很怕這樣的事兒發生在王馨身上,頓了頓帶著輕微的醋意,道:「雖然我現在不能再感應出你內心想法!但是你的行為告訴我,你忘不了兩年前發生在清泉市碼頭邊的一幕,你忘不了車窗外那道熟悉的背影,你無法拋開世俗的觀念!你可以憑著堅強的信念留在他的身邊,默默的支持他,但是你很難說服自己成為他的親人!倘若不是你我一起捲起這個五彩斑斕的漩渦,我不會舊事再提!我不想看見有一天,小凡為了你和各派翻臉,成為眾矢之的,他的性格你也清楚!即便你不是他的女人,只要他認你這個朋友,同樣可以為你赴湯蹈火!馨馨,我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
聽著張蜜酸溜溜的話語,王馨默不作聲,準確的說是被張蜜說中了心事!雖然已經事過近遷,可是她內心的陰影非旦沒有減弱,反而越發的嚴重,尤其是成為龍組成員,被狄千秋引入古修界以後,所見所聞讓她內心一直堅持的觀念,難以跨躍鴻溝產生了細微變化!
古修界中,沒有永衡的規律,只有永衡的利益,雖然大家嘴上都高喊著除魔衛道、同氣連枝,可是真正能夠做到心口合一的門派卻是少之又少。那些勢力強大的門派依舊肆無忌憚欺壓弱小的門派,歡天喜地的婚姻背後暗藏著欺男霸女的內幕,而婚姻中的女人往往都是在神不知鬼覺中消失。
王馨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卻生怕有一天,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因為楊凡現在還處於弱小階段,她有時甚至會幻想,真要發生了這種事,楊凡會怎樣決斷,是乖乖送人上門,還是不計後果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