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張蜜氣走的柳菲,此刻坐在一輛開往天輪學府的銀白色商務轎車裡,不僅罵著楊凡沒眼光,還拿著車裡抱枕出氣,似乎將抱枕當成楊凡狠揍。
商務轎車經過改良,車箱裡的空間就像酒吧裡雅座,坐在對面的周妍見得柳菲神色,不禁有些好奇,低頭仰目看著柳菲,笑嘻嘻問道:「菲姐,你不會真看上楊凡了吧?你以前還叮囑他們不准對我們有非份之想的。」
「此一時彼一時嘛,你腦袋秀逗啊!」
柳菲將抱枕扔向周妍,氣呼呼道:「他那一身功力,如果與邪派沒有瓜葛,我們若能將他引進族中,假以時日將是一大助力!可他那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擺著問他,他肯說嗎?明擺著邀請他,他肯幹嗎?如果玩陰的讓他知道了,還不把我拆了呀!」
「所以你就想用美人計!」周妍笑嘻嘻道。
柳菲冷哼一聲,氣道:「都被張蜜給攪和了,楊凡這個王八蛋真沒眼光,我那裡比張蜜差嘛?看著張蜜氣我,也不幫我說句話!」
「菲姐別生氣嘛!其實要將楊凡拉進陣營並不難,為什麼要犧牲自己呢,我們完全可以先害他,再救他!」周妍搬出老一套的方法,笑咪咪的樣兒彷彿胸有成竹。
柳菲碎道:
「對大多數的散修,那套方法百試不爽,就算讓對方知道了,我們也能說成是一種考驗,因為人家本來就想加入我們。可是楊凡不同,他牙根兒就沒想過討好我們,更別提加入我們了。如果真照你說的做,惹火了這個王八蛋,對我們動手都有可能啊!」
「那我沒辦了!」周妍氣餒,拿出手機玩遊戲。
「不過我們可以稍加變動。」
柳菲教訓著周妍,忽然靈機一動,道:「不能害楊凡,可以害張蜜、害趙元、古天臣、包繼天,還有王馨,只要別死人就好辦。楊凡的脾氣雖然臭,可是對朋友絕對不沒話說!如此不僅可以試出他的功法路法,關健的時候幫上一把,再向他表明身份,他也不會知道我們別有用心。」
「菲姐你這招賊喊捉賊真厲害!可是你就不怕楊凡抓活的嗎?而且趙元他們個個都是人才,你還想把他們安插進家族的下屬公司呢,死了多可惜!」周妍玩著手機遊戲植物大戰殭屍,有頭無腦隨便問道。
「你呀,真是胸大無腦!」
柳菲指著一副不學無數的周妍嗔了一句,笑道:「不是有個殺手網麼?我去網上找,就算被他抓住活的,有誰知道是我幹的,而且我只殺張蜜,她死了對我又沒有損失!趙元他們幾個,我會讓他們欠債。」
「當心偷雞不成蝕把米喲!我看楊凡和張蜜能走到一起,就是因為先前張蜜被暗殺被楊凡所救。英雄救美雖然老套,可是如果貨真價實,我也願意嫁給這種人啊。」周妍最討厭別人說自己胸大無腦,對柳菲的計策大潑冷水!
「每次罵你胸大無腦,你就潑我冷水!」
柳菲瞭解周妍,雖然模樣出眾,可心智太差,就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提醒一番拿出上網本,登陸殺手網界面,搜索到n多個姓張名蜜的人,再根據認識的張蜜找到符合條件一位,卻驚訝發現,暗殺張蜜的花紅竟然是四百萬高價。
這與殺手網的規矩完全不符,按照張蜜的身份,如果只是第一次被暗殺,不可能擁有四百萬的花紅,除非之前就有人出價暗殺張蜜。
頃刻間,柳菲想到了不久前張蜜遇剌一事。
起初,她以為張蜜遇剌,是因為替長運公司打官司,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兒,所以招來殺之禍,可是殺手網上的高額花紅,卻打消了她一直以來的猜測。
張蜜遇剌、驚現破天教徒,可能真是一種巧合。
然而,除了長運公司以外,還有誰非殺張蜜不可呢?
柳菲想不明白,卻是沒有多想!
既然有人出錢殺張蜜,自己又何須多費手腳呢,只要暗中盯著張蜜,自然有機會向楊凡表露身份。
一場項莊舞劍的陰謀,彷彿一隻索命魔手,悄無聲息伸向張蜜,可她卻沉浸在歡愉當中而渾然不知。
當天晚上張蜜作東,在天輪學府旁邊的小吃街,一家燒烤店裡請包繼天、古天臣等人吃飯,算是慶祝楊凡傷癒出院。
以往的張大律師,從來不會在這種小攤吃東西,可是為了楊凡,她寧願改變生活作風。
五人坐在狹窄,地上滿是油圬的店面裡,圍著一張不高不矮的桌子邊吃邊聊,聊人生、聊前景、聊未來的願望。
張蜜初聞眾人的雄圖大志,心裡忽生想法,卻沒有立刻提出,而是提意吃完以後去ktv唱歌,眾人同意了,可是卻被趙元掃了興。
這傢伙彷彿八輩子沒有喝過酒似的,又彷彿餓死鬼抬胎一般,二倆一瓶的紅星二鍋頭,一瓶接著一瓶猛灌,不到半個小時,便灌了四瓶下肚,然後便開始說瘋話,時而警告楊凡要專一、要珍惜,時而又向張蜜表白愛意,先前不敢坦露的言語,酒後全都吐露出來,整就一個酒瘋子,鬧的燒烤店裡沸沸揚揚,還和鄰桌的四位食客發生了衝突。
楊凡趕緊陪不是,古天臣和包繼天架著醉酒的趙元領先返回學府,張蜜結了賬,站在燒烤店前等著善後的楊凡。
她很想知道,楊凡對趙元的酒後之言有何感想。
可是楊凡卻沒有任何言語,就彷彿沒有發生過一般。
兩人並肩走在返回學府的路上,雖然路途不遠,卻彷彿千里之遙,十分鐘的路程,愣是走了二十分鐘。
站在天輪府學府的大門外,楊凡經過一路的思考,發現了很多疑問,他準備和張蜜認真談談,希望張密可以重新做出選擇,必竟自己與她完全不是一路人,可是卻不知如何開口。
深秋的夜晚有些寒意,縷縷涼風吹起,張蜜情不自禁環抱雙肩,楊凡的沉默與憂慮讓她心裡感到不安,她心裡隱隱有種感覺,自己與楊凡的未來將在今晚塵埃落定。
「小凡,你不會把我推給你的兄弟吧?」
張蜜環抱著雙肩,語氣中透著蒼傷,望著楊凡的眼神中透著希望,她希望楊凡否認,可是楊凡沒有回答,只是像根木頭似的站在原地。
楊凡從未有過張蜜的想法,只是趙元的警告提醒了他,自己與張蜜不是一路人,張蜜應該找一個平凡的人,過平凡的生活。
「你想的太多了,你又不是貨物!」楊凡面帶苦笑,脫下黑色的西服上衣,披到張蜜身上。
「可是你的面容讓我感不安!我也沒想到你的兄弟會這樣,如果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與他們見面了。」
張蜜披好楊凡的衣服,著急的言語,焦急的樣兒就快哭了,可楊凡卻沒有半句安慰的話語,促使張蜜的內心更覺發慌,忍不住哭了起來,猛的抱住楊凡的脖子,泣道:「小凡,我不能沒有你。」
「可是……!」
楊凡忽然被哭泣的張蜜抱住,心裡頓時一軟,想說的話又嚥了回去。感覺到張蜜的雙峰緊貼著胸膛,那種柔軟之感令人想要將她抱的更緊一些,可是楊凡的臉皮薄,生怕再次被張蜜察覺到窘態,連忙往邊上挪了一點,盡量避免與張蜜近距離接觸。
「我不管,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改!」張蜜意識到楊凡尚未講完的話語藏著她不想聽的言詞,越哭越傷心。
「你這樣倒是讓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你別哭了行嗎?還好這是晚上,不然堂堂大律師哭鼻子,讓人看見了多不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而且我也沒說什麼呀!」
楊凡非常無奈,張蜜越抱越緊,幾乎整個身體都貼了上去,那柔而富有彈性的雙峰讓他心猿意馬起來,他又不忍將之一把推開,又不想張蜜察覺到身體某個部位的強烈反應,無奈之下只得脖子前伸屁股微翹,盡量保持距離。
「那你剛才猶豫什麼,你是想與我分道揚鑣還是要把我讓給你的兄弟。」
張蜜收起哭聲,淚眼汪汪看著楊凡,卻發現楊凡的姿勢有些怪,好端端的,怎麼無緣無故伸脖子翹屁股呢?
「那是你胡思亂想!」
楊凡心知身體的自然反應瞞不過張蜜,連忙扯出紮在褲腰裡的襯衫,遮住凸起的部位,轉身解釋道:「我剛才在想怎樣對你開口!其實你是個好女人,我不想連累你!」
「連累?」
張蜜完全不能理解楊凡的話意,在她眼裡楊凡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不僅悄無聲息救了王馨,還不惜性命救了自己,又怎會連累自己呢?
「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從遇上我以後,你的麻煩越來越多嗎?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不要知道!」
楊凡不能向張蜜解釋清楚,又不忍再看張蜜淚眼婆娑的神色,轉身衝進學府,任由張蜜站在學府外發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今晚過後,張蜜會成為知曉一切的第一人!